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可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聽著雨珠敲打著窗欞,腦海里,不由得閃過碼頭上厲宴行替擋槍的那一幕。
這段時間,一直睡眠不好。
一閉上眼睛就是厲宴行的各種死狀,因為休息不好,臉看上去有些蒼白,整個人看上去都有幾分憔悴。
拿起手機,翻開和厲宴行的聊天記錄。
這段時間,幾乎每天都會重復做這一件事,已經記不起第幾次拿起手機想給厲宴行發消息了,雖然之前一直都在國外,但一直都在關注著京都的向。
京都幾大家族的事,知道一些。
但不知道的。
所以,林鴻楠屠殺葫蘆鎮,還有李圖南被殺這些事,秦可可都不知道,那個頂級圈子里的事,不是一般人能夠接得到的。
因此,秦可可不知道林鹿現在經歷了些什麼。
但知道,不打擾林鹿,不給林鹿添麻煩,就已經是在幫林鹿了,如果早知道林鹿發生了什麼,一定會不顧一切去找。
即使蚍蜉撼樹,亦有的堅持。
今天不一樣。
回國了,想把這個消息告訴厲宴行,手指在屏幕上敲擊了許久,消息打好了又刪除,很簡短的一句話,打了十幾遍。
秦可可苦笑。
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小心翼翼? 很想去找厲宴行,尤其是在飛機落地,走出機場那一刻,很想告訴厲宴行,想和他,重新來過。
但是,不行。
厲宴行不見,也不愿再給一次機會。
和厲宴行都太驕傲了。
不知過了多久,秦可可看著手機屏幕上那簡短的一行字,最終,按下了發送鍵。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之后,立即點了撤回。
消息被撤回。
秦可可像是做賊心虛似的,臉頰發燙,耳朵也是一片緋紅。
厲宴行看到消息了嗎? 他會回復嗎? 秦可可心跳如擂鼓。
但看著手機屏幕,厲宴行一直都沒回消息。
也是,都這麼晚了,厲宴行本又傷,這個時間肯定都已經休息了。
秦可可苦笑。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和厲宴行的角似乎互換了,以前是厲宴行給發消息不理,現在調轉過來,才知道原來等人回復消息是一件很磨人的事。
放下手機,秦可可按了按眉心,眼角余卻依舊不自覺的瞥向手機。
厲宴行還是沒回消息。
算了,秦可可關掉手機,不再去看手機。
與此同時,酒店。
厲宴行重新換了藥之后,也沒什麼睡意,這一段時間,他緒一直都很低落,除了服用治療槍傷的藥,他還在吃抗抑郁的藥。
雖然林鹿把他從黑暗里拉了出來,但他的抑郁癥并沒有恢復。
不過是強撐罷了。
這幾天事太多,醫生給他開了安眠藥。
但即使是吃了安眠藥,他依然沒什麼睡意,他拿著手機,打開了秦可可的微信。
微信界面上,還是他之前給秦可可發消息的界面。
他很不想打開。
但他控制不住自己。
厲宴行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既然決定要放手,那就不應該再回頭,可是,每當夜深人靜,他真的沒辦法控制自己。
他想。
想到心痛,想到窒息。
但他不能再去找。
假死從他邊逃走,有了自己的生活,在他瀕臨死亡之時,走得頭也不回,這些,都是他心中的刺。
厲宴行頭痛裂,他想關掉手機,強迫自己休息。
明天還要去參加林氏藥業發布會。
就在這時,和秦可可的微信聊天界面上,突然收到一條新的消息。
消息很短,只有一句話。
【秦可可:我回國了。
】 消息發過來,很快就撤回了。
但厲宴行還是看到了。
他瞳孔驀地一陣收,好不容易平靜的緒再次翻滾了起來。
是! 厲宴行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但屏幕上,那條系統提示對方已撤回的消息,卻在提醒著他這不是錯覺。
也不是夢。
厲宴行錯愕。
秦可可這算什麼? 給他發了消息,又撤回,戲弄他嗎? 厲宴行結滾了滾,雖然一早楚生就匯報了秦可可回國了,但這跟秦可可親自給他發消息告知,是完全不一樣的。
還在乎他嗎?
……還他嗎? 他不知道。
他很想立即給回消息,不,他很想立即打給,但他還能說什麼? 他們已經劃清界限。
就算回國,也跟他無關了。
厲宴行攥著手機,因為手指太過用力,他的手指微微痙攣,胃部也是一陣翻涌,厲宴行猛地咳嗽兩聲,傷口一陣劇痛傳來。
等他回過神來,他額頭上已經滲出一片細碎冷汗。
厲宴行深吸了幾口氣,這才好不容易平復下心緒,他手指輕輕抖著,最終,他放開手機,沒有回復。
不能回復。
不能。
半晌后,厲宴行連灌了幾杯烈酒,之后他才打給陸見深。
陸見深接起手機,有點意外:“宴行,出什麼事了?” “沒……”厲宴行開口,聲音沙啞得不行:“見深,我是不是很沒用?” 陸見深一愣:“怎麼這麼說?” 厲宴行苦笑一聲,在電話里簡單把這件事跟陸見深說了一下。
“我明明也知道,我不應該再想,更不應該再因為的一條消息心……”厲宴行苦笑,嘆息道:“可我就是沒辦法。”
陸見深也知道秦可可回國了。
無論如何,秦可可都是林鹿的朋友,林煙雖然派了人保護秦可可,但陸見深為了多一重保障,也暗中派人跟著秦可可。
當然,他也是為了厲宴行。
他知道厲宴行沒放棄秦可可,只不過,現在的況來看,他們兩個人之間短時間不可能冰釋前嫌。
何況,厲宴行已經決定做記憶移植手。
“見深,你覺得還我嗎?”厲宴行啞聲問道。
他從來都沒這麼不自信,想要從別人口中聽到秦可可還他的證據。
陸見深沉默。
秦可可還他,這一點,陸見深可以確定。
但他們之間存在太多誤會。
還有太多瞞。
也許,等有一天他們都學會了彼此,學會了對彼此坦白,也許,那時候他們還有機會。
“你不用回答,”厲宴行沙啞的聲音傳來,他低聲道:“如果不我,為什麼來找我,為什麼回國?如果我,當初為什麼拋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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