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讓蘇婭晴親口承認，是口頭套話還遠遠不夠。

但對付蘇婭晴，蘇黎也不是只有一種選擇。夜里，便直接聯系陳浩。

蘇婭晴目前的人脈圈子，能去買毒藥行兇的對象可不多，加上之前陳浩的態度，蘇黎早就自然而然將他們聯系到一起。

“你找我做什麼？”

陳浩接起電話時還有點不耐煩，可是蘇黎卻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心虛。

平靜道：“蘇婭晴用的毒藥是你給的吧？”

如此開門見山的質問，陳浩一時間先是愣住了，隨后才說：“你在說什麼？什麼毒藥不毒藥的……怎麼問到我這兒來了？”

蘇黎也不急，視線凝在窗外萬家燈火，等待陳浩自己出馬腳。

不慌不忙的態度的確讓陳浩遲疑了一下，過會兒他又急急忙忙表示：“蘇黎，你和蘇婭晴之間發生什麼別找到我這兒，我和蘇婭晴已經很久沒見過面了！”

蘇黎冷笑：“哦？是麼？”

簡單的兩個字便讓陳浩沉默，隨之而來的是更加斬釘截鐵的口吻：“那當然了，我有什麼必要騙你？”

蘇黎又是冷笑，話鋒一轉：“陳浩，別在我面前搞這種小把戲了。我要是沒查到什麼會來問你麼？你看我像是沒事廣撒網的人麼？”

在陳浩說話之前，蘇黎繼續表示：“你現在不承認也沒關系，晚點跟警察解釋吧。這件事我是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只是從犯和主犯肯定有所區別，你覺得呢？”

電話那邊很快傳來陳浩的驚呼聲：“我說！我都說！你別把我送進去……”

他可是有前科的，一直躲躲藏藏被人要挾就是害怕自己蹲監獄，現在蘇黎直接掐中他的七寸，他當然什麼都會說。

“的確是蘇婭晴讓我去買的，我們兩人說話還有錄音……但是我不知道這麼狠居然要謀殺一個老婆子！我把購買記錄還有細節都告訴你，只要這件事別連累我！求你了，蘇黎。”

陳浩真的怕了，說話都變得語無倫次，但是將細節都代的很清楚。

蘇黎得到自己要的答案，滿意地勾，只是說話的語氣還是冷的：“我知道了，但是你還是做好準備吧。”

“什麼？什麼準備？”

“吃牢飯的準備。畢竟這件事調查起來你也不掉干系。”

陳浩以為自己老實代就能罪？簡直是異想天開！

才不會相信陳浩說的“一開始本不知道蘇婭晴是為了對付老夫人”這樣的鬼話。這畢竟是能取人命的毒藥，陳浩在購買的時候就應該好好想想蘇婭晴是否會去犯罪了。

想到這，蘇黎冷聲說道：“你要是真的沒做什麼，又何必害怕，對不對？”

一句話就將陳浩之前的辯駁丟回去，陳浩氣得咬牙切齒：“蘇黎，你這是過河拆橋！我明明什麼都告訴你了，你現在居然還威脅我？”

“這不是威脅，陳浩，做錯事了就要付出代價。順便，你當墻頭草也要知道自己隨時可能被拔下來，好自為之吧！”

蘇黎懶得繼續口頭罵戰，說完直接掛斷電話，也不管電話那邊的人是否急得跳腳。

……

幾天后，病房。

蘇黎匆匆趕到時還聽到里面傳來的聲音，是老夫人在說話。

“蘇黎怎麼還沒來？你們到底幫我通知沒有？”

“我就是要出院，而且我只要蘇黎送。”

裴家老夫人恢復的越來越好，今天忽然說自己想出院，而且堅持讓蘇黎送。

聽到的聲音，蘇黎無奈一笑，剛要推門進去，門上卻多出一只手。骨節分明的手指按住門，手背青筋畢。

蘇黎鼻尖嗅到一古龍水的味道，是清新的森林味。

還是之前送給裴妄的生日禮。

“抱歉急匆匆把你過來，沒有打擾到你吧？”

裴妄就著在旁邊推門的姿勢，垂眸看著眼前的人。

這個姿勢，從遠看其實像是兩個人的很近。

蘇黎搖搖頭：“反正我幾乎每天都要來看的，不算打擾。”

說完后急匆匆推門進去，并不想在門口和裴妄說太多。兩人既然已經離婚，就沒必要有太多牽扯了。

更何況想到裴妄最初的不信任，蘇黎還是如鯁在，這種覺讓難。

等蘇黎剛進門，后又傳來一道腳步聲，是裴宴匆匆走過來，“我也進去看看。”

剛才在遠看到裴妄和蘇黎站得那麼近，他一顆心都差點要跳出來了！

“，怎麼就急著要出院？”

蘇黎進病房直奔老人床前，臉上還掛著一個無奈的笑容。

“每天在醫院對著白墻，可沒意思了。你也不能天天來陪……”

老夫人嗔怪著，招呼蘇黎再走近一點兒，拉著的手說起出院后的事。

蘇黎點點頭：“我知道，我肯定會多去看您的，別擔心了。”

“對了，想起一件事兒……你去找一下的醫生，我還有個檢查報告在那邊呢。”

蘇黎立刻表示自己去取，看一眼裴宴，“那你在這先看著。”

裴宴的視線追隨著蘇黎的背影，一直到轉過頭來，才看到床上老夫人正笑盈盈盯著他。

“老夫人……”

對上老夫人那雙仿佛能看一切的眼眸，裴宴忽地一陣心虛。

老人收斂笑意，看著眼前的青年，搖搖頭說：“裴宴，我能看出你的心思，但是你還是放棄蘇黎吧。你能找到更好的。”

“老夫人，您說這個是……”裴宴一開始并不想承認。

但畢竟是活了大半輩子，后輩什麼心思老夫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你表現得這麼明顯，蘇黎都不知道，就說明本沒想過你們之間的可能。裴宴，執著于一個對你無意的人又有什麼好？”

老夫人是諄諄善，可是裴宴聽著便蹙眉，倔強道：“老夫人，比起裴妄，我更適合蘇黎。我相信我們兩個在一起會幸福。”

“你……唉。”

裴家老夫人嘆口氣，卻聽到裴宴又說：“倒是老夫人，您這麼說不會還是想著讓裴妄和蘇黎復婚吧？明明我之前才是您信任偏的小輩。”

裴宴故意撒說著，老夫人苦笑一下：“我不會這麼偏心，更何況離婚是蘇黎自己的決定，我只希幸福。”

“那就讓我試試……萬一結果會不一樣呢？”

裴宴的執拗超出老夫人的想象，最終只能無奈一笑。

算了，這些小輩們都有自己的心思，實在是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