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夫人神嚴肅了些,作為友,自然知曉老姐妹嘆息什麼,于是安道:“事過去那麼久了,人也不在了,該放下了。”
“一想起我就恨鐵不鋼,你說姓柳的窮酸書生有什麼好?我一看就知他不是個踏實的人,花言巧語一套接一套。我給蕓兒挑的夫婿們,哪個不是達顯貴?”
“好了,往事不提,當心子。”魏老夫人順了順背,“你還有外孫,我……”
“我都不敢去想阿瑤與崔郎的孩子是否在人世,是男,是。”
魏老夫人有些哽咽,心仿佛被針扎得疼,“不恨的話,就珍惜眼前,莫等以后后悔。”
老夫人抿,心中微敞。
皎月閣。
月沒想到魏衡會來找。
魏衡是先去找了謝行之,再同他一起來的皎月閣。
花枝垂落的小徑上,魏衡背手停下步子,笑著看向月,“魏二哥言而有信,今日就是來兌現承諾的。”
言罷,魏衡手出來,紅漆長木盒已遞到了月面前。
“剛好,我也帶了東西贈給表妹。”
謝行之突然說話,也從長袖里拿出個木盒。
金楠木盒子小巧致,通黑,鑲著金邊,單看就知價值不菲。
魏衡意外,像見鬼了一樣看著謝行之。
不是他剛才沒說要送東西。
“表妹打開看看?”
謝行之遞去小巧的木盒,目凝著。
兩個盒子一大一小,齊齊遞到眼前。
月懵在原,兩位兄長遞過來東西,該先接哪個?
第21章
謝行之不茍言笑,長指握住木盒,溫潤的眼看著懵愣不知所措的,月卻覺邊氣息驟降,心臟忽然到嗓子眼。
月低頭,有意避開謝行之的目,手同時拿過那兩個木盒。
“謝謝兩位兄長。”月一手一個木盒,兩手的盒子仿佛是燙手山芋,擾得心神不寧。
魏衡為人直爽,緒從不藏著掖著,笑道:“我思來想去也不知送什麼好,索便送了柳妹妹一套上乘的文房四寶。”
主要是他與柳家表妹剛認識,有些東西此時不方便送。他私下問過四妹妹,聽說柳表妹寫得一手好字,他這才有了思緒,尋了套上乘的文房四寶。
月將謝行之遞來小木盒給丫鬟拿著,當面打開魏衡那的長木盒。
宣筆圭墨宣紙硯皆是上品,規規整整放在盒中,一看便知送禮之人的細心。
月淺笑,兩靨浮現甜甜的梨渦,“謝謝魏二公子。”
魏衡擺頭,直率道:“這樣就生分了。”他手搭在謝行之肩上,把人往他邊拉了拉,“我跟你大表哥匪淺,是一起長大的好友,往后我你柳表妹,你喚我聲魏二哥,可好?”
話語剛落,謝行之面無表地拿開搭肩膀上的手。
月好似察覺到謝行之有一不悅,但細細一想,他平素就是這副不茍言笑的模樣,便沒往心里去。
在京城舉目無親,難得宣平侯府的二公子待親善,抓住這層關系,總歸不是壞事。
“魏二哥。”
月依著魏衡的意思重新喚了一聲。
“誒!柳表妹。”
魏衡爽朗應聲。
月很與外男接,被這熱忱又溫的聲音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臉頰微燙地低下頭去。
然而總覺有道冷沉的目停留在上,可抬頭一瞧,謝行之卻并沒看,他凝著長木盒似在思忖。
這廂,謝行之看向魏衡,淡聲道:“魏兄,表妹這邊送了,漪瀾那邊你可準備了?”
他輕輕一句話便將話題轉了,毫不生。
魏衡眉梢一挑,道:“早備好了!謝兄,不是我說,你這位四妹妹一慪起氣來,可真是難哄,我忘誰也不能忘了四妹妹,否則不定得跟我慪氣到什麼時候呢!”
魏衡說著說著便跟謝行之離開皎月閣,去了謝漪瀾那邊。
月目送兩位兄長離開,適才聽了魏二公子那番話,心里一陣艷羨,羨慕漪瀾表姐被這麼多人疼,這種覺一定很幸福。
回到屋子,月將那套上乘的筆墨紙硯收起存好。
玉盞不解,“姑娘不拿出來用?姑娘開盒時,奴婢瞄了一眼,那宣筆像是紫毫,可金貴了。”
月道出實話,“魏二公子送的那一盒都金貴著,我舍不得用。皎月閣備著的筆墨比揚州那邊好用,平常寫寫畫畫已經夠用了。”
玉盞驟然想起在揚州時,柳老夫人舍不得將錢花在姑娘和月姑娘讀書識字上,還是夫人拿私藏的嫁妝給兩位姑娘各購置了一套上乘的筆墨紙硯,雖不敵魏二公子送的,但月姑娘也珍惜著用了十余年。
等坐下來后,月才打開謝行之送的小木盒。
竟沒想到謝行之會送東西,很意外。
是枚鏤金芙蓉花書簽,花梗是條墜著的細金鏈條,當書頁合上時,再翻書時單看墜下來的細金鏈條即可。
月拿起書簽,下的鏤金芙蓉花格外好看。
月看得神,揚起淺淺的笑。
他怎突然想起送這個?
不單是月,魏衡也想不明白,去找謝漪瀾的路上終于忍不住了,問道:“謝兄,我送見面禮,你怎也送禮?你今日有些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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