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 第 87 章

裴慎趕到後院廂房的時候, 火已經滅了。

他在後院部署了重重護衛，一來防止北涼人暗中刺殺，二來也是怕沈稚趁人不注意，離開這裏。

可他沒想到, 沈稚竟然趁著裴朗過來, 不顧自己的安危, 放火來引起他的注意！

他眼底雲布，沉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大步邁廂房, 那個肇事者慘白著一張小臉, 神驚惶地看著他，纖薄的子約抖。

裴慎進來之後直接帶上了門，似乎是見他後無人, 眼裏瞬間掩藏不住的失。

失什麽？自然是失裴朗沒有跟上來, 費盡心機鬧出這麽大的靜，不就是想讓裴朗帶離開嗎？

沈稚從未見過他這般暴怒的模樣, 一時竟有些, 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卻被一把握住了手腕。

男人眼裏淬著火，怒不可遏的緒下, 竟然都能制著, 扯一笑：“你還敢放火？想做什麽, 嗯？”

沈稚無從辯解，炭火盆確實是被打翻的，火勢起來的那刻也嚇得不輕。

畢竟是生慣養的大家閨秀, 沒有闖過天大的禍事，放火還是頭一回。

只是更沒想到, 廂房外竟然部署了這麽多的暗衛，雲錦才出去人，立刻就有幾人提水沖進來，速度之快，只眨眼的功夫，大火就被撲滅了。

裴慎被驚，過來也僅僅片刻的時間。

那裴朗呢？按理說他應該還在裴慎那邊，難不又被他尋了個理由，將人打發走了？

沈稚著他冰冷的面容，這一刻到了真正的恐懼。

不是他把自己像籠中鳥一般錮在這裏，也不是他的偏執狠辣會給帶來怎樣的傷害，而是所有的小聰明，在他面前都是以卵擊石，不自量力。

裴朗的到來是個絕佳的機會，裴慎再怎麽也不會對他下手，他又有手，可以護著自己，靠自己就算能出去，若是被北涼人盯上，後果也是不堪設想。

可裴慎是何等謹慎周全之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就算鬧出天大的靜，也不過片刻就能被擺平。

一場大火，頃刻間就被撲滅，心燃起的離開的希也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

自以為是的籌謀，對他而言，不過就像掌中鳥雀撲騰了一下翅膀。

好像所有離開的幻想都破滅了。

放火之前，甚至都有想過，回去之後讓爹娘對外宣稱收養了一名義，與他們逝去的兒容貌相似，因此養在邊。可以一輩子不出嫁，甚至一輩子不出尚書府，留在爹娘邊，為他們頤養天年。

也可以不靠裴慎給僞造經歷，自己說服爹娘，這何嘗不是一條出路？

然而這些可行的幻想從一開始就被掐滅，只要裴慎不想讓走，這輩子都沒辦法離開。

裴慎死死攥著的手腕，目冷駭厲：“為什麽想走？回答我！”

沈稚只覺得骨頭都被碎了般，眼眶都痛得泛了紅，“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會相信嗎？”

下意識地逃避他的眼神，本沒在說實話。

裴慎冷笑一聲，眼底泛著淩人的寒意，“你就這麽想從我邊逃離，一丁點信任也不願意給我？你是覺得自己跑得了，還是覺得裴朗能帶你走出這道門？跟他跑了之後呢，是不是還要嫁給他！”

他每往下說一句，手上的力道就收一分，最後一句簡直怒極，連腔都在震。

直到聽見忍痛的吸氣聲，他這才微微一頓，手頭緩緩松了力。

沈稚纖細白皙的手腕都被他攥出指痕，不想討論往後嫁給誰的問題，咬著下，幾乎咬出了，“你若是行端坐正，何故怕我離開？”

裴慎道：“我說過，這些事我都會去查。至于我為何留你在邊，你不知道原因嗎？”

沈稚瞪著他道：“你何時去查是你的事，可我不願與一個有通敵賣國之嫌的人住在同一屋檐下，我沒辦法毫無保留地信任一個欺騙過我的人！我不想什麽事都是你在主宰，而我只能被迫承，不想被困在這方寸之地，只能等你來告訴我外面發生了什麽，而你不想告訴我的，我就永遠不知道！我更不想有任何人能威脅到我的家人，這有錯嗎！”

