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無賢佐俊士,而能以功立名、安危繼絕者,未嘗有也。榮國公到底是個虛爵,我不希你的才能被埋沒,你可愿在朝中擔職,輔佐與我?”
從前的朝廷無廉,吏無能吏。梁璟一繼位,便將朝廷員換了大半,那些貪污吏和耍的員全部被貶去,隨之而來的便是選賢舉能的困難。
個人恩怨丟一邊,梁璟從前欣賞他,現在亦是。再者說,依著虞家的關系,再沒人比季恩澤更可信的了。
看出季恩澤的抗拒與猶豫,梁璟沒有他立刻做決定,說道:“不必立刻答復,你考慮一下。”
“對了,”梁璟突然想起什麼,“我不是還賜了榮國公府給你,你一直住在定國公府中,不太合適吧?”
倒不是他老古板,而是朝中那些老古板早晚要因為這點小事,參上季恩澤一本。還有可能是一本又一本,麻煩得很。
“我又沒住在皇宮里,關你什麼事?”季恩澤眼睛一斜,不客氣道。
梁璟氣結,生平頭一遭被人噎住,張張口卻失了聲,一時無可辯駁。
季恩澤角牽起一抹得逞的弧度,這樣恣意年氣的神,是從前他那張苦大仇深的臉上從未有過的。
下一刻,梁璟朝虞悅的方向歪頭,帶著挑釁和興味的目落在季恩澤臉上,拉著長調,語氣焦急地大聲喊道:“夫人!他說他還是想不開!”
季恩澤:!!
堂堂大朔的一國之君,怎麼這麼稚!
梁璟這麼一喊,一旁翻看婆送進來的畫冊的虞家一家人快步圍了過來,張的視線織一張實的網,把季恩澤牢牢籠罩其中。
“我沒有。”季恩澤狠狠剜了一眼梁璟,咬著后槽牙無奈道。
虞悅一下就捕捉到了梁璟眼中還未褪去的得意,抬手給了他頭頂一記栗:“不要欺負恩澤。”
梁璟吃痛,抱著腦袋“嗷”了一聲,順勢倒在虞悅上委屈控訴:“你胳膊肘往外拐!”
虞崢明白過來兩個人之間是在玩笑,臉上重新展現笑意:“陛下,我已認了恩澤為義子,如今這屋里的,都是一家人。”
聞言,虞悅壞心眼兒地一笑,指指被他們丟在地上的畫冊,賤兮兮對兩位哥哥道:“也包括那一本的嫂嫂們嗎?”
虞家搖一變了國舅,兩位本就炙手可熱的未婚公子,更加世家貴族青睞,比當時他們剛回京時求娶虞悅更加瘋狂,這回是真把門檻都踏爛了。
“啊——”
虞悅眼淚汪汪捂著頭頂,怒瞪不講武德繞到后,同樣給了一記栗的虞愷。
梁璟顧不上自己的腦袋,“噌”一下站起,連忙護著虞悅的腦袋輕輕著發頂,不滿地甩了虞愷一眼,終究還是沒說什麼。
以這位二舅哥的子,他若是為夫人聲討,二舅哥還會順便附贈他兩記。
惹不起,惹不起。
一家人吵吵鬧鬧,下午的時稍縱即逝。
歷朝歷代,皇帝和后妃都不可隨意出宮,一旦出宮便要準備許久,陣仗極大。
梁璟與虞悅二人本就不是什麼墨守陳規之人,只要虞悅想,他們便隨時帶著幾名暗衛溜出宮,再趕在太落山前溜回去。
宮門守衛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二人與虞家幾人告別,回到皇宮。
夫妻二人沒有住進啟德殿,而是住進了皇后的儀宮。
為此梁璟還和幾個老古板吵了不止一架。直到梁璟說把啟德殿賜給他們,讓他們搬進宮住,才被嚇得偃旗息鼓。
真是癲的怕瘋的。
儀宮的床格外大,是梁璟特意吩咐置換的。
那日務府突然進殿換床,虞悅才知道此事,全程臉紅,撐著額頭坐在桌邊抬不起頭來。
務府的人不著頭腦,只有儀宮里伺候的宮太監們面面相覷,笑得八卦。晨起換床單被褥的是他們,半夜三更燒熱水的也是他們,陛下與皇后的之好,他們再清楚不過了。
虞悅一踏進里屋,便一眼看到比之前更為寬大的雕花榻。
虞悅:“……”
一把揪住若無其事路過的梁璟,憤道:“你怎麼什麼都要大大大!床也就罷了,換榻做什麼?”
“之前那嵌銀榻華而不實,總硌著你,不好,我就讓務府換了這些的雕花榻。怎麼樣,我心吧?”梁璟反過來邀功。
虞悅噤了聲,臉頰和耳廓都紅了,梁璟越看越覺得可極了,忍笑,壞心眼地繼續逗:“大不好嗎?我看夫人好像喜歡的嘛。”
說著,長臂一攬住的腰,把拉到前著。虞悅一下子頓悟他的一語雙關,臉頰瞬間燙了起來。
“怎麼呆住了?忘記了?看來為夫要幫夫人回憶一下,順便試試這張新榻?”
梁璟低聲音湊到耳邊,溫熱的呼吸挲著耳際,曖昧的氛圍頃刻間被點燃。
撲通、撲通、撲通——
聒噪的心跳讓虞悅再也忍不了,托住梁璟勾人的致臉龐,踮起腳尖主親了上去。
金楠木雕花的窗欞半掩,幾縷薄紗般的月過窗欞灑,與殿裊裊升起的香煙織在一起,包裹住帳重疊的影。
不知到了幾更天,儀宮的靜才隨著彎月躲到云層后。
虞悅如往常般,被梁璟高大的軀親呢地摟在懷中,沉溺在他上的馥郁香氣,閉目舒緩上熱烈纏后的酸。
今夜一派祥和,窗外連風聲都沒有,室無比寂靜。
突然,虞悅到側人微,小心翼翼的,似乎以為睡著了。隨即的額頭被上一片而溫熱的東西,一即離,無比虔誠。
聽見頭頂傳來輕的三個字:“我你。”
這三個字虞悅每晚都能聽到,今晚也不是聽到的第一遍,卻總覺得有哪里不同,似乎又沒什麼不同。
這是無比平常的一天,但十分與梁璟在一起的每一個平凡日子,同時期待下一個平常的一天。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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