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胃不太好，喝酒本就傷胃，止痛藥更傷胃。”醫生拿著手里的單子，對周林染說道，“這次只是胃出，如果還有下次，指不定出什麼事。”

“他現在應該沒什麼事了吧？”周林染擔憂地問。

“目前沒有什麼事了，先休息兩天觀察一下，過兩天就能出院。”醫生再次囑咐道，“以后千萬不要讓他再無節制地喝酒了。”

“我知道了，謝謝您。”周林染禮貌道謝后，重新返回病房。

站在門口，他特意在門邊聽了一下里面的響，發現沒有聲音的時候，才推門而。

進去的時候，病房里只有宮予墨一個人，他正坐在病床上看著窗外。

“人走了？”他問。

宮予墨的視線始終盯著窗外，沙啞著嗓音道，“走了。”

周林染蹙眉“嘖”了一聲，故意說道，“你都憔悴這樣了，也沒人把人留住？”

“是我活該。”宮予墨淡聲道，“不原諒我才是正常的。”

“大圣人啊。”周林染走過去坐在他旁邊的沙發上，“我要是你，我就算綁也要把綁在我邊。”

“綁得住人也綁不住心。”宮予墨看向他，苦一笑，“對我已經失頂了。”

“我說你這麼聰明一個人，怎麼在里就了小聾瞎呢？”周林染眉頭一蹙，不解道，“你難道真看不出來，人家安小悅心里有你嗎？”

宮予墨不解地看著他。

“在你進手室的時候，在外面一不地坐著都快木雕了，那牙都快把手指咬破了。”

“要是心里沒你，你是生是死跟有什麼關系，大可以一走了之，還用得著陪你這麼久？”

周林染一臉恨鐵不鋼地看著對方，“現在就是腦子比較，你想想，自己一個人經歷了那麼多，唐思音都欺負到頭上了，以前哪里過這種屈辱？現在一個人過來了，咱們又告訴這麼多真相，能得了嗎？”

“現在就是進了死胡同，一時間想不明白，寧愿逃避也不愿意面對。”周林染嘆了一口氣說道，“你給點時間，慢慢來。”

聽完他的話，宮予墨蒼白憔悴的臉上總算是出一笑容，“你怎麼這麼懂？”

“我談那麼多朋友不是白談的好嗎？這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周林染白他一眼，“哪像你，一輩子就在一個人上吊死。”

宮予墨笑道，“我樂意。”

周林染翻了個白眼，“磨不死你。”

他將手上的病歷單甩在宮予墨的病床上，“你自己看看，胃出什麼樣了。”

宮予墨掃了一眼單子上的字跡，“死不了。”

“死不了？”周林染像是聽到一個大笑話一樣，“你再多喝兩瓶威士忌試試，你看看你死不死得了。”

他沒好氣的說，“真不知道你這麼糟蹋自己的是為什麼。”

宮予墨笑了一下，目淺淺，“你說的，在乎了。”

“對了。”宮予墨忽然說道，“唐思音的事你查一下。”

“你準備怎麼做？”周林染問。

“念在舊，我已經對很仁慈了，但是對仁慈就是對我和小悅殘忍。”

宮予墨眸一黯，忽然換了一種狠厲，面不改地說，“手上的那條命是我宮予墨的脈，得還！”

......

窗外萬家燈火亮起，雪也停了。

屋的暖氣開得很足。

沙發上人裹著厚厚的毯，雙手環著膝蓋，將自己的小臉埋進膝間。

不知道這樣的姿勢保持了多久，直到雙都麻了，還沒有彈。

面前的茶幾上放了一杯泡好的紅茶，早就失去了溫度，茶主人也沒有喝上一口。

茶幾上的電話忽然響起，喚醒了沙發上走神的人。

迷茫地看向手機，忽然反應過來，準備手去拿。部的麻木傳來，讓一瞬間不能彈。

使勁地捶了捶已經酸麻的雙，等稍微緩和了一點才去夠到手機。

趕按下接聽，“媽？”

李湘云擔心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悅悅，怎麼才接電話？”

想了一下，找了個借口，“啊......我剛剛去洗澡了，剛出來才聽到你的電話。”

李湘云立馬關切地囑咐道，“現在天冷了，你洗澡之前記得先把屋里的暖氣打開哦，洗完之后馬上把頭發吹開，別老是披著噠噠的頭發，容易著涼。”

安小悅有一瞬間的走神。

以前在墨宅的時候，屋的暖氣都是宮予墨提前調好，就連壁爐的溫度也是給他，安小悅總是不習慣弄這些。

不喜歡吹頭發，總是嫌麻煩。每次洗完澡披著噠噠的頭發出來，他都無奈地牽起的手帶去吹干。

后來，給吹頭發就了他的日常。

他總是笑心，照顧不好自己。

“悅悅？”李湘云疑地問道，“跟你說話呢，你聽到了嗎？”

安小悅立馬回過神來應道，“我知道了媽。”

“對了。”李湘云又說道，“我剛剛跟你陳姨看完天氣預報，預報說今天晚上可能會下雨，還會打雷閃電，所以我這才立馬打電話提醒你，你從小就不喜歡下雨天，害怕打雷閃電，現在媽媽不在你邊，你記得把門窗關好，窗簾也拉好。”

“我知道了媽。”安小悅將頭埋在毯里，甕聲甕氣。

“怎麼了悅悅？”聽出兒的語氣不對，李湘云趕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媽。”安小悅忍著眼淚搖搖頭，“我就是想你了。”

李湘云溫地笑道，“今天不是才來看過媽媽嗎，怎麼就想了？要是想媽媽，等你有空的時候再過來。”

“媽......”安小悅輕聲問道，“人是不是應該往前走，不回頭不去留過去的事？”

李湘云無聲又溫地笑了一下，的眼神看向堂屋一大堆進口水果和名貴的營養品，聲道，“悅悅，跟著你自己的心走，人可以一直頭也不回地往前走，也可以回頭看看后的人，帶著曾經的好一起往前走。只要你想，只要你愿意，你做什麼決定都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