孟筠枝聽出他話里的意思，連忙拽被角，“困的。”

這也確實是實話。

畢竟今日幾乎都在趕路，即使林窈的馬車再寬敞再舒適，一路上三人談笑再開心，也終究是累的。

顧凜忱起，熄了寢間的幾盞燭火，又坐回床邊，垂眸看著，“睡吧。”

等睡著了他再走。

房間里亮闌珊，除了艾草香之外，還有男人上清冽的味道。

莫名的安心讓孟筠枝渾放松，很快便閉上眼，睡過去。

月上中天之時，男人從房間里出來。

守夜的香草見到他，連忙行禮。

顧凜忱沒說什麼，大步離開小院。

***

秋風瑟瑟，秋葉盡染。

孟筠枝一青勁，烏發高高束起，襯得整個人纖細颯爽又格外朝氣蓬。

駐蹕營外的天空一碧如洗，天云山的景得層次分明。

到達營場時，文武百皆在。

孟筠枝視線在人群中逡巡一圈，尋到自己想要找的目標。

揚著緩緩勾出抹笑，正想要往那走去，林窈不知從哪個角落蹦出來，挽住的手，“筠枝筠枝。”

孟筠枝腳步僅是頓了下，便又繼續往前走。

林窈好奇，“你要去哪兒？”

孟筠枝朝眨了眨眼，“去晃一圈。”

林窈沒明白，但瞧孟筠枝這個表，必然是什麼有趣的事。

沒有多問，只是同孟筠枝并肩而行。

而在們的斜前方，正是文臨伯一家所站的位置。

李甄今日并未覺得有什麼不適，一勁倒也襯得苗條纖秀。

只是不會騎馬，更不會箭，齊軒逸也是知曉這一點，因此昨日勸今日最好莫要參加狩獵。

李甄心中頗有幾分猶豫。

不想在狩獵中為齊軒逸的負累，讓他不悅。

但要讓眼睜睜看著他同其他子組隊，實在有些不甘。

鐘琴霜亦希自己的兒子能在狩獵當中有所作為，得圣上另眼相待，因此也在勸說李甄。

然而話剛說一半，兩人便都察覺到齊軒逸的目直勾勾地定在某一。

抬頭看去，居然是孟筠枝款款從他們邊經過。

李甄手指瞬間攪角。

鐘琴霜同樣面不悅，沉聲道，“逸兒。”

“逸兒。”

連喚了兩聲，齊軒逸終于回過神來，“母親。”

鐘琴霜見他一看到孟筠枝就跟丟了魂兒一樣，氣不打一來。

而李甄狠狠剜了孟筠枝幾眼，回頭看向齊軒逸，語氣堅定，“逸哥哥，兒想同你一起組隊狩獵。”

有孟筠枝這個賤人在，是真怕齊軒逸腦子一熱就要選孟筠枝。

原本不贊同參加狩獵的鐘琴霜此時也已經改變主意，“逸兒，兒不會給你拖后的。”

“你便同一組吧。”

“母親...”

齊軒逸眉心微蹙，沒懂鐘琴霜怎麼忽然改變主意了。

他看了眼李甄又充滿崇拜的眼神，終是點了點頭，“行吧。”

“多謝逸哥哥。”

——

這一聲“多謝逸哥哥”同樣一字不差地落在孟筠枝耳中。

角緩緩勾起抹笑，繞了營場小半圈之后，回到了孟文康邊。

直到此時，林窈已經反應過來，小聲在耳邊道，“小狐貍，你又在想什麼壞主意？”

孟筠枝笑得狡黠，“嗯...等著看狗咬狗。”

林窈抬眸向齊軒逸和李甄的方向，正想再問得詳細點，長公主已經派人來喚。

原來是帝后的依仗到來。

眾人列隊行禮。

上座中，順明帝擺了擺手，“平。”

他和皇后相攜而坐，妃子們分坐而落。

滿眼去，年輕一輩無論男，皆是一利落勁，順明帝滿意地笑了笑。

皇后也是歡喜的，“陛下果然英明，我大靖有這麼多青年才俊，必然千秋萬代。”

這般朝氣蓬的景象，以往可太見了。

順明帝捋著胡子笑，朗聲道，“便按昨日說的來，選人吧。”

侍得了令，甩了甩拂塵，將昨日定下的規則說出。

只能兩兩組隊，且只能男組隊。

子天生在力氣和武力等方面于弱勢方，若是男子都想自己各自隊，那這比賽也便失去了意義。

待規則宣布完，一旁的葉瑾鄞從皇子隊列中站出，拱手作揖，“啟稟父皇，兒臣以為，長有序。”

“這選人...應由大皇兄先選同組隊友。”

毓王站在一旁，在葉瑾鄞開口說話前，他的目時不時飄向人群中的孟筠枝。

一青勁，雖是極低調的彩，但那勁將段勾勒得極佳，再加上那張只略施黛便明艷綺麗的臉蛋，人群中確是一眼奪目的存在。

聽到葉瑾鄞的話，他面上一喜，目再度不控制地掃向孟筠枝。

上座的順明帝亦覺葉瑾鄞說的有道理，笑著道，“你倒是懂得謙讓。”

話落，他看向毓王，“毓王，你怎麼說？”

毓王喜滋滋站出來，可他正想要開口，就被一旁的穎妃截了話頭。

“陛下。”

“嗯？”順明帝側眸，“穎妃有什麼想說的？”

“灝兒作為兄長，理該謙讓弟弟們，”面上維持著得的笑，繼續道，“兄友弟恭確是佳話，不過為了不耽誤狩獵的時辰，這第一個選人，要不就讓顧大人來吧？”

其實誰第一個選人，順明帝心中并無所謂。

這一點穎妃自然明白。

但適才毓王的心思，這個做母親的怎麼可能不知道。

不可能讓毓王有機會選到孟筠枝，所以才以皇子謙讓為理由截了話頭。

而顧凜忱在順明帝心中是特殊的，既然皇子之間互相歉讓沒個結果，那讓顧凜忱第一個選又如何？

“也好，”順明帝顯然也同意這個決定，“阿忱，你來選吧。”

顧凜忱倒是沒有推，“微臣遵命。”

只是在他做出選擇之前，穎妃的視線狀似無意地掃向人群中的眷們。

“陛下，那位是孟侍郎的兒吧？”笑得慈和，“臣妾記得，宮宴上您還賞了一對玉如意。”

“小娘子今日這一勁，當真是英姿颯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