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矜北手指抖著,拆開那封信。
當親眼看見信上的容時,眼眶瞬間紅了,大滴大滴的眼淚砸了出來。
【親的小北。
見字如面。
我是書禮,很抱歉,以這樣一個方式和你做最后的道別。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人世間,不要哭,也不要難過,我只是走出了時間,換種方式守護你。
我知我卑劣,有凌遲不盡的罪孽。
此生最招惹圣潔,看草木凋零,卻也曾駐足,在夏夜中,遇一場流星雨,世人輕嘆浮華,你我悲歡難解。
活了二十八年,你是唯一一個愿意無條件相信我的人。
我幸,也不幸。
幸的是還好遇見了你,生而為人,來這一遭,謝謝你讓我會做人的滋味。
第一次喜歡,第一次心,第一次想要,第一次當爸爸迎接新生命的到來。
第一次到,原來生命可以如此鮮活。
不幸的是,我只能陪你走過一段時間。
我貪婪地把你帶走,整整七個月,你在我邊,看你笑,看你開心,看你落淚,看你憂愁,看你跟我斗智斗勇。
無數個夜晚,我守在你邊,看著你睡的樣子,我私心想這就是永遠,私心想要跟你就這樣簡簡單單過一輩子。
沒有打打殺殺,沒有勾心斗角,沒有算計,只有。
小北,行文至此,我想說——
其實你演技真的很爛,從你知道我不是大哥的時候,我就已經看穿了你。
你陪我演戲,我陪你演戲。
我們演啊演,演到最后,我差點信了,我也是如此的幸福。
我多麼希,我就是我大哥。
我羨慕他清清白白,更嫉妒他有你。
可惜,我不是他。
即使我們雙生,長相一樣,脾我可以演,可以裝,但我終究不是他。
我無法像他那樣明磊落地站在你面前,更無法給你一個安穩的未來。
我的雙手沾滿了鮮,我的靈魂,我的早已被黑暗吞噬。
多麼可笑。
我猜你一定不知道,你去書房資料,是我默許的,我特地打包整理好了所有的證據,等你來拿。
你想要的,哪怕是我的命,我都會給。
我說過,你跟我,我拿命寵你。
我做到了。
還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向你道歉,對不起,是我欺騙了你。
那夜你醉酒纏著我,我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你的我沒看過,子是阿姨給你換的。
我從未過你。
我知我骯臟,又怎會沾染如此干凈的你?
我也曾想,如果那夜我們真的發生了,你會不會懷上我的孩子?我們的結局會不會好一點?
但我不后悔沒你。
小北,如果有來生,我要在每一個清晨醒來,看著你窩在我懷里睡的側臉,明正大親吻你的。
我要陪你走過四季,看春天的花,夏天的蟬鳴,秋天的落葉,冬天的雪。
我們會一起養一只貓,它懶洋洋地趴在窗臺上曬太,而你靠在我懷里,讀一本我們都喜歡的書。
如果有來生,我想要干干凈凈地你。
沒有罪孽,沒有黑暗。
我會牽起你的手,告訴你,“小北,這一次,我來了,我來好好你了。”
那時,你選我好嗎?
分離難免。
小北,我們下輩子見。
————傅書禮
絕筆.】
盛矜北看到最后,視線模糊得幾乎看不清信上的字跡,眼淚一滴一滴砸在紙上,暈開了墨跡。
“我拿命寵你。”
他說過的話,一字一句,像是刀子一樣扎進的心里。
他從未真正傷害過。
可是再也見不到他了,沒法親口告訴他,原諒他了。
盛矜北肩膀抖的厲害,哭聲抑而破碎,像是從心底深出來的,“書禮...我原諒你了,你聽見了嗎?”
阿梟從背包中取出一把琵琶,一串黑佛珠,一張銀行卡。
琵琶認識,是在島上,他親手做的那把。
佛珠是他經常佩戴的那串。
“這是二爺的,我代替他全部給你。”
“二爺說了,卡里的錢是他所有的積蓄,這筆錢干干凈凈,正當生意得來的,他送給你,希你下半輩子食無憂,快樂地活著,這是他能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盛矜北接過琵琶,抱在懷里。
記得,他親手為制琴的那天,島上驕似火,他的汗水一直流,他讓待在涼,看著他就好。
他說,“小北,這把琵琶的音最適合你,清亮又干凈,沒有一雜質,像你一樣。”
從未想過,這把琵琶會為他留給的最后一件禮。
盛矜北痛苦的閉了閉眼,強行抑制住嚨里的嗚咽。
看著男人的眼睛,不放過一一毫,“他真的不在了嗎?”
傅書禮的死,因為沒有親眼看見尸,到現在還是不敢相信。
阿梟沉默了片刻,他沒有直接回答盛矜北的問題,而是從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小的銀鑰匙,遞到手中。
“這是二爺留給你的最后一樣東西。”
盛矜北接過鑰匙,啞聲問,“這是什麼?”
阿梟低聲道,“這是他在城南那座老宅的鑰匙,他說,那里是他唯一干凈的地方,是他為你準備的…家,因為他知道你沒有家。”
“他說,他不能保護你了,要是以后大哥再欺負你,你就不跟他了,歡迎隨時回家。”
盛矜北的眼淚一顆顆落,悉數跌在冷的青石磚上,隨后雙手捂住臉,痛哭起來。
“書禮...”
鑰匙的冰冷刺進的掌心,卻抵不過心底那撕裂般的疼痛。
雙像是失去了支撐的力氣,整個人搖搖墜,還好傅司臣從后面攬腰扶住了。
一遍又一遍地喚著他的名字。
最后哭到微微痙攣。
傅司臣眼疾手快,一把將打橫抱起,的輕得像是沒有重量,蜷在他的懷里。
離開前,問了最后一個問題,是肯定句。
“所以,上次托車沖我過來,不是巧合,是你救了我。”
阿梟沒否認,“我二爺囑托,護你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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