一氣說完，膛猶在急促地起伏著。

裴慎咬後槽牙，“你要我同你解釋多遍……”

話音未落，外面傳來一道清亮的嗓音，“這裏的火都撲滅了嗎？我大哥可在裏面？”

屋的兩人同時怔愣了一下。

沈稚聽到這道陌生又悉的聲音，渾霎時一激靈，在皮下沸騰，激得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一時驚詫、張、激、期待齊齊湧上心頭。

裴慎將面上的表盡數納眼底，在開口的那瞬間，男人冰涼的瓣吻上來，堵住了即將破而出的聲音。

沈稚沒想到他這麽惡劣，擡手就要去推他，卻被男人一把扣後腦，另只手掌抵在後月要，將狠狠鎖在懷中。

這個吻像湍急的河流來勢洶洶，在口中肆意掠奪，得幾乎快要溺斃。

男人上堅如鐵，本無從抵抗，越是掙紮，他就越是加重力道，恨不得要將的骨頭碎。

沈稚在這般猛烈的吻勢之下，很快四肢癱，呼吸艱難，然而稀薄的能力又讓再次聽到了裴朗的聲音。

“大哥！你在裏面嗎？”

可已經沒有了掙紮的餘力，眼眶泛紅，酸的眼淚落下來，沿著男人的面頰緩緩往下流淌。

裴慎因這溫熱的刺激緩了攻勢，但也沒有將徹底松開，只將舌頭從口中退出來，薄在邊，用低沉的嗓音說道：“你若是敢出聲，我立刻打斷他的，看他能不能帶你走出微雨廬。綰綰，你猜我做不做得出來？”

沈稚怒目圓睜，幾乎不敢相信他說的每一個字，裴朗可是他親弟弟！他心裏一點親都不在乎嗎！

“你真是瘋子！”咬著牙，幾乎是從牙中吐出這幾個字，心中所有升騰起的氣焰都被他這句話的威狠狠制了下去。

裴慎揚一笑，明顯對的聽話表示滿意，他的下，“乖乖等我回來。”

他轉去開了門，站在廊下，著來人：“三弟怎麽過來了？”

裴朗這一路過來，看到不後院的護衛，還有廂房外伺候的丫鬟，大哥從前可是從不用丫鬟服侍左右的，他心中猜到了什麽，“大哥，這裏面的人是你……”

裴慎沒有直接回答，方才他還想將人趕走，可話到邊，忽然改了主意。

“三弟著急走嗎？”

他眉尾一挑，嗓音中含著淡淡的笑意，“若是不急著走，可以在隔壁花廳用杯茶，等我忙完手頭事，再來與三弟敘敘舊。”

裴朗站在原地愣了愣，大哥怎麽突然這麽好脾氣了？竟然主留他喝茶敘舊。

方才不還是冷著臉請他離開嗎？

不過他當然不會拒絕，甚至心中還有種寵若驚的覺。

他自小就佩服這個長兄，對他一直是又敬又畏，能與他坐下來喝茶談話的機會十分難得，阿娘定然也希他們兄弟親厚。

更何況，他對這間屋子裏的人十分好奇，是大哥心儀的子嗎？他活這麽大，還從未見過哪個子能夠走進他眼裏，也就是當初的綰綰……大哥待會比旁人特別一些。

竟然有個子，被他留在了微雨廬。

裴慎見他餘好奇地瞥向屋，心中暗暗一哂，“三弟，去吧。”

裴朗立刻回神，點點頭道：“我等大哥！”

裏頭走了水，那姑娘肯定了驚嚇，想來需要大哥好生寬一番，他等等也無妨。

裴慎看著裴朗進了隔壁的花廳，回到屋，便見沈稚雙手拳，雪白的面頰因怒意漲得通紅，卻不得不低聲音，恨怒道：“你不是不想讓他帶我走嗎，還留下他做甚？”

