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淵看著，眼神復雜難辨。五年了，這個人像一只金雀一樣被他養在籠子里，乖巧，聽話，從不忤逆他的意思。可是現在，這只金雀卻想要飛走了。

“好聚好散？”顧景淵重復著這四個字，語氣里帶著一嘲弄，“你想要什麼？”

以安抬起頭，直視著他的眼睛，“我想要你放過謝氏，”以安的聲音很輕，卻異常堅定，“還有……我。”

顧景淵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他走到酒柜前，給自己倒了杯威士忌，琥珀的在燈下搖曳生姿，如同他此刻的心，復雜難辨。“放過謝氏？可以。”他輕抿一口酒，語氣漫不經心，“至于你……”他頓了頓，轉看向以安，眼神深邃，“不可能。”

以安的心猛地一沉，一寒意從腳底竄上頭頂。就知道，顧景淵不會輕易放過。

“以安，”顧景淵放下酒杯，一步步向走近，語氣低沉而富有磁，“你以為你逃得掉嗎？”他走到面前，手抬起的下，迫使與他對視，“這五年，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包括你弟弟的命。”

他頓了頓，語氣突然變得溫，“回來，以安，回到我邊。”他的手指輕輕挲著的下，眼神里帶著一不易察覺的占有，“只要你回來，謝氏，你弟弟，我都可以保他們平安。”

以安輕輕地吸了口氣，仿佛要將腔里所有的空氣都吸進去，然后又緩緩地吐出來。顧景淵的話并沒有出乎的意料，早就知道，他不會輕易放手。

垂下眼簾，掩去眼底復雜的緒。來之前，的確還抱著一幻想，希顧景淵能顧念五年的，好聚好散。現在看來，是太天真了。顧景淵的溫，從來都只是表面，他的骨子里，是刻在基因里的冷酷和霸道。

“景淵，”以安的聲音很輕，輕得像一片羽飄落在空氣中，“你有沒有，哪怕一秒鐘，是真心喜歡過我？”

這個問題，藏在心里五年了。五年，小心翼翼地扮演著他喜歡的角，乖巧，聽話，溫，。以為，只要足夠好，總有一天，能捂熱他這顆冰冷的心。

顧景淵看著，眼神深邃，仿佛一口古井，深不見底，讓人看不清他的緒。他沉默了片刻，然后，低低地笑了起來。這笑聲，在空曠的辦公室里回，帶著一嘲弄，一譏諷，還有一……以安辨別不出的復雜緒。

“喜歡？”他重復著這個詞，語氣里帶著一玩味，“以安，你是在跟我談？”他手住的下，迫使抬起頭，與他對視。

以安的眼眶微微泛紅，但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用力地推開他的手，后退一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自嘲地笑了笑，“是我癡心妄想了。”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轉，準備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了下來，背對著顧景淵，語氣平靜地說道：“顧景淵，我是真的過你的。”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辦公室。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一下一下，敲擊著以安的心臟。走出顧氏大廈的那一刻，以安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辦公室的門在以安后合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像一道閘門，將兩人徹底隔絕在兩個世界。顧景淵站在原地，指尖還殘留著以安下的，細膩，，卻又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涼意。

顧景淵從未想過以安會問他這個問題。喜歡？多麼廉價的詞，在他看來，不過是束縛人心的枷鎖，可有可無。他掌控一切的覺，以安的乖巧聽話讓他到舒適，僅此而已。

他轉過，走到酒柜前，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琥珀的在水晶杯中輕輕晃，如同他此刻起伏不定的心緒。

“過……”他輕嗤一聲，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辛辣的酒順著嚨胃中，卻毫無法驅散心頭那莫名的煩躁。

五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以安就像一只心養護的金雀，麗，溫順，卻又脆弱不堪。他把囚在這座金碧輝煌的牢籠里，著對他的依賴和順從。

可笑的是，他竟然忘了，金雀也是有翅膀的。

他煩躁地扯了扯領帶，走到辦公桌前，拿起一份文件，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滿腦子都是以安離開時的背影，纖細，單薄，卻又著一倔強。

這時，手機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打破了辦公室的寂靜。

“顧總，”助理陳飛的聲音帶著一猶豫，“小姐……”

“怎麼了？”顧景淵不耐煩地打斷他。

“……去了謝氏集團。”陳飛的聲音越來越小，仿佛害怕驚擾到什麼。

“謝氏？”顧景淵猛地站起，手中的文件散落一地，他卻渾然不覺。

一怒火從心底涌起，瞬間席卷了他的全。他一把抓起桌上的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砰”的一聲，水晶碎片四濺，如同他此刻破碎的心。

“以安！”他咬牙切齒地念著這個名字，每一個字都帶著濃烈的恨意，“你是什麼樣的人！這邊說著我，轉頭就去謝氏？”

顧景淵腔里的怒火像即將噴發的火山，灼燒著他的理智。他猛地轉，一腳踹翻了后的真皮座椅，眼中閃過一狠戾的芒。“以安，你以為你逃得掉嗎？”他惻惻地低語，仿佛是對以安的宣判，又像是在對自己確認。他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給我盯以安，還有……那個病秧子弟弟。”他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我要讓知道，背叛我的代價，承擔不起！”

另一邊，以安站在謝氏大廈樓下，仰著燈火通明的辦公樓，心中五味雜陳。深夜了，謝氏的員工還在加班加點，這讓更加確信謝氏正于水深火熱之中。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因為顧景淵對的“特殊照顧”。愧疚和自責像水般涌上心頭，幾乎要將淹沒。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慌的緒，拿出手機撥通了謝嶼的電話。

“喂，以安。”謝嶼的聲音帶著一疲憊，但依舊溫和。

“謝嶼，我在你公司樓下。”以安的聲音有些抖。

“我們……能見一面嗎？”

幾分鐘后，謝嶼出現在了以安面前。他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西裝，領帶有些松散，臉上帶著明顯的倦容。看到以安，他眼中閃過一驚訝，“你怎麼了？臉這麼差？”

以安咬了咬下，鼓起勇氣說道：“謝嶼，我同意你的提議。”

謝嶼愣了一下，似乎沒反應過來，“什麼提議？”

“就是……訂婚。”以安的聲音很輕，幾乎微不可聞。

謝嶼的眼中閃過一復雜的緒，他沉默片刻，問道：“你想清楚了嗎？”

以安點點頭，眼眶微微泛紅，“我想清楚了。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