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王仔細地瞧著那張臉,明明是在笑,可是眼底卻藏著對世事的疏漠,藏著幾分決斷,以及冷靜克制。
本來,藍婳川這樣敏銳的人,盯著看會引起的警覺,可是眼下,給了他一個好機會。
這世間子,不管多麼傾國傾城,都不會在他的眼里留下半點印象,曾經的藍婳川,他也不曾記得,可是就在兩日前,卻是一眼就有了記憶。
而現在,他把這張臉的每一個特征,都更加清晰地記了下來,他天生臉盲癥,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不會變得更嚴重,就連能夠記得的人也要忘記,所以記得越清楚越好,到時候有個殘存的印象也是好的。
“藍家姑娘不是好人也不是壞人。”玥王收回了目,給出判斷。
藍婳川眉梢微微一挑,也不繼續追問下去,似乎在此時,和玥王達某種默契,玥王知曉的行事作風,稱得上是一個初步了解的人。
“王爺,我下午還要聽課,就先回書院去了。”
雖然這里耽擱得太久,但好在醫課開得比較晚,現在去書院還來得及。
“好,藍姑娘當心些,有什麼需要,只管派人來說一聲,郭旭,送客。”
玥王也不留人,他救人,只是一個意外,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藍婳川其實心中有疑,玥王為什麼正好在那一片林子里,不過不好開口問,玥王是個喜歡清靜的人,可能正好在那里散步吧。
有的事,就是冥冥之中有安排,就是因緣巧合。
白鈞和宋容韜正在打探藍婳川的消息,就聽到有人稟報,藍婳川回來了,去聽了醫課。
“可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倒也沒有,一切一模一樣,好像那藥并未下在藍二小姐上似的。”
二人對視一眼。
“我去看看。”宋容韜到了醫課學堂外,果然,藍婳川安然無恙地坐在第一排,認認真真地聽課,竟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服,發髻,都和原來相差無異,誰也想不到,在水里浸泡了一遭。
他們做的事他們心知肚明,藍婳川的確是中了迷藥,可是在別人的眼里,只不過是下了一盤棋,去了茅廁,然后又去了醫課那邊而已。
突然,藍婳川眼角的余朝外面掃了一眼,又如涼風過,宋容韜暗地里一個激靈。
這就好像,藍婳川其實什麼都知道,只不過是在玩弄他們罷了,看到們沮喪的樣子,心里面說不定在嘲笑他們是傻瓜蠢貨。
宋容韜到一惱怒往心頭上涌,暗暗切了一下牙關,這才離開。
醫課里,人其實并不多,學堂只坐滿了一半。
雖然學醫也稱得上是一件彩的事,但是高門貴族,簪纓世家的子弟,更關注那些琴棋書畫,詩書禮儀策論行律一類,為的就是好考取功名,步仕途,子則是為了嫁一個優秀的人家,然后就是騎武藝,考個武狀元,有朝一日為大將。
至于學醫,是為了給人看病,學得好了服務于貴族階級,最好的進大醫,除非是特別興趣,不然高門很有人去學醫,學的大多數是一般的門戶,不過這凌云書院的醫課先生是太醫院里面挑選出來的,這課不是誰都可以學費聽,最不濟也要六品人家以上。
四品以下的人家子弟,學醫幾乎是奔著太醫院去,只要進了太醫院,就可以接著看病的機會攀附高門,至于其他的高門子弟,學不學就完全看興趣所在了。
可以說凌云書院里面,都是利益的牽扯和算計,表面上是學習知識的地方,實際上卻是場,家族之前紛爭的一個儲備場和影。
藍婳川學醫,不是為了給人看病,也不是為了進太醫院,是為了給自己腦海里面的這個東西一個名正言順的說法。
說到底,是為了自保。
即便如此,聽課也很認真,一般的藥理知識還是要有所了解,這些東西多學一點,并沒有什麼壞,反而會在哪一天,幫上的大忙。
學醫的幾乎都是男子,另有一個子,是六品翰林院侍讀家的千金,慕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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