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公也不跟廢話，命下屬員將朝廷的調令遞給瞧。

“國公夫人看仔細了，陛下命老夫調查盛京各大世家私放印子錢的事，

如今我已掌握了確鑿的證據，正準備一一清算，還請你配合。”

徐氏心里咯噔了一下，著手從一青袍員手里接過調令。

看完后，踉蹌著朝后退去，臉上滿是驚恐之。

怎麼可能？

長姐不是說萬無一失嗎？

為何朝廷會突然下旨調查此事？

這要是放在半月前，自然無懼。

可前段時間砸了三萬兩進去，一旦被查出來……

后果不敢想！

“你調查案子就調查案子，跑來堵我裴家的門作甚？”

安國公揚了揚眉。

事到如今，這蠢婦還想？

呵，有罪沒罪，可不是說了算的。

“巧了不是，本正好查到慶國公府也參與其中，這不念在咱們關系好，第一個先來找你們。”

“……”

去他的關系好！

盛京誰人不知安國公府圣眷正濃，而慶國公府早已日薄西山。

同樣是一品公爵府，境卻截然不同。

別說關系了，程裴兩家連表面的際都沒有，屬于誰也不理誰的那種。

“國公爺可別口噴人，我裴家何時私放印子錢了？污蔑一品公爵，是要砍頭的。”

安國公冷嗤一聲，懶得與這老婦浪費口舌，又命那青袍員將徐氏簽訂的契書遞給。

“好好瞧瞧吧，一定得看仔細了。”

徐氏強下心中的不安，著手接過那契書，攤開一看，只覺眼前一黑，差點暈死過去。

這，這不就是之前簽的那份合約麼？為何會在這老東西手里？

看著上面的落款，手印，覺自己即便長了一百張也說不清。

于是做了一個十分愚蠢的舉，將那契書撕兩半，直接往里塞去。

安國公冷冷一笑，半點都不著急。

等拼命將紙咽下，嗆了個半死后，這才輕飄飄地道：“這是印刻的，原契約在陛下的案上。”

“……”

徐氏眼皮一翻，作勢就要裝暈。

安國公不吃這套，拔高聲音喝道：“若裴家不肯配合，那就依陛下圣諭，直接將府中所有人全都下獄，然后查抄慶國公府。”

徐氏又猛地睜開了雙眼。

后悔已經沒用了，現在得保住國公府。

‘噗通’一聲，老虔婆猛地跪倒在地。

“陛下恕罪啊，陛下饒命啊，臣婦也是鬼迷心竅，以后再也不敢了。”

安國公不理的哀嚎，取過圣旨開始宣讀。

大致就是各大世家枉顧律法，欺百姓，中飽私囊，其罪當誅，

可念在初犯的份上，朝廷網開一面，只查一罰三，將不義之財還之于民，以儆效尤。

徐氏聽到要查一罰三，開始劇烈抖起來。

私放了三萬兩銀錢，照這樣算，豈不是要罰九萬兩？

九萬兩啊，就算把慶國公府賣了，也不夠填這窟窿。

一時間，只覺天塌地陷，整個人都被黑暗給籠罩，不見半點亮。

而安國公還在那催促，“要麼抄家，要麼認罰，裴夫人選一個吧。”

徐氏打了個寒。

要真的抄了家，那慶國公的爵位豈不是也得罷黜？

沒了公爵，裴家還怎麼在盛京立足？

不，哪怕傾家產，也不能任由著他們抄了國公府。

“我，我認罰，認罰，可眼下家里拿不出那麼多銀錢，您能不能寬限幾日？”

回應的，是安國公輕飄飄的一句，“查抄慶國公府。”

一群林軍涌上來，嚇得徐氏連連后退。

不敢再討價還價，抖著聲音道：“你，你稍等，我這就去籌錢，這就去。”

“……”

匆匆回到府后，徐氏眼前一黑，直直朝前栽去。

一側的婢見狀，急忙手扶住了。

“夫人，咱們現在該怎麼辦啊？”

徐氏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人去搜刮沈妙云的嫁妝，還有府里那些姨娘的己。

折騰了半把時辰，還將公賬上的銀子，以及裴家的田產地產全拿出來，才堪堪湊出六萬兩。

不夠啊！

還差三萬兩啊。

最后將主意打到了云卿上。

…

春熙堂。

云卿已經從裴韻口中得知了府外發生的事，忍不住噴笑出聲。

這一下對裴家而言，真真就是致命的打擊了。

即便覆滅不了，也能讓他們傾家產，只剩一個空殼子，再無翻的可能。

那人特意選了今日清算，是想助順利拿到梅姨娘的賣契吧？

包括裴玄匆匆離開，也是他故意宣進宮的吧？

他雖然不在邊，卻事事都為打點好了，讓無后顧之憂。

“阿姐，咱們的機會來了麼？”裴韻低聲音問。

云卿笑著點頭，“再等等，一定會來求我的。”

徐氏并未蠢到無可救藥，深知今日只能破財消災，否則就要去蹲大牢了。

可讓在這麼短的時間里湊齊九萬兩，難如登天。

裴韻依舊有些擔憂，“萬一湊齊了呢？咱們又該怎麼辦？”

云卿手握住的腕骨，安道：“掌家三年，國公府是什麼境況，我能不知道麼？

退一萬步講，即便真的湊到了也沒關系，我還有別的法子讓出你母親的賣契。”

裴韻看著堅定又睿智的目，心瞬間安定了下來。

“我相信阿姐。”

云卿拍了拍的手背，與坐在榻邊，靜等徐氏的到來。

結果沒讓失，兩人等了片刻后，青蘭走進正屋回稟，“姑娘，徐氏過來了，說有事找你相商。”

云卿點點頭，轉眸對裴韻道：“你去暖閣候著，我擔心你待在這里會激怒。”

裴韻知曉的意思，起朝施了一禮，“那我母親就全仰仗阿姐了，韻兒激不盡。”

云卿笑著拍了拍的胳膊，“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去吧。”

“……”

裴韻剛離開，徐氏便在兩個婢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一見到云卿，的眸就冷了下去。

云卿也懶得瞧這副死了爹媽的埋汰樣，直接開門見山的問：“找我何事？”

徐氏狠瞪著，“你在那里裝傻，府上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就不信你沒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