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行之長指如玉,握筆游走宣紙上,另一只手指曲扣輕宣紙。
便是這雙好看的長指,一曲一,讓月又喜又怕。
而此刻謝行之神淡漠,低頭認真作畫,并未看分毫,似乎滿心都是畫,這便更讓月生出一燥。
袖口,不準去想那些糜糜夢境,太罪惡了。
大表哥明明沒那心思。
一旁觀看的謝漪瀾笑,哥哥和表妹站一起,畫面恬溫馨,讓人賞心悅目,莫名的般配。
很快,謝行之放筆,花葉帶著水珠,盛開的芙蓉花下,睡了幾片花瓣。
更顯急風驟雨。
謝漪瀾過去,仔細瞧看,“這是雨后芙蓉圖?”
謝行之淡笑,沒說話便當默認了。
這畫栩栩如生,月靜下心來,倒真看看得迷,仿佛切切實實到了畫中風雨。
“看來表妹喜歡這幅畫。”
謝行之冷不丁一聲,月目從畫上回神,不偏不倚正好對上他眼神,就像魔怔了一樣,腦中一片空白,時間就此靜止了一樣。
“畫能作,離不開表妹,不如我就將這畫送給表妹。”
謝行之溫聲說道,不帶一一毫輕挑。
畫是好畫,可畫上的花,看久了容易想起那幾晚的夢。
月頭皮發麻,拋開夢里的不談,謝行之主贈這畫,是好的開端。
接過道謝,和丫鬟們回了皎月閣。
“還別說,世子畫得真好看,看見花瓣上的水珠和那招來的蜂,奴婢仿佛都聞到了花香。”
玉瓶接話道:“這花就像剛采摘出來的一樣艷,栩栩如生嘞。”
潔白的畫卷上盛開著芙蓉花,月越看越臉熱,卷了畫卷,放在屜最里面,說道:“以后不準再提這畫。”
倆丫鬟雖然不知為何,但主子都發話了,兩人也都不敢在談,閉了低頭做事。
不知是不是月對夢里放浪之人的害怕,接連幾日都沒再夢到謝行之,可算是睡了幾日的踏實覺。
又過了幾日,春意盎然,大夫人辦了場賞花宴,定遠侯府熱鬧非凡。
前幾月,老夫人臥病不醒,定遠侯府極見客,整個侯府冷冷清清的;如今老夫人子康復,又正值春明、花團錦簇的時節,是時候讓侯府熱鬧起來了。
故而,便有了這場賞花宴。
凡來參加賞花宴的賓客,皆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月素來不喜這種宴會,但又不得不參加。
擔心被人嘲笑是小縣城來的窮酸親戚,飾不敢馬虎。
穿戴完畢,月正從閣樓下來,到過來的謝漪瀾。
謝漪瀾迎過來,眼睛都看直了,“表妹今日真好看。”
表妹薄妝桃,雪如瓷,烏發半挽,頭上斜斜飾了支棱花玉簪,纖纖手腕環著白玉雕絞紋手鐲,輕衫罩著碧羅,清新婉麗,如腰間綴掛的勾云紋玉佩,儼然是位羊脂人。
月臉微燙,低頭不好意思道:“表姐莫打趣我。”
“是真的,就跟……跟宮里的娘娘一樣好看。”
謝漪瀾不屑在這種事上說謊。
謝漪瀾沒見過仙,但見過宮里的娘娘,宮里的娘娘自是囊括了天下人。
表妹跟那位魏貴妃娘娘一樣,有著傾國之姿。
謝漪瀾見表妹面子薄,便沒再繼續說了,目被腕上的鐲子吸引,“表妹這手鐲真好看,一看就知是上品,且絞紋手鐲很難得。”
月一陣喜悅,帶著一小驕傲地手,“娘親留給我的。”
這白玉雕絞紋手鐲是娘親留給的念想,還有腰間佩戴的玉佩,那是爹爹的,這兩樣東西平日都舍不得戴,一直珍藏著。
忽地,月有些傷,快十二年了,就是不知娘親是否還在京城。
意識到提了已故的五姑姑,而表妹此刻的神略顯傷謝漪瀾有種說錯話的歉意,沒繼續再提了,挽著表妹的手去看前院。
京城風氣開放,未設男大防,又因此次賞花宴本就是希府上熱鬧起來,故而大夫人請了一眾族夫人們及其子。
赴宴賞花的夫人們在一園子閑聊,而那些小輩們則聚在另一園子玩樂。
謝漪瀾帶月去的則是與們年紀仿佛的世家子弟和貴的聚集地兒,兩人還未到園子,遠遠就聽見了喧鬧的聲音。
跟一大堆陌生人待在一起,月有些犯怵,跟在謝漪瀾后,盡量降低存在。
謝漪瀾同介紹了幾名貴,其中就有宣平侯的魏三姑娘,魏佳茹。
“原來這位就是我二哥提過的那位姑娘!”
魏佳茹眼前一亮,忙與月攀談。
魏佳茹子與謝漪瀾相似,也是個熱忱的人,但話比謝漪瀾多,談到興起便跟開閘似的停不下,還想給月看手相,結果園子里不知誰提議流觴曲水,眾人都挪步去了溪亭邊。
“表姐,我沒玩過。”
月聽柳伯母提過流觴曲水,但從沒見識過,加之本就怯生討厭這類宴會,有些不想參加。
謝漪瀾同簡單講了講規則,又挽手臂,“無事,待會兒我幫你擋了,表妹莫要有負擔,今日只管開心玩一天。”
兩人一起去了溪亭邊,而這番對話恰好被后的姑娘聽了去,緩緩轉團扇,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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