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敘的這種局外人的覺從出酒店開始就一直縈繞著他。

后來到了季凱家里，大家也都沒將他當是宣城舉足輕重的大人，不過是當了姜予念的丈夫。

因為姜予念母親在季家排行低，所以連帶著姜予念也是同輩分里面年紀最小的。

而江敘就不得不跟著姜予念各種喊人。

喊人不說，還要給比自己輩分大的敬酒。

江敘在宣城的時候做慣了那個被敬酒的人，一時之間份的轉變，讓他渾不適應。

又是什麼讓他堅持下來了？

江敘覺得，大概是自己良好的教養。

姜予念來到季家之后就被家里長輩拉著話家常，言辭間對他的親生父親都是厭煩，估著他們要是在宣城，本就不會讓姜予念那樣的委屈。

久違的溫暖讓姜予念的臉上一直都掛著笑容。

當然也是因為蕭畫特別識趣地沒有跟他們一起過來，說是要在醫院觀察老爺子的況。

不過這番作讓家里的人對這位給老爺子做了手的人，增添了許多的好。

知道在手這件事上得謝蕭畫，但其他事上，姜予念不敢恭維。

這頓晚飯吃了三個多小時，姜予念偶爾分神看了眼江敘。

他一直在和他們喝酒，看著和諧的。

不過姜予念還是悄悄給季凱發了消息，讓他們別再灌江敘酒了。

季凱看到消息了，只給了姜予念一個眼神，沒回消息，好像在說他們知道分寸。

飯局結束，江敘醉得不行。

面通紅，眼神游離。

季凱留他們在家里休息，姜予念借口服什麼的都在酒店，他們還是回酒店。

但姜予念是擔心萬一和江敘沒有控制好緒，吵了起來，怕是會讓他們擔心。

反正在酒店里面，不管怎麼吵，這邊的人都是不知道的。

季凱可能知道他們的顧慮，便吩咐司機送他們回酒店。

鼎沸人聲散去。

兩人上了車，江敘似乎有些難地靠在椅背上，不似剛才在親戚面前時的失態。

姜予念才明白過來，江敘沒有想象的那麼醉。

見江敘在后座上閉目養神，姜予念也沒跟他說什麼，倒是跟司機說：“待會兒路過藥店的時候停一下，我去買點醒酒藥。”

“好的姜小姐。”

余之中，姜予念看到江敘剛剛睜開的眼睛，又閉了過去。

怎麼，去個藥店他都這麼張？

姜予念想起來了，江敘大概是怕去藥店買避孕藥。

既然覺得急避孕藥對的傷害那麼大，為什麼在做的時候毫無節制呢？

他好像表現得很關心很張，就連今天在母親娘家人這邊，都表現得很好很好。

季凱他們故意灌他酒，他都一一應下，沒耍半點脾氣。

真的給足了姜予念面子。

但是，給面子并不代表喜歡。

而且，他是在給姜予念面子，但也是在給他自己面子。

難道家里的那些破事兒，還要迫不及待地展現給別人看嗎？

不多時，車子停在藥店外面，姜予念拿著手機下車。

走進藥店，夜里的藥店比較冷清，偌大的藥店里面只有店員一人。

“你好，需要什麼嗎？”店員問。

“醒酒藥有嗎？”

“有，我幫你拿。”店員走到里頭的柜架上去拿醒酒藥。

姜予念瞥見了這邊柜架上的避孕藥，幾乎是沒有猶豫的，姜予念拿了一盒急避孕藥出來。

店員回來看到收銀臺這邊多了一盒避孕藥，順口說了一句：“這個藥副作用大的，能不吃的話就盡量別吃，讓男朋友做好防護措施，孩子要懂的保護自己呀！”

姜予念打開支付寶付錢，可能是因為孩子的善意提醒，所以心里頭覺得暖暖的。

“謝謝，不過我和我先生暫時沒打算要孩子。”姜予念付好錢。

看了眼停在馬路邊上的車子，非常自然地打開避孕藥的包裝袋，將里頭小小的一粒藥給干吃了下去。

藥有點苦，難以下咽。

知道在吃了這個藥之后，分泌系統會紊，過兩天就會在藥的刺激下提前來大姨媽。

這個藥至得讓的生理期紊幾個月。

它就是那麼傷。

但……也好過意外來臨，多了一個小生命在肚子里面。

無法承擔起一個小生命的到來，所以只能選擇這麼一種傷害自己的辦法。

年人，總歸是要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姜予念覺得走到這一步，也是自己讓事發展到這一步的。

后悔？

年人的世界里面，沒有后悔這兩個字的。

吃完藥，姜予念才提著給江敘買的醒酒藥從藥房里面出去。

上車時，似乎又看到了江敘言又止的眼神。

他什麼都沒說，自然也就沒有自討沒趣。

二十分鐘后，車子停在酒店門口。

司機幫著姜予念將江敘扶下車，準備要送上去的時候，江敘低聲開口：“謝謝，不用。”

他將上大部分的力氣都放在姜予念上，很沉，但還是姜予念能承的力道。

還好他不是太醉，姜予念還能將他扶到樓上。

但不知這個男人是否故意，力道在上，還不斷地在脖頸間噴灑出熱氣來。

姜予念好不容易將江敘扶進電梯，讓他靠在電梯上，因此與他拉開距離。

這會兒的江敘倒也沒有故意黏在上，他半醉半醒地靠在電梯上，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姜予念……你們家的人……”他抬手了太，“會喝的。”

以為他要說什麼虎狼之詞，沒想到只是說季凱他們能喝酒。

“寧城的人都能喝的。”他們這邊靠近數民族，有不那邊的風俗傳過來，什麼高山流水也都難不倒這邊的人。

白的紅的混在一起喝，愣是能把外地人喝得不敢來。

江敘能遭住季凱他們的灌酒，也是不容易。

“他們是在和我喝酒麼？他們在給我下馬威。”江敘道，“我就奇了怪了，我……我安排人來給他們家老爺子做手，去他們家吃飯，他們就是這樣對我的？”

他心里有氣，覺得自己好像拿了熱臉了冷屁，最后還吃力不討好。

“姜予念，忘恩負義是你們家的優良傳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