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門口人來人往，一手撐著傘，一手提著一個保溫飯盒在醫院門口踱步。

雪越下越大，積上了厚厚一層，腳踩上去咯吱咯吱地響。

心里忐忑得像在敲鼓一般七上八下的，直到看到不遠有個高挑的年走過來，才松了口氣，臉上揚起了笑容。

“宋騰......”剛想問，他媽媽的病好點了沒有，卻被面前的人冷言冷語打斷了。

“你來干什麼？”宋騰冰冷的眼神看著，“你還嫌我家不夠嗎？”

“對不起宋騰......”趙朵兒的眼里積滿了淚花，“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沒有攔住我的媽媽......”

“朵兒，我以前也想和你好好過的。”宋騰消瘦的臉上滿是疲憊，“但是你媽太過分了！我媽本來就不好，現在被你媽上門一鬧，氣得在醫院險些沒有過去！”

“我知道，我都知道......”趙朵兒心里滿是愧疚，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不停地道歉，“對不起宋騰，對不起......”

看到疚的樣子，宋騰終究是有些不忍，移開視線說道，“聽說你媽給你找了個好婆家，家世不錯，恭喜你了。”

“宋騰，這是我媽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趙朵兒哭著說道，“我們從大學就在一起，你知道我對你的。”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宋騰看向，眼里盡是疲憊和無奈，“你能忤逆你媽嗎？你能說服讓我們在一起嗎？你媽那麼勢利的人一直都瞧不起我，要是肯讓我們在一起就不會跑來我們家說那些不堪耳的話把我媽氣到住院！”

“我們再努努力好不好？”趙朵兒激地丟掉手里的傘，雙手抓住宋騰的手臂，一邊淚如雨下一邊懇求道，“我再求求我媽......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你別輕易放棄呀宋騰......”

“算了吧朵兒。”宋騰嘆了一口氣看向，“我只有一個媽媽，我媽媽現在躺在醫院里隨時都有離開我的風險，我賭不起。”

“如果讓我在你和我媽之間選擇一個，對不起朵兒。”他低下頭愧疚地說，“我只能選擇我媽。”

他說，“是你媽讓我知道了什麼知難而退，我和我媽不過是普通人，斗不過你媽。”

他抬手輕輕了趙朵兒臉上的眼淚，“希你媽為你找的那個人可以帶給你幸福，祝你幸福，朵兒。”

“我們分手吧。”他看向的眼神那麼溫，話語卻那麼殘忍。

趙朵兒抬眼看向他，明白那或許是他給最后的溫了。

他們的結束了，結束在金錢名利里，結束在媽媽的迫里，結束在現實的殘酷里。

“這個......”眼里還淌著淚，聲音帶著抖，將手里的保溫盒遞給他，“帶給你媽媽吃的，幫我跟說聲對不起。”

宋騰原本不想接，但是看見纖細的手腕和手背上都有被油漬燙傷的痕跡，他還是不忍心拒絕地接了過來。

他輕聲說，“朵兒，不要再來找我了，我惹不起你媽，就讓我和媽躲個清凈吧。”

趙朵兒抬起頭，忽然看向他笑道，“好。”

說，“宋騰，也祝你幸福。”

宋騰了，不知道該說什麼，索什麼也沒有說，惦著手里的飯盒，沉重地朝點了點頭算是回應，然后轉走了。

看著他消瘦的背影，耳邊響起了王心慧的話——

“你是我王心慧的兒！我那麼費盡心力培養你讓你出國念書是為了什麼？是為了讓你踏上流社會的圈子過上好日子，不是為了讓你和窮鬼談的！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你沒得選！”

從未有這麼一刻，后悔為的兒。

口袋里的手機忽然響起，不想接。

但是電話一直在響，像是不接不罷休似的。

拿起來接下，立馬傳來王心慧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你又去哪里了？是不是又去找那個窮小子了！我不是給你安排好了飯局讓你跟人家吃飯的嗎？你怎麼沒有去？你是不是要氣死我啊？”

“你知不知道我這個當媽的做了多努力才給你牽上線搭上橋，你倒好，爽了人家的約，你是不是要氣死我啊？”王心慧在電話那頭大聲喊道，“你說話啊？”

“媽。”趙朵兒輕聲開口，“你一定要我嗎？”

“你覺得我是在你？”王心慧氣急道，“天底下哪個當媽的會害自己的兒？我辛辛苦苦不就是為了給你鋪路讓你以后的日子好過一點嗎？”

“你難道沒有見過安小悅以前多神氣嗎？攀上高枝全家都跟著過上人人羨慕的好日子，這樣的日子難道你不想要嗎？”

提到安小悅這個名字，王心慧越說越生氣，“你說說你，無論是從外貌還是學歷還是家境，哪一點比安小悅差！憑什麼你就要這麼作踐自己給自己找個窮酸人家苦呢？”

“我在你上耗了那麼多心，辛辛苦苦培養你，不是讓你羨慕別人的，是為了讓別人仰著脖子羨慕你的！”

“媽。”趙朵兒語氣平靜地問，“你做這一切，究竟是為了我，還是為了你自己？”

“你口口聲聲說為了我好，你有沒有想過我真正需要的是什麼？你說想讓別人羨慕我，實際上，你是想讓別人羨慕你吧？”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嫁給我爸心里不滿意，你覺得表姨媽嫁給表姨父，當上了人人羨慕的安夫人，你一直心里不得勁。你一直在心里跟暗自做比較，你覺得我爸只是個中規中矩的生意人，本滿足不了你的虛榮心，但是你又無力改變，所以你就把希放在我上。”

“從小到大，你都要拿我跟人家比，無論是學習還是興趣班，我都不能比別人差。不僅如此，你還要拿我跟我表姐比，只要我有一點不如我表姐的，你就會發脾氣會罵我。”

趙朵兒的聲音很輕，幾乎只是在陳述一件事，沒有半點緒。

接著說，“直到表姨父家公司倒閉的時候，你才覺得自己勝利了，找到了功的喜悅。”

“可是后來，表姐嫁給了表姐夫，為了人人羨慕的墨太太，你又不高興了。你開始想方設法要我也學表姐一樣進的圈子，找個跟表姐夫一樣有權有勢的人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