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低頭，提筆落字。

須臾后，在謝行之的注視下，月兩字出現在干凈的宣紙上，字跡娟秀，一如整個人一樣。

連素白的宣紙都好看了幾分。

他微微上揚，目落在那兩字上。

“寫好了。”

月彎了彎，抬頭說道。

日照下，他眼里落了明碎玉。

“月、。”謝行之偏頭看，低喃出聲，的名字在舌。尖輾轉，好似水波在心間漾，慢慢漾開，生出異樣的愫。

“表妹的字跡娟秀清麗，甚好。”

月看了眼紙上的字，淺笑道：“姐姐也這樣說。”

“在柳家那會兒，還是姐姐一筆一畫糾正我的筆順，教我寫字。”

提到柳婉星，月仿佛回到了年時和柳婉星玩鬧的日子，眉眼含笑，整個人都放松開朗了。

“一筆一畫，寫字。”

立在書案邊的謝行之低喃道，眼眸沉了沉，凝著執筆的手，若有所思。

謝行之手搭在扶椅上，長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了敲。

驀地，謝行之抱起月，嚇了一跳，手中的筆落下，在宣紙上濺起幾滴小小的墨點。

眨眼間的功夫，扶椅上坐著的人換了謝行之，而月被他抱著側坐在膝上。

謝行之一手挽著纖細的腰肢，右手握住執筆的手。兩人隔得近，謝行之一低頭，下頜便能都頭頂細碎的發，的，一呼一吸間尚能聞到發間的頭油，淡淡的桂花味。

然而此刻月腦中一片空白，心到了嗓子眼，聲音得如拉滿的弓，“大表哥，放我下去。”

書房的門沒關，倘若外面有仆人經過，稍稍往里面探了探，便能看見親的兩人，月不敢去想被撞破的局面。

背對著書房門口，總覺等下有人仆人會從門口經過，一弦繃著。

謝行之置若罔聞，挽住腰肢的手沒有松懈，反而桎梏著，淡聲說道：“我教表妹寫一遍。”

月怕得，握筆的手變得僵，怯道：“會被人看見。”

“這是鷲梧院，不是表妹的皎月閣，沒我的吩咐，誰敢靠近書房？”謝行之低頭，輕輕蹭了蹭滲出薄汗的額頭，似在安，“表妹這膽子時大時小，讓人琢磨不。”

見著實是怕了，謝行之聲音放低了些，安道：“別怕，不會被看見的，仆人們不敢靠近。”

謝行之帶著月的手，在宣紙一筆一畫寫字，作極慢，仿佛是在教剛識字的小孩，耐心十足。

起初月還警惕著書房外的靜，但外面一腳步聲都沒有，隨著兩個字漸漸寫，心也慢慢放松。

字跡與最開始的兩字不同，行云流水間多了幾分豪邁。

謝行之仿佛是寫上癮了，握著手去硯臺蘸墨，帶著又在宣紙上寫同樣的兩字。

金燦燦的線照屋中，扶椅上兩人相擁的影子印在地上。影子斜斜的，高大的影將小的影子擁在懷里，只。出兩個湊近的腦袋，狀似親昵，如一對耳鬢廝磨的小夫妻。

大半張宣紙都寫滿了“月”兩字，月本人看了都有些愣神，頓了一下，有些分不清這兩個字究竟是不是這樣寫的。

“怎了？”

謝行之察覺到的異樣，低聲問道。

月斂了斂眉，有了一小緒，嗔道：“都寫了大半張宣紙了。”

甩了甩有些酸的手腕，“我都快分不清自己的名字了。”

謝行之輕笑，了腕骨。手腕纖細白皙，兩指相扣后還余了一個指節，即便是不用力，也能到的腕骨。

“那便換一換。”

謝行之了一陣手腕，帶著握筆的手在宣紙另一邊寫字。

謝澄，而非他的表字。

月和謝澄，兩個不同的名字鋪在宣紙上。

明明是四個極其平常的字，卻讓月看著看著，臉慢慢紅了起來。目從字上挪開，明是想躲開那個名字，卻在紫毫筆筆桿上看見了謝行之的名字。

月想起，筆桿上謝行之的名字和他的表字還是親自刻上去的。

如今正握筆，被他帶著，一筆一畫寫下兩人的名字。霎時間，月心跳如擂，不可名狀的悸涌了上來。

彼時，謝行之沒寫字了，帶著握住的紫毫筆在那幾團墨點上勾勾畫畫。

俄頃，一枝栩栩如生的梅花躍然紙上，給滿是字的宣紙添了幾分生機。

紫毫筆被靜放在筆托上，謝行之攬住腰，拿這力道給著手腕。著著，看見含笑的眼眸，他嗓子下意識咽了咽。

倏地，謝行之毫無征兆地吻上，月正凝看那花那字，被嚇了一跳，張喊，卻被他趁機輕咬住下。。

舌掠過齒，哺了一片，將淺淺的低聲沒腔。

謝行之細腕的手，不知不覺間放到后腦勺。

大掌扣住后頸，把人帶得更近。

口津相換，謝行之似乎是想把所有的氣息都送到腔，月只覺昏天黑地，怎也推搡不開。

“世子，午飯已經備好。”

正德的聲音突然從書房外面傳來，月嚇得三魂不見七魄，也不知哪來的大力氣，推開了謝行之的肩頭，提心吊膽地從他膝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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