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午飯，霍璟銘在客廳坐著，程繁繁跟宋蕓母倆進臥室說話。

程在遠自己一個人站在臺。

他好幾次往客廳里面看，見霍璟銘氣定神閑，作為婿上門整個人也瞧不出半點不自在。

忽然有些羨慕他此時的從容。

對于霍璟銘，程在遠還是害怕的。

看見他，他就想到之前他讓人將他拖進小巷子里，狠狠揍了一頓，甚至還報警，讓他在警察局里面待了好多天。

一開始，程在遠確實對兒這個男朋友要多不滿意就有多不滿意。

心里覺得他既然想娶他的兒，就應該尊敬他這個老丈人。

但是現在家里的日子一天天好起來，他跟宋蕓相也漸漸回到從前。

本來已經破碎的家，好像又拼接起來了。

他對霍璟銘的怨怪，慢慢的也就淡了。

甚至，程在遠最近還時不時會想，如果當初霍璟銘沒有將那些手段使在他上，他現在或許還在酗酒賭博。

真要如此，繁繁一定會狠下心跟他們徹底斷絕關系。

宋蕓就算沒跟他離婚，也會徹底對他失。

人就是這樣，糊涂的時候腦子怎麼轉都轉不過彎。

一旦想得通，接下來就不是問題。

程在遠現在心里對霍璟銘還是有些怕，他知道自己這個婿不是一般人。

但要說怨恨，已經沒有了。

他心里甚至還有些激他。

繁繁剛跟他去京都那段時間，出于對霍璟銘的怨恨和恐懼，宋蕓給兒打電話的時候，他要不就出去外面溜達，要不就離得遠遠的。

但宋蕓每次給繁繁打過電話，都會高興好長時間。

程在遠心里清楚，霍璟銘對繁繁是真心護，找回了當父親的那份心，他對霍璟銘就只有激了。

現在回想自己頹廢之后的種種行為，程在遠都覺得自己廢。

所以他也不能要求繁繁原諒他，甚至他也沒臉讓兒婿開口喊他爸。

家里沒有多余的房子，可以讓他們住。

這一點，程繁繁也知道。

回來之前，跟宋蕓打電話，就主說霍璟銘在滬城有房子，之前他們在那里住過幾個月。

房子很久沒住人，但年前留守的傭人打掃過。

既然回來了，也要過去看看。

這就解決了家里沒地方給他們住的問題。

程在遠原本還在猶豫要不要過去跟霍璟銘說話，想到再不說等繁繁從房間里出來兩人就要離開了。

他拉開臺的門，進屋。

“那個……”

霍璟銘抬頭，淡漠的視線落在程在遠臉上。

程在遠被他看得心里忐忑，做了一番心理建設還是走過去坐在他對面。

茶桌上擺著一套嶄新的茶，這套茶是過年的時候宋蕓新買的。

雖然平時家里不會來什麼人，但是現在他們也不缺錢花，兒婿回來，宋蕓不想太過寒磣，丟兒的臉。

程在遠重新換了茶葉，用一次紙杯重新倒了一杯茶放在霍璟銘面前。

霍璟銘看了一眼那杯茶，“謝謝。”面無表又疏離客套。

程在遠手，有那麼點沒話找話的意思。

“你跟繁繁什麼時候走？回去的機票訂了嗎？”

“還沒定。”

“那你們能在滬城多待幾天嗎？”

霍璟銘沒有接話。

程在遠：“我、繁繁媽媽希你們能多待幾天。”

說完程在遠又有些懊悔。

他也想要兒能在滬城多待幾天，可剛剛話到邊就是說不出口。

想到之前的種種事，程在遠只覺得心虛。

“看的意思，我都可以。”

程在遠垂著眼睛沉默了好一會兒，忽道：“謝謝，謝謝你對我兒好。”

話一出口，他眼眶倏地紅了。

后傳來腳步聲，是宋蕓跟繁繁出來了。

“媽，那我跟霍璟銘先走了。”

“好，小霍，明天中午你跟繁繁還是來這里吃飯吧。”

霍璟銘看了程繁繁一眼：“好。”

“ 繁繁，能跟爸爸說幾句話嗎？”

一直背對著程繁繁的程在遠突然開口。

程繁繁點頭，兩人還是去了臺。

“繁繁，以前的事，對不起。”

程在遠再頹喪的時候也經常跟說過對不起，所以此時程繁繁聽到他說這三個字，并沒有多大的覺。

跟從前不同的是，今天程在遠說這三個字人是在清醒的狀態，而非醉醺醺。

“我不想言不由衷，一句輕飄飄的沒關系就一筆揭過，你是對不起我，更對不起我媽，我曾以你為豪，也曾經因為你，特別特別難過，但是……”

程繁繁的聲音輕了許多：“有一件事，我始終激你。”

“你指的是……”

“當初在那種況下，你沒有把心思到霍璟銘上。”

程在遠沒有失憶，他稍做一想，就懂了。

“畢竟是咱們家的事，跟別人沒關系。”

“我希你以后能做回這樣的人。”

程在遠立刻承諾：“我會努力。”

程繁繁點頭：“希你跟我媽以后能好好過日子。”

“繁繁，還有一件事，爸爸擔心會影響你，必須跟你坦白。”

程在遠將之前柳若找他的事告訴。

“之前是我沒本事還貪心，后來越想越不對勁，我就沒有再搭理，微信電話全部都拉黑了。”

“這個柳若不是你的朋友吧？”

“不是。”程繁繁又問：“你剛剛說給你錢了，你收了。”

程在遠覺得丟人的，可既然決定說出來，再睜眼說瞎話就沒必要了。

“收了。”他將微信的收款記錄調出來，前兩次我都收了，后來都沒收。

程繁繁皺眉，就程在遠之前那副樣子，他做出這種事一點都不會覺得奇怪。

“這錢要還，你先將人拉出黑名單，錢轉給，之后要拉黑還是刪除隨便你。”

程在遠現在能聽得進話，當即說好。

“我現在就做。”

其實之前柳若給他的錢早就被他糟蹋完了，后來做生意，一開始宋蕓不讓他接錢，后來他有所改變，宋蕓漸漸開始信任他。

大半年過去了，他手里也有點錢，還柳若不問題。

程繁繁親眼看他將錢轉還柳若，幾乎是他剛轉過去，那邊就收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