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春，寒意未消。

晨微熹，紅梅俊立。

顧府，溯風院。

灑掃的下人們下意識放緩作，生怕擾了正屋里還在休息的二位主子。

卯時初刻，是顧凜忱平時早起練劍的時間。

然而今日敕奕捧著劍在院子里左等右等，卻始終等不來他家大人。

子昕從月門走來，見他在院中徘徊，上前拽著他的胳膊把人帶走。

敕奕擰著眉，“你這是做什麼？”

子昕瞪他，“大人新婚，圣上都親自批給大人休沐，你可倒好……周皮都沒你這麼狠。”

新婚隔日讓人放著新娘子不管，來晨起練劍？

敕奕，可真有你的。

敕奕眉頭皺得更深，卻也能從他的話得知自己應是做錯了。

他將劍收了起來，轉離開溯風院。

而此刻的主屋之。

喜燭燃了一夜，已經到底，窗牖闔，地龍溫暖。

床榻邊的紗帳輕垂，掩去榻上的好溫馨。

顧凜忱是習武之人，本就淺眠，更何況早起練劍是他多年來養的習慣。

敕奕來時他就已經察覺，只是春寒料峭，懷中溫香玉，他頭回覺得就這麼懈怠著擁著再度睡，也是件不錯的事。

未等他讓出聲讓敕奕離開，子昕就已經將人帶走。

自始至終，孟筠枝沒有半分察覺，靠在他膛酣睡正。

顧凜忱垂眸看了一眼，在額上落下一吻，攬著人抱了個滿懷，重新閉上眼。

錦被之下，兩人相依而眠，呼吸一輕一重。

兩個時辰之后。

主屋房門被推開。

睡回籠覺不到一個時辰便起的顧大人從書房回來，香巧候在外間，聽見開門聲，福行禮，“大人。”

房間里十分安靜。

“夫人還未醒？”

“是。”

顧凜忱一揮袖，“下去吧。”

香巧應聲，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順便將房門關好。

男人徑直了寢間，在經過梨木桌時，倒了杯水。

幔帳輕垂，掩去床榻間的所有景象，只有縷縷的清香。

孟筠枝累極困極，仍在酣睡。

顧府上下除了顧凜忱就只有這個主子，旁的新婦新婚第二日都得早起給公婆敬茶。

可顧府不需要，沒有人需要伺候。

顧凜忱將杯盞放在床頭的矮幾上，大手探錦被之中，握住那的腰肢。

他剛從外邊回來，但男人本就熱，此刻掌心亦是暖的。

只是這暖和，與錦被之中的溫暖有些不同。

孟筠枝清夢被擾，嘟了嘟，拉高被子繼續睡。

怕悶著，顧凜忱將被子拉低了些，俯在鼻尖上落下一吻。

低聲哄著，“不？要不要喝水？”

“嗯？”

孟筠枝輕哼一聲，桃花眸睜開條，像是睨了他一眼，又閉上眼繼續睡。

顧凜忱的吻移至邊，輕啄了幾下，“不？起來吃些東西再睡？”

被子下的人依舊沒應，眼睫了，像是要醒，最終卻是眼皮都沒抬。

睡得迷迷糊糊，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胡搖頭，又了，明顯是有些了。

顧凜忱靠在床頭，長臂一攬，將連人帶被子一起抱懷中，端過矮幾上的杯盞，就這麼喂至邊。

“乖，喝點水。”

孟筠枝腦袋一點一點的，勉強睜開眼，看到是他，又靠回他肩頭，心安理得地接他的服侍。

一杯水喝完，終是清醒了些，“現在什麼時辰了？”

一開口，聲音啞。

至于為何會啞，原因兩人心知肚明。

臉頰微微一紅，聽到他說，“午時過半。”

“起來吃點東西再繼續睡？”

孟筠枝搖頭，“沒胃口。”

好像已經過了很的那種覺了。

顧凜忱將手探進被窩，給腰，“還難？”

抿了抿，小聲道，“不難。”

夤夜時分，他給過一次藥，是知道的。

思及此，孟筠枝藏在被子之下的小幅度了。

確實沒那麼難了。

“嗯，”他低低應了聲，修長指節抬起的下，灼灼目毫不避諱地落在被水浸染的紅上。

“既然姎姎不想吃東西，也不想睡覺，那起來活一下，再繼續睡。”

活...活什麼？

什麼活？

孟筠枝整個人徹底清醒過來，想要從他懷里起，卻被他單手就輕而易舉又按了回去。

像條在砧板上嗷嗷待宰的小魚一般，徒勞無功地撲騰。

“...顧...唔、顧凜忱...”

“嗯，”他啞著聲應了句，吻已經落了下來，扣著的下，迫使啟，允許他深。

那只大手沿著子纖細秀的脖頸蜿蜒而下。

甚至不用掀開被子，便輕車路地在看不到的地方解了小的衿帶。

孟筠枝靠在他懷里，悶著嗓子輕出聲。

男人寬厚的軀直接了下來，將進被褥之中。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漆黑狹長的眼底全是毫不遮掩的慾，兇悍而又熾烈。

孟筠枝眼睫得不行，他的眼神是熱的，手也是熱的。

心頭微燙，猶如被蠱了一般，那雙原本攥住錦被的纖手輕輕上他的眉眼。

顧凜忱偏過頭，吻住那白皙的皓腕，這里有幾青的小管，象征著生命力的跳。

他微一用力，便留下一枚紅痕。

吻沿著白的手臂一路往下，作溫得不像話。

......

孟筠枝桃花眸迷離渙散，長發鋪陳，猶如人間盛開的最艷花朵。

可溫皆是假象。

猛叼住獵，怎麼可能只是溫的舐？

初春時節，凝結了一個冬季的寒冰融化。

天氣晴朗，過窗牖輕灑。

春日正好，催發出滿室甜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