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到府門前，方止聲，摟了蕭晏。

“怎麼了？”

“起風了，有些冷。”

“不要。”蕭晏笑了笑，“到家了。”

第53章 、

四月春正好。

蕭晏亦忙碌起來。

去歲九月里, 西北邊地那一場所謂的回紇犯境，如他所料，不過是霍靖的里應外合。他在潼關, 運籌帷幄于千里之外, 直接下令安西刺史李素監掌戰況。如此，亦不曾勞費太多兵馬糧草。

而彼時，霍亭安又以增援為名，讓霍靖領兩萬京畿兵甲遠赴西北。自是為了以防萬一, 提前讓霍靖離開京師，留以后路。

只是這兩萬兵甲中，十中之六七的將領是城防軍, 乃由蕭晏一手提拔, 紀律最是嚴明。

而在聽聞皇后與霍侯接連意外慘死后，霍靖當夜便假裝鼓邊關將士同回紇決一死戰，道是以此保衛無人鎮守的廷。實乃想耗盡大鄴兵力，以此回來。

甚至因不曾見到蕭晏, 而揚言秦王臨陣退兵，其心有異。

幸虧安西刺史李素執蕭晏蓋印文書而來，道秦王尚且坐鎮京畿天鑒潼關, 如此安定軍心。

年僅二十又五的李素已經任安西刺史四年有余, 乃正三品邊，政績斐然，擔得起一句青年俊才。

霍靖如此言行，便覺其不對勁, 分明乃包藏禍心之舉。只是礙于妻子霍青容面, 沒有當眾點破, 只著人暗里監視。

不想當夜, 霍靖為一行武林人士所救，就此失蹤。

霍靖失蹤，李素尚急，蕭明溫卻并不著急。

于他而言，且不論霍靖妻妾兒皆在城中，他若將他們棄之不顧就此不回來，便是霍家風骨的化。

若是霍亭安泉下有知，知曉兒子這般無有骨氣，大抵會痛心疾首。但凡想到這，蕭明溫總覺暢快許多。

而如果霍靖回來，亦無足輕重，在保留霍氏榮寵的同時，蕭明溫已經拔了霍家的基。霍亭安下葬那日，他便著人清繳了霍家軍。

曾經守護前涼趙氏的王軍，后來為大鄴開國立下汗馬功勞的鐵騎，如今已經不復存在了。

相比留在手中訓化，尚有霍靖歸來重新掌管他們的可能，蕭明溫寧可一刀切掉危機。

何況，他自己的兒子，如今亦是出。

蕭晏，在這場布局謀劃中，盡可能地消耗錢財兵馬。據事后戶、兵兩部統計，所耗幾乎可以忽略。

故而，蕭明溫對蕭晏，原是愈發滿意的。甚至將一半兵權予了他。

只是他愈覺得蕭晏龍章姿，文韜武略，便愈發嫌惡葉照。

這樣一個子，他日如何承得起母儀之尊！

奈何自己兒子一門心思都在上，莫說要讓出王妃之位，便是連納妾，蕭晏也不肯。

出了正月，蕭明溫原是旁敲側擊了一回，然被蕭晏拒了回來。

如此，三月里，蕭明溫又將蕭昶放出來，復親王爵位，道是其母之罪不累其子，且他尚是天子龍裔，自當分君父之責。故而接了徐林墨的位置，為戶部尚書。

蕭晏連著百都能看出，蕭昶是蕭明溫投來的試煉石。便是蕭昶亦清楚，但并不妨礙他卯足勁，聯系部分始終自視甚高、輕視寒門的世家，給蕭晏使絆子。

萬一呢，萬一自己功將他絆倒了？萬一哪日君父又能看上自己了！

蕭昶歷過最黑的夜，也知母親蒙了最深的冤，左右不過為他人做嫁。然如今，只要投天子所好，他便無所不用其極。

故而，但凡邊地、或兵部哪需要銀子，蕭晏整個就想撂擔子不干。

譬如今歲二月上旬的武狀元選拔，眼看四月二十便要舉行最后的京試，然蕭昶扣著經費，直到四月十六才批下。

蕭晏除卻蕭旸大婚那日，其余皆腳不沾地，連忙了二十余日，方布置好此事。

*

這廂暮四起，月華如水，他枕在葉照膝上，在清輝臺庭院烹一壺茶。

葉照聽著滴聲，推了推他，“不早了，你歇下吧，明個還要上值！”

蕭晏挪了下頭，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枕著，拉過葉照的手搭在自己太上，“再按會，明個我休沐，也沒朝會，不必早起。”

“不是說還要去試武臺查驗的嗎？”葉照提醒道。

“待了林方白去。”蕭晏道，“明個就是天塌下來，我也待在府里。”

“為何？”葉照披散的長發，一縷落在前，才要捋到后頭去。一發現已經被他抓在手里。

抓在手里把玩便罷，他還拎著發梢撓脖頸。

將將出浴的人，抹都沒穿，就一襲肩帶襦，外頭搭著一方錦緞披帛，出前大片雪白，和深邃渠。

白的晃人，深又勾人。

蕭晏邊看邊撓，抿了抿，閉上眼睛。

葉照被撓得一陣發，直拍開他的手，“怎的明日非要待在府里，有貴客來嗎？”

蕭晏松開那縷長發，兩手擱在自己小腹上錯著敲搭，仰頭又看一眼，“明日四月十七，兒生辰。我得陪！”

葉照聞言，“噗嗤”笑出聲來，“陪一整日？”

“嗯！”蕭晏挑眉，“也陪你。過兩日還有的忙，不得閑！”

葉照忍著笑，“你在眼前晃一整日，討罵嗎？”

蕭晏睜開眼，有些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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