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過去?
去哪?
宮嗎?
云卿猛地攥帕子,掀開垂簾一看,見冥起悄無聲息的跟在馬車邊。
“去宮里麼?”
冥起頷首應是。
云卿手了眉心,只覺頭疼。
他該不會是還沒盡興,打算來個白日宣吧?
“必須得去?”
冥起沒說話,抬眸睨了一眼。
云卿該死的從他那雙眼眸里看出了可憐的神。
額……
他這是遭了那人怎樣的磋磨,竟然在面前賣起了慘?
“好吧,我去便是。”
說完,對外面駕車的靈塵道:“我要去城中見個人,你跑趟顧府,將我的行蹤告訴世子。”
靈塵眸中劃過一抹遲疑之。
的任務是護衛姑娘,如今靈鳶不在,如何能擅離職守?
“還是讓屬下陪著您吧,至于去顧府報信,隨便安排一個人就是。”
云卿要去的是宮,自然不會讓陪著。
“我不會出事,你且安心。”
靈塵轉了轉眼珠,試探的問:“約姑娘的,是那日在北街出現的玄公子麼?”
云卿愣了一下,轉而笑著點頭道:“就是他,我心儀的郎君,所以你不必擔憂我的安危。”
“……”
片刻后,駕馬車的換了冥起。
行了一段距離后,云卿著聲線問:“你可知陛下找我何事?”
冥起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前方,恭敬道:“姑娘這就為難屬下了,主子是怎麼想的,我哪知道?”
云卿有些好笑。
瞧他這埋汰的語氣,整個就一傲男。
平日里的高冷與肅殺,都是裝出來的吧?
…
皇宮。
乾寧殿門口的石階前跪著一抹修長的影。
是裴玄。
他應召宮已經大半個時辰了,可陛下只讓他在外跪著,沒有別的任何指示。
按理說,他在剿匪的途中傷,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應該是這樣的待遇啊。
剛回府那會兒,兩宮還送了不賞賜去國公府呢,瞧那架勢是要重用他。
如今陛下對他為何這般的冷淡?
難道是得知他右臂廢了,不想委以重任嗎?
思及此,他的面漸漸冷沉了下去。
這時,耳邊冷不迭的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裴世子是不滿朕讓你在殿外干跪著麼?”
裴玄聽罷,都來不及抬頭,連忙俯叩首。
“微臣惶恐,剛才之所以走神,是在反省自己哪里做錯了。”
蕭痕負手立在殿門口,居高臨下的注視著他。
見他一只胳膊耷拉在前,單臂叩首時無法保持平衡,整個人都在輕輕發,忍不住譏笑。
將此人當做敵,還真是抬舉了他。
“哦?那你可反省出結果了?”
裴玄的額頭抵在漢白玉石磚上,惶恐不安道:“臣愚鈍,不曾想明白是哪里做錯了,還請主子示下。”
蕭痕踱步過門檻,立在了廊檐下。
若此人安分守己,念在他奪了他妻子的份上,他會讓慶國公府得一個善終。
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與邊境的權貴勾結,試圖染指兵權。
更不該糾纏那人,還試圖將在府中。
這兩點全都踩了底線,哪怕是搶了他的夫人,他也不打算網開一面。
“吳正德,將那份私放印子錢的契書拿來給裴世子瞧瞧。”
吳公公應了聲是,彎腰退進了大殿。
裴玄在聽到‘印子錢’三個字時,心里不咯噔了一聲。
第一反應是:家里那個蠢母該不會又干了蠢事吧?
結合母親貪財的子,他越發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蠢婦,印子錢是他們能的嗎?
新帝登基兩載多都沒清算,肯定憋了大招啊!
居然還瞞著他行事。
胡思想的功夫,吳公公已經拿著契書走了出來。
“裴世子請過目。”
裴玄著手接過,定睛一瞧,臉立馬青一陣紫一陣的。
蕭痕微微抬頭,見冥起立在不遠的屋檐下,劍眉微挑。
已經來了?
“你就跪在這里好好反省吧,朕信任你,你卻縱容老母犯律法,朕如何委以重任?”
裴玄眸中劃過一抹慌之,急忙屈膝朝帝王所站的方向挪去。
“陛下恕罪,家母也是人蠱,才釀大錯,臣愿意……”
不等他說完,沉重的殿門在他面前緩緩合上。
他作勢要沖過去,被一旁的吳公公給攔了下來。
“裴世子,陛下如今正在氣頭上,您還是依他所言好好跪著反省吧,免得又怒圣。”
裴玄猛地攥手里的契書,在心里將親娘罵了個狗淋頭。
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蠢婦,幫不上忙就算了,還總是給他惹麻煩。
再這樣下去,別說升發財了,爵位都保不住。
他怎麼就攤上了這麼個母親?
屈膝往前挪了兩步后,對著閉殿門大喊道:“臣知罪,還請陛下重罰。”
殿。
蕭痕踱步走上臺階,繞過案坐回了龍椅。
他的視線掠過寢殿的口,輕飄飄地開口道:“來都來了,還躲著作甚?”
下一瞬,寢殿探出一顆小腦袋。
云卿雙手拉著門框,一雙眼珠子咕嚕嚕的轉著,眸中滿是好奇之。
乾寧殿啊,這可是命婦貴們一輩子都不能踏足的地方。
原以為這一生也不會進這里,沒曾想沾了他的,讓一睹了這座雄偉壯觀的大殿。
看著梁柱上那些雕刻的五爪金龍,皇家的氣派與威嚴鋪天蓋地而來。
難怪古往今來那麼多人拋頭顱灑熱,只為奪那至尊之位的。
坐擁四海極天下,這是哪個男人能抵抗得住的?
“杵在那里做什麼?是要朕親自去請你嗎?”
耳邊傳來帝王渾厚低沉的嗓音,拉回了云卿飄忽的思緒。
連忙站直子,輕移蓮步走到大殿中央,朝上首的帝王施禮。
“臣參見陛下,陛下萬安。”
許是作太大,撕扯到了上的傷,疼得整個人輕輕搖晃了兩下。
龍椅的帝王看出了的不對勁,明白是自己造的,眼底劃過一抹疼惜之。
可轉念想到裴玄就在外面跪著,目又變得幽暗起來。
他將牢牢鎖定在自己的視線之中,沙啞著聲音開口:“卿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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