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漪瀾細細一想,也不奇怪,定然是平日里哥哥太嚴厲,嚇著表妹了。
淳化堂。
月跟在謝行之和謝漪瀾后,尚未踏進堂廳,便聽見里面傳來的談笑聲,其中便有謝老夫人的哈哈大笑聲。
謝老夫人今日似乎很高興。
月進堂廳后,果真看見謝老夫人慈祥的臉上滿是笑意,好像是與大夫人聊到了什麼高興的話題。
謝老夫人上的笑沒停,待孫子孫、外孫三人依次請安后,像往常一樣讓他們各自回了座位。
月安安靜靜坐在謝漪瀾旁邊的座位上,安安靜靜聽著長輩們的閑聊。
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都來了。
之前有段時間,月來請安時都沒看見二夫人,還是謝老夫人壽宴過后,才又看見了二夫人來淳化堂請安。
二夫人沒再像以前那樣,時不時在謝老夫人面前暗示送回揚州,反而安靜了許多。
月不好奇,這兩個月的的時間里發生了什麼,竟然讓二夫人像變了個人一樣。
悄悄打量了一眼右前方的二夫人,這時謝老夫人突然出聲,帶著關切的語氣。
“星丫頭,今日怎穿這麼多?當心捂出痱子來。”
謝老夫人這一問,堂廳里眾人的目都挪到了月上,穿的立領對襟上襦不算太厚,但在這眾人都拿了扇子輕輕扇風的時候,這一著實突兀,引人矚目。
月渾不自在,被看得突然張了起來,余瞥見對面,唯獨謝行之沒有在看。
他氣定神閑地捧著茶盞,低頭呷茶,似乎對的回答并不關心,也并不想知道是出于何種原因才在漸熱的夏日穿這樣的一。
月生出一不悅,但又不能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來。抿了抿,看向謝老夫人,道:“回外祖母,昨夜貪涼,沐浴時多泡了些時候,著涼了,今日便穿厚了些。鬧了陣笑話,讓外祖母和三位舅母見笑了。”
謝老夫人沒笑,斂了斂眉,神凝重了些,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悅,“你這孩子三天兩頭生病,我上次讓林嬤嬤送來的人參,你吃沒吃?”
月忙道:“吃了的,吃了的。”
“那次風寒好了以后,我便用了外祖母送來的人參補子了,怪我自個兒底子太薄。”
謝老夫人斂眉不言,對揚州那邊的柳家越發不滿。
究竟是了多大的苛待,連百年人參都沒起太大作用。
這丫頭的母親雖不是親生的,可卻是一手帶大的,跟親生的沒差。
現在想想……
謝老夫人重重嘆了口氣。
大夫人說道:“母親,兒媳這段時間t讓小廚房注意些,星丫頭那邊的一日三餐多添幾道滋補的菜。”
每次見月生病都心疼,這丫頭瘦,弱柳扶風一般,一生病便更瘦了,二八年華正是臉上有點小的時候,而今這丫頭掌大的小臉下頜削尖,讓人看了怪心疼的。
月忙擺手,婉拒道:“謝謝大舅母,不用如此折騰,現在的餐食就很好。況且我胃口小,吃不完會浪費的。”
謝漪瀾像是聽到什麼好消息了一樣,眼前一亮,道:“表妹和哥哥住得近,走幾步路就到了,不如讓表妹和哥哥一起用飯?如此一來,兩個人用飯總比一人吃要好。”
謝漪瀾出兩手指來,俏皮道:“這一人吃,兩人補。”
一箭雙雕,一石二鳥,好事雙。
正愁怎麼讓表妹和哥哥的關系更近一步,這絕對是一個好機會!
謝漪瀾彎了彎眉眼,忽覺真是個聰慧的姑娘。
“不不不,太叨擾大表哥了。”
月急急擺手,避謝行之還來不及,又怎會傻乎乎把自己送去他那里,這無疑是羊虎口。
哪里是去吃飯,是去被謝行之吃的。
謝老夫人轉了轉手中的佛珠串,似在思忖。
須臾后,謝老夫人看向謝行之,問道:“澄哥,你意下如何?”
謝行之這才放下手里的茶盞,他迎上謝老夫人的目,似乎在思考方才謝漪瀾的提議,約莫過了幾個數,才道:“一切聽從祖母的。”
話畢后,謝行之仍看著謝老夫人,似在等謝老夫人最終的決斷。
自始至終,他都沒看表妹一眼,仿佛是不愿摻和進謝漪瀾這突發奇想的建議中去。
末了,謝老夫人點了點頭,道:“那便按漪瀾說的辦。”
謝行之面平靜,點頭道:“孫兒明白。”
他回完謝老夫人,這才回正子看了眼那將脖子遮捂嚴實的姑娘,淡聲說道:“表妹尚未婚配,皎月閣我不便,便辛苦表妹每日多跑跑,到鷲梧院來。”
月抿,扯了個笑,“大表哥言重,是我叨擾了才是。”
既高興,又犯愁。
高興是因為謝老夫人是關心的,月覺已經討得了謝老夫人的喜歡。
看了眼那一直被掛在堂廳里的百壽圖,月心里甜滋滋的,謝老夫人喜歡送的百壽圖。月聽林嬤嬤提,只要謝老夫人有老友來淳化堂聊天,總會看見堂廳里最顯眼的百壽圖,謝老夫人都會夸上一夸。
這事好事!離月想要的更近了一步。
想讓謝老夫人將害死柳婉星的兇手繩之以法,也要讓害了柳伯母的宋姨娘得到應有的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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