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漠九在漫長的靜寂之中，朝封亦霖出手。

“煙。”

他沒帶。

封亦霖急忙掏出煙盒，起給嚴漠九點煙，“九哥。”

其實封亦霖到的沖擊相當大，他怎麼也沒想到他九哥讓他來當什麼軍師，竟然涉及到這麼一個不可思議的驚天。

他一向是無神論者，但現在他有點迷惘了。

嚴漠九看著左手無名指上的鉆戒，右手夾著煙，了好幾口，“明萱不是被了，又怎麼去的臨城機場。”

“當然是徐家的謀。”嚴霆依舊仰躺著，整個人清醒又迷醉，“安靜了三年的手機突然收到一條短訊，說你回臨城了，中午12點就會到臨城機場，而因為你回來了，所以我不敢再，把別墅外的保鏢都撤走了。于是開心地換上漂亮子，還化了個妝，飛奔去機場等你。”

啪嗒。

封亦霖渾僵，看著他九哥手背上驟然砸下的水花。

九哥他……

“被徐家收買的馮澍故意喝了酒，企圖把故意殺人罪變酒后通肇事罪。他開著車等在機場路邊，看到萱萱時就把油門踩到底，撞了上去。”嚴霆嘲諷，“不過這也沒用，后來他還是死在了監獄里。”

連那對母子都沒逃過制裁，嚴漠九和孟明憂又怎麼會放過馮澍。

嚴漠九夾著煙的手指開始抖。

該有多疼。

開開心心地出門，以為能見到哥哥了，也許還在想著見到哥哥后要怎麼撒認錯，哥哥才會原諒。

可不知道，這一出門，就再也見不到哥哥了。

嚴漠九在視線模糊中，忽然想起會所包間那一晚，抱住他不斷地說我知道錯了，你別不要我，很沒有安全，睡覺都要他陪著，完全不顧男大防。

那個時候，他怎麼沒發現經歷了這麼殘忍的事。

他本該是最了解的人。

他怎麼沒多抱抱。

“后來呢。”嚴漠九嗓音沙啞，他要知道所有的事，尤其是他的結局。

他有沒有去陪。

“后來？”嚴霆按著心臟，冷笑，“萱萱是臨城小公主，是孟嚴集團的大小姐，在臨城機場出的事，那麼多人親眼目睹，怎麼瞞得住，何況徐家也沒想瞞你，他們就是要你痛，要你。只不過他們沒有想到，你會瘋。”

嚴霆閉了閉眼，“你帶著明憂姐趕到醫院的時候，萱萱早就被蓋上了白布，明憂姐在巨大的刺激下，恢復了記憶，在病房里就給了我一刀。至于你，你在萱萱面前長跪不起。”

“只是跪啊。”嚴漠九忽然不是很相信，這是真實發生過的事了。

他怎麼可能只是跪。

他會陪他的小玫瑰一起走。

他哪里舍得讓他的小玫瑰孤零零在地底下長眠，那麼怕黑，怕孤單。

“你倒是想死，但明憂姐會讓你死嗎？說，你沒資格去陪萱萱，因為萱萱的仇還沒報。”嚴霆說。

“我給明萱報仇了嗎？”

他有沒有讓那些傷害過的仇人，生不如死。

“報了。”嚴霆角出一抹異樣滿足的笑，“你和明憂姐把萱萱葬在嚴家墓園，葬在孟家父母的旁邊，然后一起回京都去殺了個流河。秦家垮了，葉家也垮了，至于嚴家，那更是不用說。你把得到的一切都給了明憂姐，然后獨自回了臨城陪萱萱。”

“我怎麼陪的。”嚴漠九問。

“你給萱萱守了一輩子的墓。”嚴霆笑，“因為明憂姐恨你，告訴你，你只是萱萱的哥哥，萱萱的人是我，不是你，萱萱并不想你下去陪。明憂姐要你活著痛苦，活著贖罪。”

封亦霖看著他九哥手背上越來越多的水痕，抬手抓了一下心口的襯衫布料。

他好想堵住嚴霆的。

但他知道，九哥就是要嚴霆說。

九哥在自。

“你以為這就完了？”嚴霆坐起來，近乎報復地看著嚴漠九，“不，遠遠不止。你不止害了萱萱，你還害了明憂姐，你害了整個孟家。雖然你把京都的一切都留給了明憂姐，但明憂姐卻因為萱萱的死，恨上了秦長安和葉玉侃，冷眼看著兩人為了爭，最后葉玉侃放假消息說要娶明憂姐，秦長安不住刺激，自殺在一個雨夜。”

封亦霖震了一下。

“還沒完呢。”嚴霆說，“貝貝可不知道爸爸死了，于是在一次想念爸爸時，回秦家別院找爸爸，結果不幸被卷車流。明憂姐再怎麼恨秦長安，貝貝卻是的親生兒，一下子被擊垮了。”

封亦霖端起酒杯，灌了一大口。

不可能有這麼悲慘的事，一定是嚴霆胡說八道編故事。

他不能接。

“明憂姐把所有的財產都捐給了國家，離開了京都，回臨城和你一起給萱萱守墓去了。”嚴霆嘲諷，“明憂姐每天最做的事，就是在你面前回憶萱萱，每天都要扎你一百次肺管子，最后再說一句你不配。恨你骨，說孟家人倒了八輩子霉才認識姓嚴的，導致孟家三代人都為你送了命。”

“……”封亦霖口干舌燥到又倒了一杯酒灌下肚去，這太狠了。

不愧是孟明憂，他聽著都替夢里的九哥疼。

“不是三代人。”嚴漠九通紅眼眸里的點稀碎，“是孟家整個都沒了。”

孟父孟母，孟明萱，再加一個小貝貝。

縱然孟明憂最后還活著，也不可能再結婚生子。

孟家，整個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