“是不想。”裴慎淡定從容地一笑，慢條斯理地走到面前，“可我忽然覺得，也是時候讓他知道，自己有個長嫂了。”

那一雙漆沉熾熱的眼眸看過來，仿佛將屋早已撲滅的火重新點燃。他朝步步近，輕而易舉便將手腕鉗制在手中。

在掙紮呼喊之前，裴慎低低地說道：“不想將人引過來，就克制一下自己的聲音，否則，我可不能保證會發生什麽。”

男人冰涼的指尖已經輕車路地挑開的，沈稚渾哆嗦了一下，低聲音罵道：“你無恥！”

裴慎只笑：“別喊，他可就在隔壁。”

沈稚手去推他，卻沒有推得，手掌反而被錮得彈不得，然後就被他抱到了床上。

男人俯下來，遏制住所有無謂的掙紮，指腹沿著那修白細頸緩緩往下挪移，最後停留在印在雪皮上那個“慎”字。

他嚨滾了滾：“你說，讓三弟看到這個字，他心裏會怎麽想？”

口那個印記像針尖一般刺痛了的眼睛。

沈稚咬著，不敢哭出一點聲音，然而本控制不住嗓音的抖：“別這麽對我，不要在這裏……你說過不會強迫我的……”

“是你先毀的約，這是懲罰。”裴慎早就被怒意沖昏了理智。

今日敢放火，明日恐怕就敢拿自戕來威脅他！

他抑著眼底的怒火，忽然笑了一聲：“廂房失火，我自然不能怪罪你，只是你那個丫鬟失職，卻不得不罰。”

沈稚背脊一寒，立刻攥了下的褥子，“你想做什麽？”

橫豎已經知曉他是如何置沁芳的，那些狠辣的手段也無需在面前繼續掩藏，他邊泛著沉的笑意，“你不是打翻了炭盆嗎？就讓在這些燒紅的炭火上跪著，跪到你什麽時候不想走了再起來，你看如何？”

宛如一道悶雷劈在頭頂，沈稚眼底的震驚和憤怒瞬間被恐懼沖散，冷汗了後背，一時遍生涼，如墮冰窖，眼淚也不控制地滾落下來，“裴慎……”

裴慎著的臉，替將眼淚幹，“你知道我的手段，往後還敢不敢了？”

沈稚眼睛漲得通紅，腔都痛得能擰出來，“不要，不要這樣……我求你了……”

已經不敢拿話刺他了，因為他是真的做得出來！

裴慎道：“不敢就乖乖聽話。”

他沉默了一會，又道：“綰綰，再等我一段時日，我們的約定仍然作數。”

沈稚渾發抖，閉上眼睛，不願再看他一眼。

裴慎嘆了口氣，幽幽地仿佛呢喃：“你總是對邊的人推心置腹，溫善待，怎麽就不能對我好一點呢？”

帶著薄繭的指尖撚過豔滴的瓣，恨不得碎了才好。

許久沒有這樣的-相親，那種悉又陌生的覺一下子頂上來，的上立刻起了一層皮疙瘩，稍有都是巨大的戰栗。

可裴慎卻又并不滿足于此，非要看難，齒齧咬在的每一，作惡地在脖頸留下滿目斑斑紅痕，將頂痛到極致，發出一些失控的、區別于原本嗓音的嗚咽悲鳴。

裴朗在花廳喝茶，一牆之隔，說聽不到任何聲響是不可能的。

起初只是一些窸窸窣窣的說話聲和聲，聽不太真切，後來靜越來越大，類似……床榻搖晃的聲音？

他原本還能淡定喝茶，可隔壁又一道帛撕裂的聲響直接在他耳邊炸開。

裴朗忍不住站起了，走到門外往那廂房看了一眼，招來門口的丫鬟問，猶豫著問道：“裏面……是我大哥在裏面嗎？”

沈稚猝然聽到這聲音，心口劇烈地了一樣，愈發渾繃，咬了自己的手指。

餘瞥向不遠的板欞窗，卻被人扣下頜，強行掰回視線。

男人薄著的耳廓，“綰綰，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