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靈前來了不人，披麻戴孝，跪在鋪墊上噎。

大家先是注意到江敘進來，這是他在老太太的送回來時，第一次來靈前。

為了不打擾老太太的安寧，所以他們什麼都沒說，有什麼事兒，等到老太太出殯之后，再說。

可沒想到，過了一會兒，江停又來了。

兩人一塊兒出現在靈堂的畫面，多讓人覺得詭異。

寂靜之下，仿佛將每個人的呼吸聲都聽得清清楚楚。

大多數的人想的都是，這兩人見面，必然會吵會打。

但見江停進來之后，江敘甚至連頭都沒抬一下，本不在乎進來的人是不是江停。

這種將對方當空氣的境地，也并非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原本想要看戲的一眾，發現無戲可看，便也都悄悄地低下了頭。

這個時候誰說話，誰就是出頭鳥，槍打出頭鳥這個道理，他們都清楚。

江敘和江停便這樣相安無事地待在靈堂前，一個跪在左邊，一個跪在右邊，給面前燒紙錢的容里添紙錢，還要看著幾案上的長明燈，以免長明燈暗了下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在這邊跪久了，覺得累了的江家人，一個個借故離開。

最后留在靈堂的，就只有江敘和江停。

江敘依舊沒開口，自顧自地往容里頭放值錢。

先開口的，是江停。

“江敘，其實我和姜予念什麼都沒發生過，那天早上我見姜予念那麼做，以為想跟你離婚，所以我什麼都沒說，也沒解釋。”江停對江敘說道。

這是這麼長時間以來，江停第一次跟江敘正面解釋這件事，想告訴他，他和姜予念什麼都沒發生過。

江敘巍然不，仿佛當江停說話是在放屁。

但江敘聽，還是聽的。

就覺得他說的那些話怎麼那麼有意思？

以為姜予念真心實意想要和他離婚，所以沒有開口解釋。

怎麼的，江停就那麼希姜予念和江停離婚？

他們兩離婚了，對他有什麼好？

還是說，他想將姜予念從這段婚姻里面解救出來？

他還是個救世主不？

江敘當真覺得江停這個邏輯是有問題的。

不過，江敘不想在老太太面前說這些事，不想擾了老太太的安寧。

“該說的，我都跟你說了，我和姜予念的確什麼都沒發生過。我不知道這件事是怎麼傳回來的，又怎麼傳到了老太太的耳里。我做錯了，我認。這件事所有的責任，我一力承擔。”江停主承擔下所有的責任。

因為他最大，因為他的確在這件事當中保持了沉默。

要是一開始就將所有的事說清楚，那麼就不會有人以為姜予念和他有什麼關系。

這麼匪夷所思的離譜的事，就不會傳到老太太的耳中。

所以江停認下所有。

江敘聽完江停的話，輕哼一聲。

他和姜予念倒是默契深，老太太一去世，兩人就不約而同地跟他澄清他們兩之間沒有關系。

還要假惺惺的攬下所有的責任，江敘覺得他兩不虛偽，誰虛偽？

江敘實在是聽不下去江停說的那些話，便開了口：“你和姜予念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麼，不重要，我不在乎。”

他沉黑的眸子里面，沒有半點緒波，好像姜予念對他而言，的確只是個可有可無的人。

所以不管做什麼，都和他無關，他也都不在乎，覺得無所謂。

“江停，為了江家，我不會跟你決裂。但是你也別想以后我會真心對你，你要是再昏迷一次，我絕對不會像當初那樣，用盡一切辦法都要救你回來。”江敘聲音淡淡。

但話里的容，就表明了他的態度。

是有緣關系的兄弟，他們依舊是江家大哥和江家二哥。

但江敘不會再為江停付出，因為覺得他不配。

江敘說完，便低頭繼續給容里面加紙錢。

江敘可以為了家族的和睦不和江停斗個你死我活，但從此以后江停在江敘這邊，就是個路人甲。

江敘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覺。

大概就是……心里頭扎了一針，是曠日持久的疼痛，卻又不會要了他的命。

江敘沒再跟江停說話，一心一意地給老太太燒紙錢。

他也說不出一些老太太在那邊過得好，在那邊就能跟老爺子團聚之類的話。

因為他并不相信死后會去天堂或者去地獄，人沒了就是沒了，所謂的希，不過是給活著的人一個神寄托罷了。

但江敘，希老太太和老爺子相遇。

江敘重復著這樣的作，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一看，是莊遲打來的。

江敘起到靈堂外面接了莊遲的電話。

“江總，我剛才接到醫院那邊的電話，說是姜小姐出車禍了。”

江敘聽到這話的時候，心口忽然滯了一下，好像下一句就該問，怎麼樣了。

但江敘沒問。

莊遲像是猜到江敘的沉默是什麼意思，他連忙補充道：“說是姜小姐當時神恍惚上了馬路，被車子撞了，好在車子車速不快，姜小姐除了輕微腦震和一些傷之外，沒有別的傷。”

江敘著太，覺那邊突突地跳著，好不舒服。

“以后姜予念的事，不需要跟我說。”江敘聲音中著疲憊，整個人都著一子頹廢和疲憊的氣息。

“好的江總，我知道了。”莊遲應了下來。

但江敘此時的緒真的很糟糕，先頭還在跟江停說，他并不在乎姜予念，做什麼他都不在意不介意沒想法。

可剛剛在聽到莊遲說姜予念出車禍的時候，他第一反應竟然是，現在怎麼樣了。

該死，他竟然還在擔心姜予念。

那個人，到底有什麼值得好擔心的。

為了離婚，不惜做出那樣讓人誤會的事來。

在老太太去世之后又推翻先前所說的一切，這樣一個兩面三刀，居心叵測，膽小懦弱，毫無擔當的人。

他喜歡什麼？

江敘覺得，喜歡姜予念肯定就是被蒙蔽了雙眼，是被的那些假象所迷了雙眼，是……

他不會再喜歡，永遠都不會。

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