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黎知道李智允在等人來找他,因為每次上班去打歌節目的路上,都非常認真地看過每個人的面孔,演唱結束后,跟告別的時候,也仔細看過臺下的每個觀眾。
但一直沒找到那個人,所以回去的路上總是沉默地看著車窗外發呆。
當車被堵在漢江橋上時,樸黎轉頭問:“今天是最后一天打歌了,你還要繼續等下去嗎?”
連著九天的行程,李智允已經到疲憊不堪了,今天干脆讓化妝師跟一起去音樂節目后臺,在后臺再上妝,免得淚水影響了妝容。
同車的還有周子俞、林娜漣和空回國的田玖國,最近的打歌行程,總有團隊的員在后臺陪著,除了一直在等的那個人。
李智允側頭看向窗外,無意識地抿:“不等了,Eve也必須要回國了,訂好了今晚半夜飛去國的機票,我跟一起走。”
前面似乎出了什麼狀況,車流緩慢移,在警指揮下,繞開發生狀況的地方。
李智允轉頭間,偶然看見一個被三五人包圍的、悉的影,先是疑迷茫,然后震驚得僵立,瞪大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橋邊的位置。
電閃雷鳴間,焦急地厲聲斥道:“停車。”
樸黎不明所以,但還是靠邊停車,李智允打開車門,無視來往的車流,過路邊圍欄,全力跑向剛剛看到的地方。
突然的舉,驚呆了眾人。
“智允!”反應最快的田玖國著李智允的名字,跟著也沖了出去,其他人也接著下車。
李智允跑得氣吁吁,間有的鐵銹味道,從未如此深恨自己的虛弱無力,好像永遠也跑不快,就像永遠也沒有辦法回到過去拯救自己一樣。
撥開旁邊圍觀的人群,到最中間,見到了那個等待許久的人。
“金悅邇!”李智允眼神含淚,住那個坐在橋梁護欄的故人。
聽見悉的聲音,金悅邇轉頭,著許久未見的摯友,笑著說道:“智允呀,你一直都這麼痛苦嗎?”
沒等李智允回答,繼續微笑著說道:“我現在,好像才會到你的萬分之一,就不了了,對不起,智允呀。”
說著,握住護欄的手慢慢松開。
“不,金悅邇,你不能這樣對我。”
李智允大步向前,想要抓住的手,但只是徒勞,眼睜睜地,看著在眼前,跳了江水,消失在視線中。
也沒有任何猶豫,作敏捷地翻過護欄,跳了下去。
“李智允!”
后面幾人避開因為yunnly現而的人群,一路追著跑來,遙遙看見兩人一前一后跳江。
田玖國也想要跟著下去,被樸黎死死抓住領:“別搗,想幫忙就去橋底,智允會游泳。”
林娜漣隨帶著手機,趕報警救護車。
漢江跳江自殺對韓國人來說,從不是新聞,而是常態。
有路人從金悅邇坐在橋邊就開始錄像,好奇這人會不會跳,也有幾個人站在旁邊勸說人生漫長,想想家人或者朋友。
金悅邇聽見“朋友”,神稍稍容,但很快又恢復了死氣沉沉的樣子。
直到聽見一聲悉的名字,見到一如既往,堅定地奔跑向的李智允。
智允呀,我真弱,又無知。我曾經勸說你活著,但我一直都沒有看懂你心的痛苦,那麼自大又傲慢的我,連消化我自己的痛苦都做不到,卻為了你生活的錨點,我真自私。
金悅邇笑著告別了此生摯友,義無反顧地跳下。
但李智允又一次地抓住了,就像總能在人群中,一眼找到平凡的一樣。
金悅邇在水下見到朝游來的李智允,失去了意識。
李智允拼盡全力,將金悅邇從水里拖了出來,爬到岸邊的草坪上。
yunnly跳江的視頻在網上迅速發酵,岸邊滿了圍觀的人群,樸黎帶著警察勉強維護治安。
李智允沒有任何心思去看周圍的人群,淚水止不住地滴落在地上,作卻快速開始人工呼吸,心迷茫無助,只能盲目地祈求命運眷顧,直至金悅邇開始咳嗽,咳出無知覺時吞咽進去的水漬。
金悅邇聲音虛弱地道歉:“對不起。”
很抱歉因為自己的不謹慎讓你又一次陷輿論風波,很抱歉一直以來都沒有發現你的痛苦,很抱歉一直在依靠你,明明我們年紀相差不過月余。
李智允捧著的臉,帶著哭腔回答:“沒關系,沒關系的,我過去發誓會永遠守護你,我們曾約定永遠不分開的。”
可是,智允啦,沒有永遠。金悅邇心里默默回答,被隨之趕來的醫護人員抬上了救護車。
李智允則被樸黎用服蓋住上半,在警方的保護下,穿過擁且激的人群,重新回到保姆車上。
“智允,你還好嗎?”被樸黎轟回來,無可奈何地在車上等待的三人急忙關心李智允的。
李智允捂著口,漉漉地躺在座椅上,輕聲說道:“我心臟痛。”
周子俞已經拿出巾給頭發,安道:“人救回來了就好,你們都會好好的。”
林娜漣則幫著的四肢。
“是嗎?”李智允喃喃自語:“我和都變得面目全非了,我們之間,真的有永遠嗎?”
