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醉香居的籠燈燭火已經全部燃起,亮一片。
四樓格外安靜,子昕將帶上來,站在“天字號”房門口為推開房門,看著進門,隨后便關門離開。
“天字號”房里裝潢華麗典雅,燎爐熏香裊裊,窗牖微闔,溫暖和煦。
然而目之所及,卻沒有人在。
孟筠枝小聲喚了句,“顧凜忱?”
沒有人回答。
往右側的里間走去,珠簾之后,是一張暖榻,暖榻上的矮幾放著茶,杯盞里的茶水尚蘊著熱氣,明顯人是在這屋里頭的。
孟筠枝輕呼出口氣,又重新喊了句,“顧凜忱。”
怎麼變得有些稚?再不來可要走了。
話音一落,后倏地傳來一道低沉的嗓音,“夫人的耐心就這麼點?”
聲線里略帶揶揄,聽得出十分愉悅。
孟筠枝轉過,就看到顧凜忱一玄墨寬袖袍,腰間寶藍的香囊格外惹眼。
他倚在梁柱邊上,目盯著。
房里燭火明亮,襯得男人那幽沉的眉目越發深邃。
是明目張膽的人。
他就倚在那兒,沒。
像是在主等走過去。
孟筠枝耳子倏地紅了起來,“誰是你夫人。”
未免喊得太早了。
“圣旨已下,姎姎難不想賴賬?”
“我沒有,”孟筠枝朝他走近幾步,仰頭看他,清凌凌的桃花眸里,是他的倒影,“我不會賴賬。”
迎上他漆黑幽深的目,角微揚,面上看起來一切正常。
可只有自己知道,此時此刻,心跳已然喧囂。
兩人之間距離還有兩三步遠,顧凜忱直起,灼灼目在致瓷白的小臉上逡巡一圈,最終落在上。
朝出手,循循善,“姎姎若是想親我,直接親便是。”
孟筠枝臉頰通紅,下意識想要后退,卻被他一把攬住后腰,“躲什麼。”
兩人之間的距離徹底消失,就連擺,都糾纏在了一起。
顧凜忱似乎全然忘了適才心中想要主朝他走來的短暫堅持。
罷了。
已經朝他邁了好幾步,剩下的這些,就全給他來做吧。
“不想親嗎?”
聲音里聽起來還有些可惜。
他攬在后腰的手臂微微收,垂眸看著,目深沉。
兩人靠得近,孟筠枝甚至能到男人灼熱悠長的氣息。
心跳聲在這一刻猶如擂鼓,甚至怕被他聽到。
“姎姎,”他又低聲喚,結微滾,是無聲的引。
孟筠枝眼睫了,桃花眸里泛著水霧,折出清的。
雙手不知何時已經攀上他的手臂。
緩緩踮腳,像是被蠱了一般,仰首,紅落在結上邊。
極輕的一下,卻惹來男人驟暗的眸,攬在腰間的手背上青筋虬起,藏著極強的攻擊,可卻又忍地克制住。
太久沒有過主,顧凜忱心中甚至恍惚生出些許不同,只覺得今日與之前,是不一樣的。
他垂眸看著。
臉頰已經染了緋紅,眼尾綴了,閉著眼吻過來時,眼睫不斷地。
顧凜忱狹長漆黑的眸子里翻涌著慾,灼熱的呼吸噴灑在鼻尖,單手扣的后脖頸,迫使再度仰頭,繼續,“姎姎還可以親別的地方。”
別的地方...?
孟筠枝水汪汪的眸子睜開,視線下意識落在他形好看的瓣上。
反正也不是沒主過,他應該察覺不出現在自己親他的意圖吧?
顧凜忱就這麼抱著,沒,等著的下一步作。
耐心得如同森林中設好了陷阱的獵人,不聲地等著獵自己一步步踏進來。
下一瞬,如他所愿,仰頭親了上來。
可他未曾低頭,所以...
孟筠枝只能親到他的下頜。
只這一下,猛地回過神來,臉頰紅,原本搭在他臂膀上的手轉而去推他的膛。
顧凜忱似也沒料到這個意外。
可獵已經自己送上門,他怎麼可能放過。
男人箍在腰間的手臂微一用力,便就這麼攬著的腰將提抱起來。
隨后,孟筠枝腳底踩上了一不甚平坦的位置。
下意識低頭看去,居然是踩在他的鞋面上。
他今日穿了一雙黑云邊金紋長靴,鞋面純黑,而腳上的那雙攢珠云繡繡花鞋,就這麼踩在上邊。
杏白和純黑,對比明顯。
孟筠枝不自在地挪了挪,甚至能看到他鞋面上的小腳印。
“你放我下來。”
顧凜忱看著的眼睛,“你覺得可能嗎?”
話音剛落,吻便猛然襲來。
沒給半點反應的時間。
孟筠枝呆呆愣住,只覺男人灼熱又清冽的氣息將整個人團團包裹住。
不專心,他便張了,一口咬在瓣上。
“唔...”
“專心。”
循著他的話,乖乖閉上眼。
眼睫是的,呼吸是的,心跳也是的。
在這種時候,乖巧得令人愉悅。
孟筠枝子被他牢牢錮住,手臂再度攀上他的肩,努力跟著他的節奏。
終究是賜婚之后的第一次親,兩人心頭皆是澎湃,被某些無形抑的像是被攔住等待泄洪的洪流一般,一旦開閘,勢不可擋。
干燥寒涼的冬日里,這一方天地之間卻蘊著不同尋常的火熱和黏膩,勾人沉淪。
顧凜忱就這麼抱著,挪腳步,將人帶到暖榻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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