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帝京睿王府。

司玨靠在圈椅中，把玩著新得來的青花竹石玉壺春瓶，閑逸致地聽著暗衛的稟報。

“王爺，屬下查到荊王死之前，途徑闃州時曾用死士伏擊過辰王。所以，會不會是辰王殺的荊王？”暗衛分析道。

司玨將手中瓷瓶轉了個兒繼續欣賞，輕蔑地笑了笑：“司珩若因為司蒙伏擊而殺心，那司蒙尚在闃州的時候就該被他殺了，還會等他到永州再殺。”

“況且就算是司珩殺的也無所謂，一個短命的病秧子又能掀起什麼風浪，反倒是幫本王解決了個心頭大患。”司玨瞇起眼睛仔細觀賞著瓷瓶上的花紋，篤定地說。

司玨倏爾睥向暗衛，眼神變得狠戾：“想辦法將司蒙的死嫁禍給大皇子。”

眼下能和他一爭高下的也就是大皇子司華，即使司華能自證清白，但就憑魏帝多疑的格，也會對司華更加猜忌，到時從中得利的依然是他。

魏帝既忌憚他們奪權，又不阻止他們之間的明爭暗斗，無非就是想讓他們互相牽制，彼此制衡。

既然如此，他不妨將這潭水再攪得渾些，司玨冷聲道：“讓人舉薦司珩去鈊州巡查。”

數月前朝中便有人彈劾鈊州刺史湯炳全貪墨，但魏帝派人去查卻一無所獲，巡查員反而言之鑿鑿地說湯炳全為守正清廉。

若是這次派去的人依然查不出來，他再親自出馬，才更能凸顯他的能力。若是派去之人能查出來，必得魏帝封賞和重用，這時選誰去就很微妙了。

而司珩就是他看來最適合的人，眾多皇子中只有他即使得了封賞，也不會被魏帝重視。不僅是他活不久，還因為他的世……

想到這兒，司玨忽然惻惻地笑了，他們當年能那般欺辱司珩，父皇會不知道嗎？只不過是默許罷了。

***

與此同時，司音帶著銀釧去了辰王府。

云婳熱將人迎到主廳上座，司音剛坐下，便吩咐銀釧：“把東西拿出來。”

“是，公主。”銀釧領著眾婢將捧在手里的東西一一放司音手邊的桌上。

“這是給歲歡的。”司音說著打開其中一個錦盒，是一套純金打造的金手鐲、金項圈、金釵，每一個都很小巧致，一看便是特意給小孩子做的。

司音接著打開另一個錦盒，里面呈著一套文房四寶，分別是宣城諸葛筆、徽州李廷圭墨、涇縣澄心堂紙、婺源龍尾硯，笑著說：“這些是送麟兒的。”

云婳怔然地看著眼前的東西，覺太貴重了，不知道應不應該收，遂求助地看向旁邊的司珩。

司珩瞧著云婳為難的小模樣，薄勾起淺弧，道：“收下，等那倆小崽子回來給他們。”

見司珩這樣說，云婳也不扭，彎眸對司音道謝：“那我先替歲歡和麟兒收下了，謝謝長公主姐姐的心意。”

“嗯，這樣就對了。”司音欣地笑了，云婳和司珩若真是同客氣來客氣去，那才覺得他倆是同見外，并未真心。

司音抿了口茶向門外，眼中明顯有些急切地問：“歲歡和麟兒幾時下學？”

云婳莞爾一笑，邀請道：“我和殿下正要去接他倆下學，要不長公主姐姐同我們一起去？”

司音眸微閃，欣然點頭，放下手中茶盞，提議說：“接到兩個孩子后，咱們直接帶他們去勝意樓吃飯？”

“好啊，但是得我和殿下請您。”云婳握住司音的手，誠心誠意地說。

司音知道云婳是想謝給兩個孩子禮，遂了云婳的手背，應了聲“好”。

當季歲歡和林司下學出來見到云婳他們三人站在書院門口時，眼睛瞬間就亮了。

季歲歡像只小胖鳥一樣飛撲向司音，抱住的，仰起小臉，聲音糯糯地喊著“大姑姑”，聲氣的音聽得司音心都要化了。

司音蹲下，將季歲歡抱了起來，笑著問：“姑姑領你們去吃烤鴨，好不好？”

季歲歡拍著小手，興地說：“太好了。”

于是，司音一手抱著季歲歡，一手牽著林司，朝離書院不遠的勝意樓走去，云婳則挽著司珩的胳膊笑地跟在他們后。

“凍不凍手？”司珩將云婳挽在他臂彎的小手攥在掌心，掩在鶴氅的袖里。

云婳回握住司珩的手，彎彎眼睛盈盈著他，甜聲道：“殿下的手很暖。”

但其實，他的手并不暖，暖的是他的心。

天邊紅日慢慢西墜，錯的鎏金赤紫過碧檐紅瓦，在幾人上暈染開一層橙暖而好的影。

***

十日后，帝京的圣旨快馬加鞭地送至司珩手中。

司珩坐在搖椅里，單手撐著額角，看向正在整理布料的云婳，忽然道：“婳婳，你過來。”

云婳毫無察覺地走到司珩邊，手里還拿著一塊淡青料子展給司珩看，聲問：“用這塊料子給殿下做件寢，好不好？”

云婳說著，便將料子在司珩上比了比，越看越滿意，果然人長得好看，穿什麼都好看。

“好。”司珩勾住云婳的細腰，將人抱坐在上。

司珩弓指蹭蹭云婳嫣然帶笑的臉頰，沉聲開口：“宮里來旨讓本王明日去鈊州巡查。”

云婳笑容瞬間僵住，愣了片刻，將布料放在矮幾上，小手慌地搭在司珩肩上，急聲問：“這麼突然？那殿下什麼時候能回來啊？”

“至一個半月。”

聞言，云婳蹙起眉尖，憂愁地著司珩，喃喃道：“這麼久啊！”

司珩瞧著云婳失落的小表，漆眸浮上淺笑，手臂收攏將人箍至前，吻上香甜的瓣，蠱地而語：“舍不得我？”

云婳心尖一，但還是眨著大眼睛誠實地點點頭。一想到那麼長時間看不到他，就很擔心，就很不舍。

司珩忍不住笑了，他的寶貝太可了。薄翕，啄著云婳紅的瓣，磁聲道：“本王的乖乖。”

輕的吻煙雨般醉人，低沉的聲線山霧般人。云婳漸漸下子，全靠司珩扶著的腰撐住。

在綿碎吻的間隙，云婳咬了下司珩的薄，氣息地問：“我可以陪殿下一起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