年人的世界就是,只要天沒塌下來,工作依然要繼續。
待機室里,田玖國著李智允的額頭,不確定道:“你好像低燒了。”
樸黎看著一個又一個的世趨和視頻,嘆氣道:“大早上去漢江游了一圈,又緒波極大,肯定會發燒。”
“上臺沒關系嗎?”
李智允含著溫水潤嗓,搖搖頭表示沒關系。
還好最后一場打歌舞臺,因為原曲中有較多的管弦樂,沒有安排鋼琴演奏,只是站樁唱歌。
李智允站在眾多鏡頭前,唱著的最后一首心獨白,《falling》,“無可去,無人可依,我們都無法回到往日,只是墜落,墜落”。
悲的歌詞,略帶著些沙啞的聲音,郁又悲戚至極的歌聲,李智允唱著的時候,淚水不自覺地溢出眼眶,大顆大顆地砸在地上,唱得下面的聽眾,心都碎了。
隨著音樂聲的終止,李智允站在臺上,拿著話筒跟們告別:“once們,再見了,如果有緣的話,我們明年再相遇吧,讓我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說完,直視鏡頭,似乎穿過鏡頭,見鏡頭外的某人:“如果你在看電視的話,我有一句話,想跟你說。”
“對不起,我你,我從沒有怪過你,我的公主。”
友誼也好,也罷,說卑劣也沒問題,李智允從未如此迫切地想要把一個人留在邊,不喜歡這個世界,但想把公主留下來,一直是個自私的人。
臺下的觀眾,后臺待機的豆和工作人員同時驚呆,這是主出柜嗎?
樸黎在待機室實時收看了李智允的發言,死命按住人中,難道這麼多年,帶著的藝人,一直是個腦?
但還沒下舞臺,李智允就昏迷在臺上,大有一種死后哪管它洪水滔天的覺。
只覺被一波又一波的新聞轟炸,腦子都要炸開了,大早上跳漢江“自殺”?舞臺打歌出柜?!打歌結束暈倒在鏡頭前?!!
李智允再次恢復意識時,人已經躺在單人病房了。
閉著眼睛,聽著旁邊的金悅邇握住的手,低聲說道。
“智允呀,我們彼此的存在好像都在給對方帶來無止境的傷害,對不起。”
作溫地去李智允眼角不自流淌出來的淚水,語氣和:“智允,你還記得那天的雨夜嗎?我想跟你說清楚一切,但你總是快我一步,先把我拋棄了。”
“這次,是我拋棄了你,我們扯平了。”
“而且,親的,這不是,你在上總是那麼遲鈍。”
模仿著的樣子,慢慢挲出友誼與親的模樣,智允的外婆去世后,便將懦弱的視為跟世界唯一的錨點。
知道,智允放在上的比尋常的貴重太多,但它捆綁住智允,讓不得解。
“智允呀,請為真正的你自己吧,不要為我期待的模樣,而是找尋你真正熱的事和職業。”
說完,金悅邇松開手,但的手被李智允反握住。
“我們還會再見嗎?”
金悅邇笑得溫暖:“放心,我不會再自殺了,如果命運讓我們再次見面,我們一定會是最好的模樣。”
說罷,掰開李智允的手,徑直走出病房,沒再回頭。
李智允淚流滿面,心臟痛到無法忍,蜷一團,抱住自己,無盡的委屈和絕一下子把擊垮,是一個被世界拋棄的人。
意識到這件事的時候,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低吼,滿眼絕,哭得像個淚人。
病房外的金悅邇聽見后的低吼聲,腳步一頓,但依然沒有轉,只留下地上的點點淚水痕跡,很快被他人的腳印覆蓋。
其他人守在病房外,看著金悅邇開門,獨離開。
田玖國聽見李智允的痛苦,沒再管離開的金悅邇,直接推門,試圖松開牢牢握,指甲刺破掌心的雙手。
“智允,智允,看看我,我們都會好的。”
李智允淚眼朦朧地抬頭,輕聲又絕:“我,一無所有了。”
年的,一無所有,幸福猶如泡沫,好夢幻卻無比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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