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赟是一個極其自私的人，能自己用的好，絕不會給別人，除非實在是到了死路，這一次顯然不是，他只需要一點消息，皇帝就會放過他。”藍婳川道：“所以，我是比以前危險，但也不用過于擔心。”

“只不過這樣的話，以后二小姐豈不是投鼠忌了？”

藍婳川沉著，手指緩緩敲著桌面，是啊，這的確是一個棘手的問題。

等到杯盞里的茶涼了，起來：“去國公府。”

“小公爺那樣的子，只怕現在不想見人。”卓奕說，從夏侯夫人出事后，小公爺子大變，更是詭譎難以捉，就連昔日捧在掌心上的人，也是說不見就不見。

似乎他想通過這樣的方式，讓二小姐遠離，可要是二小姐真的這樣做了，他會高興嗎？

夏侯夫人離世后，國公府就分外的冷清，灑落下來，也似乎是涼的。

藍婳川經過一園子，想到推著夏侯夫人曬太的形，心頭不由得升起一抹惆悵來。

是人非，這里看起來什麼都沒有變，可是又都不一樣了。

變了的，還有年的心境。

以前的夏侯汐，本來就是不快樂的，只是他總是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后來他的生命里有了，有了期盼，也有了手可及的幸福未來，只不過這很短暫，猶如曇花一現，然后什麼都不復存在。

如今的他，已經不會去刻意裝很開心的模樣。

藍婳川立在大殿門口，年坐在地上，靠著屏風，一頭墨發凌地披散下來，那張俊消瘦的臉被遮掩了大半，出一雙泛紅冰冷的眼眸，他的手上懶懶抱著一壇子酒，大殿里酒味熏天，地上一片狼藉。

“什麼樣子了，要不要我拿一塊鏡子，給你好好照一照。”藍婳川皺起了眉頭。

他果真是一點也不惜自己的子了嗎？

他知不知道，他傷害自己，難過的是誰。

年慢慢抬眼，看著，他的眼底靜涌著暗流，更像是海底沉潛的滔天巨浪。

“我恨。”他一個字一個字，緩緩吐出來。

擁有最高決定權的那個人，公然徇私，讓他的一腔打算付諸東流。

怎麼能夠不恨呢？

這樣的恨，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再一次擊垮，他從來沒有這麼恨過。

“我也恨，我的恨，不比你。”

“他毀了我的一切，包括我的未來。”藍婳川語氣清冽冰冷，眼眸里猶如冰凌破裂，每一點寒，都是一柄利刃。

未來，他們共同的未來，夏侯汐眼底浮起一抹沉痛，這是他最不愿及的地方，或許到現在，他已經不知道，難過是什麼滋味了。

“人是會不斷長的，會從失敗中吸取經驗教訓，敵人都做到了，你還做不到嗎？”藍婳川這番話，像是一記重錘，敲打在年的心間上。

是啊，他不能輸，輸給秦赟，這是一件多麼可笑的事啊，如果連秦赟都對付不了，他還有什麼面活在這個世上，更不能對自己的娘親代。

這一次，其實他也不是退，他是寒心，是失。

“我知道你不是一個懦弱的人，你從來都不是。”藍婳川想到前世為游魂的時候，看到他勇往無前地沖宮門，為討要一個公道，萬箭穿心，仍然不悔。

“只是我們的努力，沒有得到對等的結果，我們的一番心，被人輕賤。”

夏侯汐眼里的緒在緩緩變化，終究還是懂他，不愧是他這一生唯一的人。

見他似乎有些想通了，藍婳川微笑：“有些人，是難對付一些，不過沒關系，以后還長著呢，有些人或許可以一下子墜深淵，但有些人卻會抓到救命藤，可是，都沒關系。”

是啊，沒關系。

夏侯汐沉默一陣，突然笑了起來：“那就走著瞧吧，本公子就不相信了，會輸給那個賤人。”

藍婳川從國公府出來的時候，深深吸了一口氣。

“二小姐離開大殿，奴婢往后瞧了一眼，小公爺正看著二小姐呢，眼的，都是舍不得。”牡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