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忱輕防備的打量屏幕中的男人。

但是線不夠充足，畫面也不夠清晰。模糊的影籠罩著這個人的半個臉，讓他眼底的哀傷和自嘲變得不太真切。

蘇忱輕甚至在想，這是不是最近新流行的那什麼AI換臉，聽說幾乎看不出破綻。

正這樣想時。

視頻里的傅文琛忽然站起，道：“對了，我一直都沒有機會跟你介紹小蝴蝶。”

鏡頭里，這個人邁開長走，

在不算寬敞的空間里，很快拿來一沓小狗的照片。蘇忱輕大致掠了眼，見照片上的狗就是傅文琛常帶在邊的那只，也是死在大火里的那只。

傅文琛耐心的同介紹：“這個小蝴蝶不是你跟鐘昧養的那只，是我撿到的。撿的時候，我只是好奇，你為什麼會因為一條狗冒險砸斷我的。”

“取一樣的名字，也是想試試看，能不能更好的理解你。”

這個人能帶著傅家把生意做到那般輝煌的地步，模仿能力和學習能力自然都是極強的。只要是他想弄清楚的東西，他就一定能弄清楚。

蘇忱輕平靜的傾聽。

男人的口吻里有些得意，繼續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小蝴蝶應該和你很有緣。它總是能在很多零食里挑出你最吃的，也能在滿地的畫筆和料里，叼出來你最常用的品牌。它每次聽到我念你的名字，都會很興，會搖著尾打轉。”

“我教它學爸爸兩個字，它也會兩聲。它確實很聰明，也和你一樣，很善良。”

昏暗中，這個人的眼角似乎有什麼東西淌下去，平靜的劃過面無表的側，

“所以它才會跑進火里去救人。”

蘇忱輕：“……”

能夠理解一個正常人因為寵的去世而悲傷，但這種事發生在傅文琛上，就顯得有些不合理。

不過，這麼可的狗，死了確實很可惜。

“我依稀記得，很久之前你捅我一刀時，說我的父母很我，不理解為什麼會養出我這樣的人。”傅文琛放下手中小狗的照片，偏頭笑笑：“你說得對。”

“我沒有和父母一起生活過，教我的那個人，也確實沒有教我這些東西。”他道：“我也沒想到，這輩子第一次會到家庭的意義，會是在一條狗上。”

“小蝴蝶死的時候，我想通了你為什麼會選鐘昧。”

這句話后，畫面中良久的沉默和寂靜，這個人一不宛如定格的反應，都讓蘇忱輕以為是不是視頻卡頓了。

直到傅文琛看了鏡頭一眼，又開口：

“你選他是對的。”

“滋——”

視頻猝不及防黑屏。

蘇忱輕都沒有反應過來，以為這個人最后至會說句再見。

筆記本電腦因為視頻的播放有些發熱，蘇忱輕著屏幕，即使從頭到尾看完視頻，但依舊有些不敢相信，剛才視頻中的那個人是傅文琛。

傅文琛為什麼要在這時候寄給這樣的視頻？

蘇忱輕忍不住以最大的惡意揣測這個人，皺著眉，將電腦丟到旁邊的柜子上。

不管。

不會讓他得逞。

·

蘇忱輕繼續按時去做治療。

的癥狀有好轉一點，但離治還很遠。這種心理疾病總是會反復的犯。

鐘昧最近都沒管太多鐘家的事，把一部分工作給了鐘家一個小輩，他則出時間陪治病。這個人和傅文琛確實有很大不同。

在鐘昧上，總是能到直接而炙熱的意，能看得到比任何都重要。

找吳醫生做治療的時候，吳醫生隨口提起了傅文琛的葬禮，說恐怕會很冷清。

“蘇小姐，”吳醫生笑著看，“你想去嗎？”

蘇忱輕裝聽不見。

低頭，不敢看這位心理醫生的眼睛，也不說話。

其實是有些害怕，

覺得葬禮是傅文琛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即使那個人死了，那里也有他的魂。

吳醫生也沒有給出什麼直接的建議，只是又塞給一堆解小玩，故弄玄虛道：“這位傅先生啊，他的房子都有人炸，不知道葬禮有沒有人炸，好奇的。”

蘇忱輕：“……”

秉持直面恐懼的心理。最終還是選擇參加這場葬禮。在鐘昧的陪同下。

令蘇忱輕意外的是，雖然死的是傅文琛，但辦葬禮的人居然不是傅家人。整個葬禮過程中，甚至沒有見到一個傅家人的影子。

也確實如吳醫生所說，這場葬禮非常冷清。參加葬禮的大多也不是為了傅文琛。

助理禮貌接待：“鐘夫人，鐘總，好久不見。”

蘇忱輕眨眼，有些意外，“這場葬禮是你和管家為傅文琛辦的？”

“是，”助理笑了笑，面上不見多難過：“雖然傅先生比較冷，也不通達理，但在做老板上，他給的確實很多。”

蘇忱輕哦一聲，并沒有繼續問下去。

雖然是葬禮，但滿場見不到一個悲傷的。很多人借著這個機會結，于是鐘昧沒能在邊留太久，很快便被不知道哪個名門貴族的家主拽走了。

對此也不介意，只是站在偏僻的角落，集中注意力，生怕那個人突然蹦出來。

“鐘夫人，”

冷不丁聽到后有聲音，蘇忱輕嚇一跳，轉過才發現是傅文琛的助理。

對方遞給一杯飲料，關切詢問：“您最近還好嗎？莊家還有沒有繼續為難您？”

蘇忱輕愣了愣神。

確實已經很久沒有莊家的消息，這麼一提醒才突然想起來，回答：“沒有。”

助理笑道：“那就好。”

蘇忱輕看向他，“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誒呀，也沒什麼，就是隨便問問。”助理錯開目，言又止的抿口酒水，在的目注視下，又忍不住開口：“雖然莊老先生已經重傷了，但我還是想提醒您。您以后啊，不要只因為別人對您好，您就無條件的信任人家。傅先生如此，莊老先生也是如此。”

蘇忱輕凝聚視線，“什麼意思？”

助理愣了片刻：“不是，您還沒意識到嗎？”

“當然，我不是為傅先生說話啊。他有他自己考慮的利益，我只是現在作為局外人，看您是個好人，怕您再踩坑，所以友善提醒兩句。”

助理湊近些，低聲：“之前莊老先生在家突然摔傷，說燈掉下來了，您沒起疑心？還有后來您訂婚，莊老先生沒過去，反而是傅先生跟著莊家其他人過去了，您沒有想過，莊老先生為什麼會答應讓傅先生過去？”

蘇忱輕攥了手中的細酒杯。

助理輕嘆口氣：“蘇小姐，這個圈子里但凡能混開的，都是利益至上，不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