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曰喜打開通訊錄找到林予昀的手機號碼撥了過去。

“嘟嘟……”

電話響了快一分鐘，才被人接起。

“曰喜，怎麼了？”

吳曰喜聽著林予昀有些沙啞的聲音，擔心道：“你聲音怎麼了？冒了嗎？”

“沒……”林予昀看了眼面前的男人，勉強一笑：“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

“阿姨最近怎麼樣？”吳曰喜想了想有段時間沒見到李阿姨跟林予昀了。

“好的，謝謝你曰喜。”林予昀轉過，抿了抿：“真的謝謝你。”

吳曰喜笑笑換了只手拿手機，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茶，“我只是幫忙找了一家療養院而已沒做什麼。”

“那個……曰喜我還有點事就先掛了。”

還不等吳曰喜再說聲再見，只見電話就被林予掐斷了。

“掛這麼急，”吳曰喜嘟囔道，不會是發生什麼事了吧？

另一邊，林予昀抬眸看向林昱宵，努力地想要擺出笑臉，角卻怎麼也翹不起來。

林昱宵見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冷冷地看著，嘲諷道：“怎麼？這次不再讓你那個姓吳的朋友來救你了？你不是很能耐嗎？我的好妹妹。”

林予昀無視他的嘲諷，冷冷地斜了一眼林昱宵，皮笑不笑道：“哥哥在這兒，我哪敢，有哥哥在我就什麼都不怕。”

“你是真的什麼都不怕？”林昱宵湊了過去，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下一秒眼神狠厲，手直接掐住林予昀的后脖頸。

他在林予昀的耳畔，低聲道：“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永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林昱宵慢騰騰地挑開林予昀的外套，里面穿的是肩，外套被扯下，盡管車開了暖氣但還是忍不住瑟一下。

“別！”

林昱宵掐著林予昀的脖子，惡狠狠道：“我手里多的你的把柄，要想做個人陪你母親走完最后一程，就給我乖乖聽話，再讓我知道你跟那個姓吳的在背地謀劃見不得人的事，就別怪我這個當哥哥的不念舊！”

說完，林昱宵咬住了林予昀的肩膀，雪白的肩膀被咬出一道痕，林予昀咬住下不讓疼痛溢出聲來。

為了媽媽可以安心快樂地走完這幾個月，可以忍下去，一定要忍下去。

……

周海吳曰喜去他家是為了讓陪自己跟周嬸吃頓飯。

周海跟周嬸的兒子一直在國外工作，一年都不一定回來一次，他們跟兒子也就偶爾通個電話。

這次周海傷也沒有告訴兒子，他不想讓兒子擔心。

吳曰喜坐在飯桌上，看著在廚房忙碌的周嬸便想去搭把手。

“你先坐，周叔跟你說點事，”周海將傷的架在茶幾上，整個人陷在沙發里面。

吳曰喜一邊剝著橘子一邊聽周海說事。

“小喜，叔……有事求你。”周海了掌心，有些好不好意思跟吳曰喜開口。

畢竟吳曰喜也算他看著長大的，他也把吳曰喜當做自己的干兒。

吳曰喜將剝好的橘子遞給周海，周海急忙推拒：“你吃你吃，我不。”

“周叔你有事直說，”吳曰喜笑著看著周海。

自從上大學以后，這兩年多周叔都照顧頗多，不但愿意讓在店里實習還同意私下跟林師傅學習做蛋糕跟使用廚房，是從心激周海。

周海抓了抓頭，自嘲地笑了笑：“不怕你笑話，你的子圍哥哥在外面賭博欠了錢，周叔希你能把這次比賽的獎金先借給你子圍哥哥還債。”

吳曰喜眉頭一皺：“子圍哥哥怎麼會賭博？他不是在國外工作念書嗎？”

周海嘆了聲氣：“唉……之前我跟你周嬸也以為他在國外工作，哪知道在就在前兩天我這不爭氣的臭小子打電話回來跟我們要錢我打錢給他。”

“他欠了多？”吳曰喜頓時沒心吃橘子了，把剩下的橘子放在水果盤里，視線落在半個頭都白了的周叔上。

“八十萬，”周海囁喏道，他視線閃躲不敢直視吳曰喜的眼睛。

“八十萬！”

吳曰喜“噌”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周海，實在是不敢相信那個和藹可親的子圍哥哥會在外面賭博。

“我原本打算把蛋糕店賣了，但一想到你跟老林還有比賽要參加我就先把家里的積蓄都給那個臭小子打了過去，一共十五萬。”

周海面容頹喪，他現在了傷打電話想找親戚借點錢，但現實如此人人都艱難，本沒有人愿意借錢給他們家。

“那也還差六十五萬，周叔，你就算把蛋糕店轉讓了也不夠還那六十五萬的賭債，節目組的比賽獎金也只有十一萬，這錢怎麼湊？”

吳曰喜雙眉擰疙瘩，現在只想把周子圍綁回來狠狠打他一頓，讀這麼多年的書全都讀狗肚子里去了。

周嬸端著一盤糖醋里脊從廚房走出來，眼眶微紅：“小喜，你周叔已經給老林打過電話，節目的比賽獎金就當是我們向他借的，你放心我們一定會還的。”

吳曰喜嚨一更，語氣然：“周嬸，比賽獎金我跟林師傅一定會努力爭取的，但是獎金加蛋糕店一共有多錢？能湊到六十五嗎？”

周海從茶幾的屜里拿出記賬本，他劃了幾橫后，說道：“把蛋糕店轉讓出去多也有三十萬，加上獎金一共四十一萬，還差二十四萬。”

