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關我什麼......”

未說完的話突然哽在嚨，安小悅驀地將手機抓得更了。

向日葵，山茶花，玫瑰花......

一切都好像很悉的樣子。

突然想到辦公室里堆滿的那些各種各樣的花束，當時還很奇怪，為什麼宮懷謙老是喜歡送那些奇奇怪怪的花。

直到后來，宮懷謙說，他從未給送過花。

而那些花......不就正好是當初在墨宅的院子里種下的嗎？

忽然有什麼東西像是在腦海中炸開了一樣，令原本就混沌的腦子更加混沌了。

“宮予墨......”不可置信地開口，“我公司的那些花......”

“是不是長得很好？”宮予墨淺笑著說，“其實在院子里看它們盛開更好看，可惜你不在，看不到它們最好看的樣子，我只能挑挑揀揀選了比較好看的一些送給你。”

他的話很平淡，平淡到像是在跟別人普通地打了一個招呼一樣。

但是在安小悅聽來，心里卻五味雜陳。

的心在撲通撲通跳著，也許是蒙在毯子里太久了，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面上也熱了起來。

手掀開毯子，把自己的腦袋了出來。

記得，當時回過墨宅一次，那時候院子里的花已經死掉了，了一堆堆的枯草。

為什麼......

“現在是冬天，不到它們開花的季節。”說。

“只要你想它們開花，任何時候都可以。”宮予墨輕輕笑了笑。

也許是站得太久了，也許是這該死的天氣又影響了右，他約覺得部有些發疼。

于是他換了個姿勢讓自己部舒服一些，撐著手杖的右手更用力了。

安小悅忽然覺得鼻頭有些酸，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就是不控制地有點想哭。

“為什麼這麼做？”忍著緒輕聲問。

“因為我喜歡你啊安小悅。”

宮予墨的聲音很輕，很溫。

溫到安小悅幾乎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聽。

的手指忽然輕輕抖起來，對著手機不確定地問，“你剛剛......說什麼？”

他說他喜歡？

他居然會說他喜歡？

這麼久以來，就連說“”這個字，都是主要他說的。

他從來不曾主告白過。

后來安小悅也不計較了，管他不的，只要他，在他邊就好了。

宮予墨輕輕笑了一下，笑容淺淺。

他溫的目看向面前關閉的大門，雖然手里拿著手機，眼神卻非常認真地看向那扇門，似乎想要過那扇門看到里面的人。

他說，“你還記得你在商場被關在電梯里的那一次嗎？我跟你說，我從小喜歡一個人，喜歡了十九年。”

他說，“那個人是你，安小悅。”

他說，“你跟我說，在里，先喜歡上對方的那個人要累很多，其實我想告訴你，我比你喜歡我，喜歡你更早。”

他說，“你知道我這個人不善言辭，我從來都說不過你，但是我沒想過要傷害你。我們之間錯過了許多，我已經失去我們的孩子了，我不想再失去你。”

他說，“我會等你，等你重新回到我邊。”

他說完這些，安小悅的眼淚不知何時已經無聲地落下來。

咬著自己的手指頭，不讓自己哭出聲音，眼淚卻怎麼都控制不住，連沙發都哭了一大片。

如果他這些話能早一點說出來多好。

如果他們之間沒有發生過這麼多事該多好。

如果他們還能抹去那些不開心的事回到過去多好。

曾經多麼期宮予墨也能喜歡上，像他一樣著。

曾經不止一次想過，如果他們的婚姻不僅僅是為了所謂的報恩，而是源于兩相悅多好。

只是人為什麼總是這樣，要經歷過這麼多的磨難，才能知道對方對彼此的心意。

為什麼要互相傷害之后，才能知道對方多麼珍貴。

的心好痛。

“安小悅。”電話那頭又傳來宮予墨輕的聲音，“雨停了，好好睡一覺，做個好夢。”

他說完，掛了電話，了早已酸痛到不能彈的右，準備撐著手杖離開。

忽然部傳來一陣刺痛，手里的手掌沒有拿穩，猝不及防從手里落掉在了堅的地板上，在寂靜無聲的黑夜里，發出一陣刺耳的清脆聲。

宮予墨眸一頓，第一時間張地看了一眼后閉的房門，然后急忙扶著墻撿起地上的手杖匆忙離去。

門外的響聲讓安小悅回過神來。

愣了一瞬，大腦瞬間反應過來，匆忙起連拖鞋都來不及穿就朝門口跑去。

“唰”地拉開房門，只見走廊空一片什麼都沒有。

的心一下子沉了下來，忽然想到什麼，又趕跑回臺邊。

拉開窗簾，可以看到樓下的路燈。

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雷鳴聲消失了。

窗外是被雨水打過的樣子，窗戶上還掛著縱橫錯的水痕，漉漉的一片。

的視線往下，看到了路邊停著的那輛車。

天太黑，看不太清，只能依稀看到是輛黑的車。

的心忽然就張起來，砰砰直跳，仿佛要從嗓子眼里跑出來一樣。

沒多久，就看到從公寓的一樓走出一個人。

穿著黑的呢大，手里還撐著一手杖，走路的時候明顯右有些用不上力，一瘸一拐的樣子。

他朝著那輛黑的車子走去。

然后司機下車幫他開了車門，在他上車之時，看清了他的側臉。

廓分明又俊的側臉，是悉得不能再悉的面孔。

的眼眶忽然一熱，眼淚又流了出來。

看到他上車之后，司機還未來得及關門之時，他仰起頭朝的方向看了一眼。

安小悅忽然下意識地趕拉上窗簾，隔絕了他的視線。

直到聽到樓下響起汽車發引擎的聲音，然后聲音越來越遠，才重新拉開窗簾，看著空的樓下，默默流淚。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重重地關上了窗簾，然后靠著墻邊緩緩蹲了下來。

空的房間，的泣聲顯得尤為清晰。

抱著自己的雙膝，像個無助的孩子，“宮予墨......我們還能回得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