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忱輕并沒有說過“凌遲”這種話。

做的事很簡單，就是聯系到了這位陸，向他說明了現在的況，然后詢問他，想不想找傅文琛報私仇。

可以把人約出來。

陸段笙先前并不是沒有嘗試過報仇，但他的心思實在是太明顯且拙劣，每次還沒手，就被傅文琛察覺，連對方的面都沒上過。

蘇忱輕便給那人發了消息，確定位置后，將位置告知給陸段笙，然后就沒有再管。

京市這場暴雨一口氣下了兩天。

等到天完全放晴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晚上。蘇忱輕剛從莊家的糾纏里出，在醫院和鐘昧一起照顧莊老先生時，接到了陸段笙的電話。

鐘昧陪著，在醫院后花園的小廣場上和這人見面。因為這里沒有監控。

蘇忱輕在里面和他談話，鐘昧在外面等。

陸段笙睨一眼模樣正派的小鐘總，嗤笑：“蘇小姐真有本事啊，不僅能跟傅先生，居然還能跟滬市這位鐘。”

蘇忱輕懶得跟他費口舌：“你其實沒必要再來見我，我充其量算是幫了你一個忙。這仇是你要找傅文琛報的，不是我。”

男人似笑非笑看，然后從斜挎的包里掏出一把帶的匕首。

不遠，鐘昧邁步要過來。

蘇忱輕示意他先不要，瞥眼這把匕首，問：“什麼意思？”

“我凌遲了傅文琛。”陸段笙得意挑起眉，似乎在炫耀這個結果。

孩瞪大眼。

“不過，說凌遲好像是太夸張，完全沒到千刀萬剮的地步。我頂多就是五六刀？”陸段笙撇，無奈攤手：“畢竟傅文琛份在那里放著，我還是不敢殺人的，更不敢殺他。這幾刀已經夠我出氣了。”

蘇忱輕靜靜聽著。

其實有一地方沒有想通。傅文琛雖然斷了條，武力上不如從前，但和陸段笙比起來，也不應該沒有還手之力。

沒有給想出答案的時間。

陸段笙打量著孩若有所思的表，瞥一眼日下纖細白皙的脖頸，低頭：“蘇小姐，你這是把我當刀了吧？我知道你是在利用我，你的手段可不算高明。”

顯然是聽見了他的話，孩掀起眼看他，清澈明亮的眸子里是被洗滌后的天空。

他低聲，繼續道：“不給點報酬？”

蘇忱輕問：“想要什麼報酬？”

“你能跟傅先生，能跟鐘。”陸段笙想起自己許久之前未到手的一次，雖然沒到手，但當時的香艷仍在眼前，勾：“跟我也來一次唄，我也不貪。”

這句話的尾音還沒落。

他手中一空，尚且沒反應過來，看見孩抓著那把帶的匕首，神平淡的割過來。一冰涼從脖頸脈劃過。

陸段笙立即去，到了漉漉的。

不過劃痕很淺，只是一條道子。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看著面前人，無法將這個面不改刀的人，跟一兩年前只握刀就哭到不上氣的小姑娘聯系到一起。

“陸段笙，希你清楚。你能被我利用，就說明你現在已經在我之下。”蘇忱輕冷笑：“真以為自己還是陸家爺？你現在只不過是在哪都招人厭的棄子。”

“我就算真割斷了你的大脈，你父親也不敢為了你跟鐘家作對。”

把匕首丟在了地上，譏誚道：

“去洗洗腦子吧。”

·

雖然陸段笙說他做了這樣的事，但傅家本沒有傳出任何有關傅文琛傷的消息。

大概三天以后。

蘇忱輕才再次見到這個名字。

在和傅文琛的對話欄里。上次發出去的三條消息還躺在里面，每個字都是陷阱。

[傅文琛：按照你給的位置開車過去，沒見到你，傘也沒送到。不過應該有小鐘總接你？他應該也不會讓你淋雨。/微笑]

[傅文琛：蘇小姐，我雖然沒見到你，但是見到了陸。]

[傅文琛：他可是給了我一個很大的驚喜呢。]

[傅文琛：方便見一面嗎？]

蘇忱輕回了個好。

正巧，也有些事，需要見一見這個人。

鐘昧知道最近似乎在做什麼事，但并沒有太深的打聽。他知道不愿意說，也不愿意讓他手。怕他為第二個莊老先生。

但蘇忱輕知道，自己這位丈夫依舊派了人在后跟著，時時刻刻確保的安全。

在見傅文琛之前，從忙碌中艱難的出一小段時間，去閣樓見吳醫生。自從那場炸火災后，的病立即變得比之前更嚴重。

吳醫生看著小臂上的抓痕，皺眉，叮囑，實在忍不住就晚上綁著手睡覺。如果繼續放任下去，以后說不定會發展出更難以控制的無意識行為。

蘇忱輕低著頭，不說話。

那場火實在是和的夢太像，在大火前時，那個人看的眼神都和夢境里一模一樣。這段時間，總忍不住想，如果一場夢會真，那所做的其他夢境呢？

吳醫生聽著的敘述，默默的調整了的治療方案，讓以后時間多來幾次。

離開閣樓時是傍晚五點。

蘇忱輕坐上車，讓司機開車送去傅宅。

如果放在之前，一定不敢自己去見傅文琛。但現在不同，蘇忱輕覺得自己的確已經沒什麼好怕的。害怕的就在眼前，只要躲，那些恐怖的場景就會真。

傅宅的大門敞開，在歡迎。

管家也已經為備好茶水。

是從前最喝的茶，用的也是以前最喜歡的香氛。蘇忱輕環顧這個曾經最悉的住，并沒有發現太大變化。

那位小鹿姑娘似乎已經搬出去。最大的變化，就是在最明顯的位置擺著條狗的黑白照。某人還在照片前放了一堆狗糧。

看了片刻，然后坐回沙發上。

大概半小時后，那個人才從電梯出來。男人穿著黑睡袍，垂的布料勾出他的寬闊肩背，抑沉悶的，顯得他氣質更冷，也襯得他臉毫無的蒼白。

蘇忱輕看過去，并沒有看出他被凌遲過的痕跡。他連走路時的姿勢都還是優雅的。

“傅先生，”

裝作擔憂，“您看起來狀態不太好。”

傅文琛在斜對角的最遠距離坐下，薄揚起笑：“還好，我覺得我還不錯。畢竟一個人挨了五六刀，能活著就很不容易了。”

蘇忱輕睜大眼：“什麼？”

像是被浮夸的演技逗笑，男人捂住口，笑得都有些彎下腰。

“確實是陸讓我約您，”蘇忱輕解釋道：“但我真的不知道他要對您做什麼。”

傅文琛挑起眉，無法看出是不是相信了的話，也并沒有繼續接的話，而是轉移話題：“輕輕，莊老先生重傷了，莊家要你報恩，不管是刀子還是手段，他們想的，都是用你來討好我。”

“鐘昧的敵人現在不僅有我，還有莊家。說不準什麼時候，他就會為了鐘家把你還給我。”

他的眼神很深，仿佛一層又一層的墻，堆砌復雜的迷宮，無法穿真實想法，

“我不介意你嫁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