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京市,秋天比以往來得更早一些。
才十月份,就有了秋天的涼意。
葬禮這天,天空飄起了細蒙蒙的小雨,落在人的臉上,一時間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從安氏企業倒閉之后,和安家往來的人就了,很多親戚怕到連累從那以后也斷了聯系。
這幾年安家都是在清靜地過日子,安逸明也沒有太多的朋友。
來吊唁的人都是一些和安逸明日常下下棋聊聊天的友人,心太沉重,誰也說不出太多安的話語。
只是在墓碑前放上手上的白花后,經過李湘云和安小悅的時候,嘆息著說了一句,“節哀。”
李湘云從在醫院醒來之后,接了安逸明去世的事實。
出乎意料地,也異常冷靜。
平靜地代著安小悅如何辦葬禮,說,“你爸爸現在年紀大了不喜歡熱鬧,葬禮就從簡。”
說,“他這輩子不喜歡欠別人人,不用通知太多的人。”
說,“你爸爸其實心里一直有個結,總覺得安氏企業的倒閉是他的錯,所以才會導致越來越差。”
說,“其實大家都以為你爸爸看開了,心思淡了不計較了,其實只有我知道,他一直都看不開。”
說,“走了也好,走了就不用罪了。”
陳姨也來了,一直站在李湘云的旁邊扶著,陪著。
吊唁的人一一散去。
安小悅一黑站在雨里,面上一片平靜,眼底無悲無喜。
看著那些人來了又走,最后只剩下他們幾個人。
竹月筠走到的邊,輕輕說了一句,“悅悅,節哀。”
安小悅沒有說話,眼神直直地盯著墓碑上安逸明的黑白照片。
細蒙蒙的雨慢慢下大了起來。
陳姨一直站在李湘云旁邊給撐著傘。
安小悅轉頭對輕聲說,“陳姨,麻煩你先把我媽送回去吧。”
李湘云沒有,看著墓碑喃喃道,“我想再陪陪你爸爸。”
“媽,下雨了。”安小悅輕聲說,“爸爸不舍得你淋雨的。”
聽到這話,李湘云垂下視線,眼里一片濃濃的悲傷。
深深地看了一眼安逸明的照,然后隨著陳姨走了。
安小悅轉走向一旁的男人,微微笑道,“紀淮哥,謝謝你來參加我爸的葬禮,葬禮結束了,你先回去吧。”
紀淮看向的眼里是深深的擔憂,“小悅,我可以留在這里幫你。”
安小悅搖了搖頭,“不用了紀淮哥,你已經幫我很多了。”
紀淮從知道安小悅爸爸去世的消息就立馬趕了過來,和竹月筠一起陪著安小悅辦著葬禮。
他無法想象,剛剛面臨喪親之痛的安小悅,是以什麼樣的強心臟在承擔著這一切,一個人默默安排著所有的事。
“小悅,不要把我當外人。”紀淮看著憔悴的臉心疼地說道,“只要你需要,我會盡我所能幫你。”
安小悅抬起頭,微微扯出一個蒼白的笑容,“那紀淮哥就幫我這個忙,先回去好嗎?我想單獨跟我爸爸待會兒。”
紀淮看著一如既往倔強的樣子,不好再說什麼。
臨走之前,他說,“有任何需要找我,我永遠在。”
“謝謝紀淮哥。”輕輕說。
紀淮走后,墓園里只剩下周林染和竹月筠。
安小悅轉頭看向竹月筠,對方立馬就猜出了的意圖,趕在說話之前先說道,“你不要想著趕我走,我不會走的!我要陪著你!”
安小悅輕輕嘆了一口氣,“筠筠,我想自己待會兒,可以嗎?”
竹月筠滿臉擔心地走到面前,用只有二人聽得到的聲音低聲對說,“悅悅,你前幾天剛出院,還沒好全,你這樣淋雨對傷害很大的!”
“我已經沒事了。”安小悅扯著笑容說道,“我只想跟我爸爸單獨說幾句話。”
“那我陪著你。”竹月筠執意說道,“我在遠看著你,不打擾你。”
安小悅將視線停在不遠一直沒有說話的周林染上,“麻煩你幫我送筠筠回去好嗎?”
周林染了然地點頭,走到竹月筠旁邊,“給一點時間,讓自己靜一靜。”
竹月筠拗不過,盡管萬分擔心,還是被周林染拉走了。
偌大的墓園里只剩下安小悅一個人。
細雨飄在上,竟有些寒冷。
蹲在安逸明的墓碑前,將頭輕輕靠在墓碑上,仿佛靠在爸爸的肩頭一樣。
不發一言,只是默默地流著眼淚。
心里沉重到連呼吸都了一種奢侈。
在這一刻,終于意識到。
安小悅,再也沒有爸爸了。
細雨朦朧,打在的長睫上,然后順著眼角流下來。
雨和淚夾雜在一起,落在冰冷的石碑上。
耳邊響起輕微的腳步聲。
一束白花擺放在墓碑前。
安小悅微微抬眼,眼前是一雙漆黑锃亮的皮鞋,哪怕是下雨天,也一塵不染的樣子。
看著對方拄著黑的手杖朝墓碑深深鞠了幾躬,沒有說話,他也沒有先開口。
宮予墨給了旁撐傘的人一個眼,男人立馬明白,撐著傘走向安小悅,將傘撐在的上方,避免被雨淋到。
盡管雨沒有打在自己上,安小悅還是覺得一陣寒意席卷全。
眨了眨眼睛,隔著朦朧的細雨看向宮予墨。
“我爸以前喜歡你的。”輕輕開口,說道,“他覺得你雖然出生世家,但是品好脾氣好,你不嫌貧富,也不不與那些浪的紈绔子弟為伍。”
“他說,哪怕你不是宮家的繼承人,哪怕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人人,他也愿意讓我嫁給你。”
“我爸還說,他雖然這輩子沒干出什麼大事,但是看人的眼不會差。”安小悅輕輕笑了一下,讓人聽不出是冷笑還是嘲笑,“他說,你一定是個紳士溫又正直的人,值得托付。”
臉上掛著笑抬眼看向宮予墨,眼眸里一片冷意,“你說是不是很可笑?我爸可能直到去世都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爸維護你,替你說話,他理解你包容你!可是你呢?”冷笑著問,“宮予墨,你自己想想你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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