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自歡和顧才人的第一見面，是真的不好。

……

“自歡，這事兒你怎麼看？”

萬旭叼著那支永遠不會點燃的雪茄，仰靠著老板椅，抬頭天花板。

齊自歡快速瀏覽完對方發來的警告郵件，沉思片刻后提出個人見解：“老板，我覺得他們并沒有抓住我們的把柄，一封郵件而已，就是想讓我們自陣腳，以前不是沒遇到過這樣的。”

“自陣腳？這詞兒用的好。”萬旭緩緩坐直，語氣和平常一樣，但卻莫名給人一種背后一涼的覺，“寄信人是誰你知道嗎？鼎記娛樂。我之前提醒過，說做干凈點，現在人都找上門來了，該怎麼辦？”

齊自歡也沒想到，把在皇冠賓館拍的封人盛和李婷婷的“私照”發給萬旭，網上鬧得沸沸揚揚，但第二天就收到了警告郵件，快得就像是哪個人主把照片寄過去挑的事。

“就按上面寫的辦，你去。”萬旭指了指電腦屏，那段文字是客套的希偵探所能派人和鼎記的人面對面協商照片的事。

所里二十多個同事，獨獨選了齊自歡來辦理這個委托，這是對的信任，本來還心有歡喜的，但聽到萬旭這麼說，狗氣的歡喜，只想咬人！

“是，我去，我去看看來的是哪路神仙！”

……

對方很會挑地方，在齊自歡經常去的一家咖啡廳面。

在服務員開口前，擺擺手說道：“我找人，123號。”

服務員會意，引著去了半開放的隔間。田園風的布藝沙發坐了個年輕男人，臉上的大蛤蟆墨鏡矚目，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盲人。不過，白凈的側倒是很清俊，是個標致的小白臉。

齊自歡在他對面落座，手見禮：“顧先生你好，我是X偵探所的事務員，我姓齊。”

顧才人勾勾角，握手，“齊小姐。”

“這是我們偵探所的名片，如果你有調查個人資料、了解邊人向等等的需求，可以來找我們，我們是專業的，而且最近為了迎合十三大，我們特地開通了優惠套餐，你可以辦一得二十……”齊自歡自然而然的介紹起公司業務，完全沒有來協商的自覺。

“了解，完全OK！”顧才人一拍手，岔開話題問：“喝點什麼？說多了口干。”

齊自歡點頭，“你還沒點吧，一起？”練的對服務員打了個響指。

“二位需要什麼？”服務員問。

“多糖焦糖瑪奇朵。”

“無糖焦糖瑪奇朵。”

異口同聲，說完兩人對視無語。

“好的，稍等片刻。”服務員走后，氣氛突然膠著。

顧才人忽而一笑，“原來齊小姐是無糖派啊。”

“嗯，是啊，我一直走獨秀路線。”盡管并不是在夸，齊自歡也能當作是夸獎，“咖啡不加糖是我的原則，這家店的咖啡是用咖啡豆磨的，純天然，不加糖才能會到原滋原味。說真的，有些店里的咖啡那本就不能咖啡，甜到發膩，糖怕是都加了半瓶，小孩才喜歡喝那種……哦，我不是指你這種，焦糖瑪奇朵嘛，稍微加點糖也是可以理解的。”

作為甜食好者，顧才人聽得額頭直凸凸，話語里不由帶了刺，“照齊小姐這麼說，高甜的飲料都是異類？”

“胡說，我哪個詞是這個意思？”齊自歡解釋：“要不是有需求，哪會有那種甜到惡心的食？雖說有我朋友在，我口味被養叼了，但基本品味還是在的。”

顧才人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誰的品味清奇，心里沒點B數嗎？看不慣我直說啊，反正我看你也不順眼。隨后反痛腳，提到正題：“是不是只要有需求，你們也會做那些事？關于照片的事，如果你直接把源文件給我，我可以考慮略過法律程序，因為我對齊小姐一見如故，相當合意，傷到你我的就不好了。”

齊自歡有些驚訝的瞪圓了眼，誰給他的自信說這些話？從來都是明星向狗仔……呸，偵探唯唯諾諾的，這種態度怕是見鬼了哦！

“到主顧手里的東西，所有權就不是我們的了，我們也是人所托，忠人之事，給不給你還得主顧說了算。”齊自歡話里話外都在撇清自己同主顧的關系，真要走法律，他們頂多算個幫兇。

顧才人當然明白話里的機鋒，也不拐彎抹角，直說：“我們鼎記呢，也沒什麼本事，頂多就能讓X偵探所在這里消失。齊小姐也是個能人，不如考慮來我們鼎記工作，我們很需要反偵探的人才。”

