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二十有一了，早到了家的年紀，奈何清心寡，老夫人和夫人都催了好幾次，世子總有搪塞的理由。

這次世子怕是要松口嘍，就是不知夢見的是哪家姑娘。

翌日。

月被大夫人了去。

春明，大夫人和謝漪瀾在水榭亭里賞花吃茶點。

“大舅母，表姐。”

月乖巧行禮，雖然住在大夫人這邊，但平時都是謝漪瀾來尋聊天，除了請安時遇到大夫人，還從未像今日這樣來到大夫人院中。

大夫人笑著招呼，“婉星，過來坐。”

謝漪瀾坐在大夫人旁邊，膝上抱里只乖順的白貓。

按照以往的習慣，月定然是要和謝漪瀾坐一起的，可今日是大夫人找來t，而此刻大夫人右邊還空了個位置。

月乖巧坐到大夫人邊。大夫人溫和，在旁坐著，月倒不張，只是不明白大夫人為何破天荒將來。

大夫人輕呷一口茶，“婉星，來嘗嘗京城的鮮花餅，味道與揚州的有些許不同。”

謝漪瀾熱地指了指，“表妹，吃這塊，這塊形狀好看。”

月扯了笑，著頭皮從碟中拿起鮮花餅，低頭咬一小口。

今日原本要做鮮花餅的，可一看那滿盆的艷麗花瓣，便想起讓人面紅耳赤的夢，臉上火辣辣得燙。

那些花瓣……一點也不想了，更莫說碎花瓣，再搗碎的花。

不堪目！

“我這頭有些疼，大抵是在水榭亭里坐久了。顧嬤嬤，來給我。”

大夫人忽然出聲，旁候著的嬤嬤聞聲湊上前來，給了太。

月放下鮮花餅，拿錦帕干凈手，道：“大舅母，我那有款熏香，能緩解頭疼的癥狀，您試試？”

大夫人一笑，“乖孩子，那便先謝謝了。不過顧嬤嬤這按的手藝數一數二，興許待會兒頭就不疼了。”

看向月，話鋒一轉，又道：“這天兒忽冷忽熱，最是容易犯頭疼，這不聽說你外祖母頭疼的老病又犯了。”

月抓到重點，試探著問道：“大舅母，能否讓顧嬤嬤教教我按？”

“為何？”大夫人聲問道，并非質問的口吻。

“我……”月吞吞吐吐，瞧了眼大夫人和善的面容，半晌才說出心里話，低頭道：“我想讓外祖母不那麼生氣。當年的事，母親早知錯了。”

大夫人頭，“乖孩子，這些年苦了你了。”

“表小姐，請隨老到屋里來。”

月跟顧嬤嬤去了里屋，謝漪瀾擼擼膝上的白貓，“娘，您繞來繞去的，我聽了都頭暈，可以跟表妹直說嘛。”

大夫人：“強扭的瓜不甜。”

謝漪瀾眨了眨眼睛，悟出幾分，笑道：“我就知道娘最好，不會把上一輩的恩怨記恨在表妹上。”

“這哪算得上恩怨，再說了，家和萬事興。”

大夫人了水榭亭外，“對了，你哥哥怎還不來？今早提了一鮮花餅，廚娘做了些出來，這會兒他又不見蹤影。”

“估計忙著案子，不如讓表妹回去時順帶給哥哥帶？”

從大夫人的沉水院到鷲梧院要經過兩個角門，一個假山花園，兩個抄手游廊。

月也沒想到會在游廊遇到謝行之。

月福行禮，“大表哥。”

“表妹。”

謝行之拱手回了平輩之禮。

大表哥聲音溫潤，氣質儒雅，和夢中臆想出來的本就是兩個人，月愈發覺得是了大表哥，耳尖微燙。

月抿，看眼玉盞手里的食盒，“我剛從大舅母那邊回來，大舅母讓我順道給大表哥帶鮮花餅。”

“有勞表妹了。”

謝行之淡聲說道，給正德使了個眼神，正德接過。

“大表哥言重。”

謝行之長指修長如玉，指尖微曲，“這鮮花餅，花瓣搗水來，才花香馥郁。”

憶起夢中場景，月腦中轟鳴，臉頰驟紅，而謝行之眉頭輕挑，目正落到桃襦擺上，一寸一寸緩緩往上，終停在月退心。

兩不由酸，急忙并攏雙膝。

“打開。”

謝行之凝著道。

第20章

打開什麼？

月腦袋嗡嗡響，尤其是撞上他凝看的目，心頭發，雙膝不由自主并攏，連呼吸都凝滯了。

就怕如夢里那樣，突然被分開。

謝行之眼底閃過晦暗不明的緒，揚起一抹淺淡的笑，“正德，打開食盒。”

原來不是命令，也不是指。

月繃的神經松弛，暗暗松一口氣，卻皺眉惱自己。

怎又想那些七八糟的夢。

正德提食盒湊近，謝行之端出盛鮮花餅的琉璃盞，“表妹可要嘗嘗？”

他說著，琉璃盞已經遞到眼前。

鮮花餅的皮上都沾了片紅的花瓣，他端了琉璃盞的冷白長指四周都是紅艷花瓣。月很難不想起昨夜的夢，就是這麼一雙修長如玉的手，輕緩地花瓣，弄得一手都是花，水滴濺，濡一片。

月忙不迭并雙膝，得險些站不住，臉也跟著熱了起來。

換做從前，謝行之主待好，是高高興興便迎了過去，可自從昨夜那夢，還沒穩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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