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一點點注進了細膩的皮里。

安小悅能覺到順著自己管流的覺。

不到五分鐘，便失去了掙扎的力氣，渾像是被人剔了骨一樣酸無力。

唐思音滿意地看著自己將一管全部注了安小悅的，剛想起，被扯住了角。

安小悅用自己僅存的一點力氣扯著唐思音的角，抬起布滿了紅的眼睛看著，虛弱無力地開口，“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

“你放心，我不會殺了你的。”唐思音彎腰在耳邊輕聲說，“我會讓你好好活著，親眼看著你最重要的東西一點一點失去，我會讓你會到什麼家破人亡，痛不生。”

說完，一甩角，將安小悅的手甩了出去。

錮住的兩雙手松開，安小悅癱倒在地上。

糙的水泥地上是刺骨的寒冷。

安小悅沒有覺到上的疼痛，或許是已經麻木了。

只約覺得，有什麼溫熱的東西從自己的大流了下來。

順著大，慢慢地......慢慢地......流在了地上......

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抖著手去了一把那溫熱的，而后將手指緩緩地攤開自己的眼前。

那是一片猩紅的。

紅得刺眼。

高跟鞋的聲音慢慢遠去，所有人都已經離開。

只有自己一個人，絕地，冰冷地，躺在那里。

還有肚子里那個可憐的寶寶......

想呼救，張了張，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眼角的眼淚不停地往下流，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喊著，“寶寶......我的寶寶......”

......

鄉村小路上，人煙稀。

尤其是傍晚時分，連趕集的人都已經早早散去。

黃泥小道上，兩旁長滿了齊膝的野草。

猩紅的跡混泥土中，染紅了一片。

一位中年婦提著菜籃子經過，看到眼前的景象，頓時嚇得臉蒼白，腳一險些跌坐在地上。

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孩渾是地躺在地上，下的服被跡浸滿，臉蒼白毫無，不知是生是死。

中年婦上前探了一把微弱的鼻息，再看了看流的位置，立馬意識過來，這孩可能小產了。

于是連忙從兜里拿出自己的手機打了急救電話。

120趕來，孩被抬上了擔架架上了氧氣罩，送往醫院搶救。

中年婦看到地上的一灘跡，搖了搖頭，“真是可憐，年紀輕輕的，怎麼在這種地方小產了。”

救護車里。

醫生從兜里發現了手機，遞給一旁的護士，“給家屬打電話。”

護士劃開手機，看到星標的通訊錄里只有兩個人的名字。

一般人通常會將自己的急聯系人存星標。

護士快速地撥出了其中一個，聯系人上寫著一個“墨”字。

電話鈴聲在空的房間里響了很久。

房門打開，周林夏踩著高跟鞋進來，看到床上的手機在不停震，剛想拿出去給宮予墨，在看到來電人時猛然怔住。

一個大大的“悅”字，讓覺得有些刺眼。

都已經這個時候了，安小悅為什麼還要打電話過來！

難道還想跟予墨哥哥糾纏不清嗎？

周林夏狠狠地掛掉了電話，然后刪除了來電通話。

門口響起椅滾的聲音，周林夏迅速將手機放回原位。

轉頭笑盈盈地看著被傭人推進來的人，“予墨哥哥，今天有沒有好一點？”

宮予墨點了點頭，“剛剛做完治療，好很多了。”

“那就好！”周林夏笑著說，“只要予墨哥哥好好配合皮教授，一定很快就能好起來的。”

宮予墨側頭，視線繞過看向自己的手機，“我剛剛好像聽到了手機響？”

“是我的手機，是廣告推銷。”周林夏揚了揚自己手里的手機，笑瞇瞇地走到宮予墨后，“今天傍晚的晚霞不錯，我推予墨哥哥出去看看吧。”

“好。”宮予墨點了點頭。

電話被掛斷，護士又趕撥出另一個電話。

幾秒之后，那邊的人接了電話，“我親的悅悅，怎麼啦？”

“您好，請問您是這手機主人的朋友嗎？現在失嚴重，在送往市中心醫院的路上，請您盡快過來一趟！”

竹月筠手里的手機險些掉落在地，霎時腦子一片空白，怔怔地問，“市醫院？”

“對！”護士再次重復道，“請您馬上過來！”

竹月筠頓時回過神，急忙說道，“好！我現在就過去！”

掛了電話，急忙下還未換掉的工作服，來不及代就抓起鑰匙就跑向自己的車。

在連續闖了兩個紅綠燈之后，準備拿起電話打給安小悅的媽媽。

忽然想到，媽媽因為爸爸住院的事已經心力瘁，如果這個時候知道小悅進醫院了，會不會更加崩潰。

小悅也不會想讓自己的父母擔心的。

想到這里，又將手機重重地塞了回去，然后踩下油門急速朝醫院開去。

......

像是做了一個遙遠的夢。

遙遠到不愿意醒來。

遙遠到，好像發生過的一切都是夢境，經歷過的一切都是虛無。

如果睜開眼睛，一切就會回到最開始最好的時候。

可是為什麼，卻一點都不想睜開眼睛。

很想一直沉睡下去。

安靜的單人病房里，床側的點滴在“滴答滴答”走著。

病床上的人一張致清秀的小臉慘白如紙，秀眉微微蹙起擰一團，里喃喃道，“不要......不要......”

竹月筠聽到聲響回過神來，紅腫著眼睛看向床上微微掙扎的人，小聲喊道，“悅悅......悅悅......”

“不要......不要......”安小悅的掙扎越來越強烈，最后睜開眼睛猛然坐起，大聲尖道，“不要——！”

“悅悅！”竹月筠趕抱住，抖著聲音說道，“悅悅，我在這呢，你別害怕......”

安小悅訥訥地轉著眼珠子，打量著這潔白冰冷的房間。

許久之后，用微弱的聲音問道，“我肚子里的寶寶......還在嗎......”

竹月筠地抱著，忍不住嗚咽了起來。

“他還在嗎？”安小悅又再次問道。

竹月筠泣不聲，一句完整的話的說不出來，只是地抱著，搖了搖頭。

安小悅沒有說話，只有一滴眼淚，無聲地從眼角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