周海現在愁得每天晚上都睡不著覺，再不行就只能把房子賣了拿去給兒子還賭債。

“剩下的二十四萬，我們就把現在住的房子賣了，怎麼也能賣七十萬還有余，到時候等你子圍哥回來了，我跟你周叔就帶他回鄉下，那里房子便宜。”

周嬸將冬瓜排骨湯從電飯煲里盛出來，特意把盛的最滿的那碗放在了吳曰喜面前。

“周叔周嬸，我這里有十萬塊，是我一直存著的，我回去之后把卡給你們看拿過來你們先拿去應急。”

吳曰喜說道，看著面前冒著霧氣的排骨湯，不管怎樣能幫則幫，現在手里有點錢。

“那不行！”

周海擺了擺手，語氣嚴肅：“這是你辛苦存來的錢，再說了我們怎麼能要你的錢，你還在上學以后花錢的地方多著呢。”

“你周叔說得對，”周嬸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放到吳曰喜碗里，“我們還有房子可以賣，你能幫我們參加比賽就足夠了，我們明白你的心意，但你的錢我們是絕對不會收的。”

“嗯，”吳曰喜點點頭，抿淺淺一笑：“我知道了。”

“乖孩子，來嘗嘗你嬸子的手藝。”周嬸去眼中的淚水往吳曰喜碗里又加了一塊魚。

“已經很多了周嬸，你再夾我就吃不完了。”

“沒事，吃不完慢慢吃，我做這麼多都是給你的。”

——

從周海家出來以后，吳曰喜站在小區外靜站了十多分鐘。

是真沒想到才比兩歲的周子圍會在外面賭博欠下那麼多錢，明明是兒子犯的錯卻要二老來償還。

吳曰喜拿出手機撥通吳士的電話，在想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吳士，是不是能幫一幫周叔。

“媽，你在忙嗎？”

“不忙，剛從店里回家，怎麼了？姩姩。”

吳曰喜想了想還是把周叔的事告訴了吳士：“媽，我跟你說個事，就是爸爸的朋友周海叔叔，他……”

電話那邊的吳士聽完后，沉默了一會，說道：“姩姩，賭博這種惡習一旦沾上是不容易除的。你既然已經答應替你周叔參加比賽那就認認真真地參賽拿到冠軍，如果最后獎金是你的那你就拿去幫助周海叔叔；要是沒拿到，媽給你錢，就當是謝謝他這幾年對你的關照。”

十一月剛過立冬，夜晚的車輛稀，街道上也不如夏天般熱鬧繁華，只有對面還有一家小賣部還亮著燈，行人零零散散。

吳曰喜輕嘆一聲：“好，媽，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參加比賽的。”

“你現在在外面？”吳士問道。

吳曰喜回道：“嗯，剛從周叔家吃完晚飯出來，正準備回學校。”

“姩姩，你不要有思想負擔，你周叔的兒子已經是個年人，他應該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承擔賭博的后果；你能做的要做的就是盡心盡力地參加完這次比賽別的不要多想。”

吳士知道自家兒是個十分看重義的人，但賭博這種東西已經超出可以幫忙的范疇了。

坐上出租車，吳曰喜本想去療養院看一下林予昀跟李阿姨，看了時間快九點了，現在去療養院可能會打擾李阿姨休息，還是等下周一去看李阿姨比較合適。

——

翌日，外面天還沒亮，吳曰喜的鬧鐘就響起來了。

掀起被子把整顆腦袋都埋進了溫暖的被窩里不想起床。

蘇細雨跟何與還在睡中，輕手輕腳地爬下床關掉鬧鐘，開始洗漱。

一大早節目的人就在群里通知，六點半前華林電視臺集合，六點半準時出發。

洗漱完，吳曰喜拎著背包站在學校南門等車。

傅宣嶸知道今天一大早就要去電視臺，太早怕打不到車便特意讓他的助理來接。

初冬，校園里的白楊樹依舊拔，青蔥的樹葉上已經出現點點黃斑，看著又還像是秋天。

“吳曰喜小姐你好！我是傅總的助理，你我小劉就好。”

小劉也是昨天晚上十點多才收到老板的信息，說讓他早上五點就在云暨大學的南門等人，接到人以后把人送到華林電視臺。

“劉先生好，能麻煩你先送我去周記蛋糕店嗎？”

吳曰喜看著前面文質彬彬的男子，開口問道。

“當然可以。”

等把林師傅接上車后，小劉才送吳曰喜去電視臺。

林師傅在看到車頭的懸掛立標時，立刻就認出眼前是一輛奔馳且價格不菲。

林師傅駕駛座上面帶微笑的年輕人，心下疑慮更重，他轉頭看著吳曰喜問道：“小吳，這是你的嗎？你家里原來這麼有錢？”

吳曰喜：“沒有……”眨了眨眼睛笑道：“可能是我運氣好，一早起來打車就被我打到一輛這麼名貴的車。”

“是啊，這位小姐運氣真的好，我剛出車就接到了這位吳小姐的單子。”

小劉早就聽方書提起過老板的朋友，是位姓吳的姑娘，順著未來老板娘的話走，肯定沒錯。

林師傅訝然：“小兄弟，你都這麼有錢了還出來開車？”

小劉：“這車不是我的，是我租的，租一輛好車帶一下生意。”

“那這租金貴吧？”林師傅繼續問道。

“林師傅，你就別再打擾劉師傅開車了，你看我們一大早運氣就這麼好，這次比賽我們肯定能拿冠軍！”吳曰喜笑嘻嘻地看著林師傅。

林師傅的注意力果然被吳曰喜的話給吸引過去了。

“你說得對，我們可是冠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