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人，乍一看，側臉和有些神似。

但仔細看，又完全不一樣。只是第一眼的錯覺，僅此而已。

床上的程小姐，是標準的。大眼睛，高鼻梁，每一都是剛剛好。

程南絮余瞥到病房門外一閃而過的影。

扭頭對墨瑾川說，“瑾川哥，我了，給我倒杯水。”

的聲音的，帶著一虛弱，卻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墨瑾川聞言，把手中的禮盒放面前，轉給倒了杯水，遞給。

程南絮舉了舉包著繃帶的雙手，撇了撇，“兩只手都傷了，喂我一下。”

語氣自然又親近，毫沒有一點疏離。

墨瑾川睨了一眼的雙手，頓了兩秒，最終還是把杯子舉到邊，喂喝水。

顧青檸的腳步止不住地又移到門口，過病房門上的玻璃看著里面的場景。

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揪住，有些酸。

喝完水，程南絮笑得甜甜的：“還得你來拆禮，拆開后你閉上眼，我先看看壞沒壞，你再看。”

墨瑾川臉上依舊是往常的高冷，沒什麼表，拿起禮盒拆開。

拆開后，他閉上眼。

程南絮往前了頭，看了看，還好，禮沒壞。

在顧青檸的角度來看，床上的人似乎到了墨瑾川的上。聽不清里面在說什麼，只看到程南絮笑得很甜，親手喂水，親近，幸福地拆禮……

原來......這些日子都是夢，都是假的。

顧青檸臉上沒有任何表，默默地轉離開。

心口說不上來是什麼覺，像是被一場夢狠狠地撞了一下，讓有些恍惚。

沿著人行道漫無目的地一直走，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了哪里。

“喵~”

一聲貓拉回顧青檸的神游。

低頭與眼前一只臟兮兮的流浪貓視線對上。

對視了幾秒后，順著流浪貓的視線，才想起自己手中還拎著蛋糕。

的蛋糕，終究還是沒送出去。

顧青檸蹲下子，打開蛋糕盒子，從下面切出一塊不帶油的面包，放在盤子里，遞給眼前的小流浪貓。

“請你吃蛋糕。”

聲音很輕，像是在對自己說話，又像是在對這只小貓說話。

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又給自己切了一塊蛋糕，放在另一個盤子里。

夕西下，一人一貓，坐在公園的凳子上，過一個安靜的生日。

晚風有點涼，吹得人眼眶微紅。

顧青檸咬了一口蛋糕，油在舌尖化開，可卻嘗不出任何滋味。

晚上，顧青檸直接開車去了陸家。

還有八個月12天。

也很快了。

醫院這邊，墨瑾川一直等到程南絮的心理醫生給做完催眠后才離開。

出了病房，他才掏出手機，看到董發給他的信息。

狹長的丹眼微微瞇起，顧青檸來醫院找他了？他怎麼沒見到？

他找出顧青檸的電話，撥了出去。響了好一會兒，那邊才接通。

“你今天來醫院找我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顧青檸才開口，“沒去，陸晚晚失了，我陪出國散散心。”

“出國了？”

墨瑾川腳步頓住，眉頭蹙起，顯然有些猝不及防。

“嗯，馬上要上飛機了，畫廊那邊你放心，我不會耽誤作品的。”

墨瑾川心口說不出什麼覺，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兒。

他頓了一會兒，開口解釋道：“昨晚，醫院這邊耽擱了，我沒能趕回去。”

顧青檸依舊是平時的語氣：“董助理說了，車禍嚴重的，我能理解。先不說了，該上檢票了，我先掛了。”

電話里傳來掛斷的忙音。

墨瑾川盯著手機屏幕，沉默地看了一會兒，他長這麼大，第一次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掛電話。

他扯了扯領帶，眉頭蹙，在心里，他始終不重要。

說走就走了。

想了想他給金野發了條微信，詢問：【陸晚晚又失了？】

金野那邊也是秒回：【那天天魚塘的魚一大堆，失個不很正常。】

【就像我，一堆桃花，但總找不到最適合我的那朵花，我也失了，嗚嗚~~】

墨瑾川嫌棄地給他扔黑名單了，有些煩躁。

這邊，莫名“失”的陸晚晚收起手機上播放的機場播報，窩在沙發上，不知該如何開口。

這幾天發生的事就像一場夢，明明上午還在滿心歡喜地挑禮，下午夢就忽然醒了。

“你真的沒事？”陸晚晚小心翼翼地問道。

顧青檸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語氣平靜：“沒事，幸好知道得早，還沒陷進去，及時就好。”

“那就這樣躲著？”陸晚晚有些疑。

顧青檸垂下眼眸，“那個程小姐這次回來了那麼重的傷，肯定得養個一兩個月，應該不會走了。我就不在他們眼前礙事了。還剩八個月零十二天就按照合約離婚了。”

陸晚晚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行，剛好我閑著無聊，我們都住這兒。”

頓了頓，又補充道，“這房子是三室一廳，我背著我老爹買的，誰都不知道，足夠我們住。”

顧青檸抬起頭，笑了笑：“那麻煩你了，晚晚。”

陸晚晚擺擺手：“說啥呢，誰跟誰啊！”

房間里安靜下來，只剩下窗外的風聲。

顧青檸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心里卻像是一團麻。

告訴自己，要及時。

但心底的某個角落，卻有些不舍。

*

清晨，墨瑾川醒來，一個人吃早飯。

餐桌上了個人影，顯得有些空的，讓他有些不習慣。

他習慣地往對面看了一眼，才想起顧青檸陪陸晚晚出國散心了。

昨晚的電話還在耳邊回響，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波瀾，卻讓他心里有些不安。

吃過飯，他不知為何鬼使神差地去了后院。

灑在青石板上，顯得格外清冷。他走到狗舍前，看到顧元寶正懶洋洋地趴在角落里，眼神警惕地看著他。

墨瑾川微微皺了皺眉，倒了些狗糧在食盆里，然后退到老遠，才讓傭人把顧元寶放出來。

顧元寶慢悠悠地走到食盆前，黑黝黝的眼睛瞅了墨瑾川兩眼，眼神里帶著一嫌棄。

墨瑾川竟然在一只狗的眼神里看到了嫌棄，這讓他忍不住角了。

他拿起手機拍了一張它的狗樣。

轉手發給了顧青檸，【它想你了！】

還沒等來對方回復，程南絮的電話就打了進來，他開接聽。

電話那頭傳來程南絮輕快的聲音，帶著一期待，

“瑾川哥，聽我哥說你領證了，今天帶嫂子過來醫院見見唄，一個人在醫院無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