齊自歡被氣笑了，有勢力了不起哦！

“我就是來給我們老板帶話的，您要的東西啊，我們給不起，也不再浪費您的時間，再會！”說完也不管給老板潑了多大一盆臟水，拎包一提就要走人。

“誒——，且慢。”顧才人不聲的抬抬長，一腳踩住齊自歡的后鞋跟。一個趔趄，慌忙抓住旁邊的沙發扶手，險險栽倒。

“你！”好賤！齊自歡惱怒的瞪向顧才人，“什麼意思？有話好好說，手腳的，你還是男人嗎？”

“如假包換。”顧才人笑意盈盈的看著面前略顯狼狽的家伙，“工作談不，我們還可以談談其它的，我對齊小姐還蠻興趣的。”

搭訕的見多了，這麼不要臉的還是頭一次。齊自歡冷笑，為了幾張爛照片，竟然不惜出賣相，那就別怪老娘兇猛了！

“其實我也覺得和顧先生特別有緣，我們……”

“不如換個地方談？”

齊自歡：“…………呃，好啊，走。”

顧才人看著對方一閃而過的震驚和故作鎮定的微笑，心大好，車鑰匙一拿，飆車去。

坐上車座的一剎那，齊自歡后悔了，在心里狠狠扇了自己幾耳，你賤！你賤！這下完了，萬年貞看著看著就要沒了！我可怎麼對得起寧思啊！還辣莫小，這麼能承我不再是的噩耗啊！

所謂表面穩如狗，心慌得一批，就是這個樣子了。

“我們……是去哪？”齊自歡底氣不足的問，這路怎麼是朝著城郊開啊？不會……打野吧……

顧才人只回了一句，到時候就知道了。

車程超級遠，開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齊自歡待車上搖晃著竟迷迷糊糊的睡了。

也不知該不該說這姑娘心大，顧才人搖醒，“喂，喂，下車了。”

“啊？啊！”齊自歡驚醒，迷茫的看看四周，全是掛果的樹，喃喃道：“酒店呢……”

“什麼店？”

“呃，沒什麼！”齊自歡智商迅速回升，轉移話題問：“這是哪里？我從沒來過。”

“農家樂。良辰景，我們可以一邊釣魚，一邊談人生。”

齊自歡：“……”滾蛋！老娘浪費青春就為了陪你釣魚？你咋不下海呢？！

但事實是，魚塘邊釣魚的一排老大爺中間，突兀的多了兩個年輕人。

齊自歡：“我只想問一句，你平時都是這麼消磨時間的嗎？”

顧才人嗯哼了一聲。不過，今天是為了消遣你。=v=

旁邊的大爺們很熱，還問是不是小兩口來度周末的。齊自歡尷尬的笑笑，顧才人笑而不語。

但顧狐貍把人拐到這荒郊野嶺來，哪會就這麼簡單的釣釣魚？

“你要不要喝點什麼？我去拿。”顧才人心問。

齊自歡沒多想，說要一瓶薄荷水。

顧才人起，形卻猛的一晃，下一秒似要落到水塘里。電火石間，齊自歡魚竿一丟，出雙手去接人。不料中途顧才人靈活的反手一抓，死死箍住齊自歡，雙雙落水中。

噗通一聲，驚得旁邊的大爺們差點犯心臟病。

齊自歡擅長游泳，落水后調整心態，及時找到覺浮起來。可旁邊的顧才人卻跟下到滾油里一般，明明人都浮起來，沒什麼危險，就是死死的住齊自歡，“救命！救命！我要死了！要死了！”

“你不會死的！安靜點！給老娘放手！”齊自歡又又臊，那混蛋竟在水里對手腳！可惡！

“唉呀，要死了要死了！ ！”

顧才人了好多下才拿到那東西，扯下來后迅速揣進兜，然后繼續如無其事驚天地的嚎。

事后農家樂的小老板風風火火的趕來救人，又真誠無比的賠禮道歉，還給他們把服烘干熨平。

沒追究責任，但玩的興致沒了，兩人商量回去。

顧才人上車打火，齊自歡突然想起有什麼不太舒服的覺，脖子，那個裝著照片源文件的項鏈型照相機不見了！

“難道落水里了？”

“齊小姐是在找東西嗎？”顧才人坐在車里，探出戴著大蛤蟆墨鏡的臉。

齊自歡眉頭皺，“我項鏈不在了！”

“哦——，是這樣的嗎？”說著晃了晃手里的一串銀白項鏈。

“對，沒錯，把它給我。”

顧才人咧一笑，“不、可、能！”

齊自歡慌了，“顧先生，您別開玩笑啦，我膽子小，我們可是剛剛才經歷了生死考驗的朋友啊，來，把它給我吧。”邊說邊悄悄拿出手機。

“No、No、No”顧才人搖搖手指，“我很中意你，我們下次再聯系，齊小姐。”說完，也不管對方臉上天崩地裂的表，心十分麗的發車子，揚長而去，留下圈圈汽車尾氣。

齊自歡氣到沉默。突然，又發出來，鞋子一，狠狠朝他離開的方向擲過去，“姓顧的，我你大爺！ ！ ！ ！”

……你特麼好歹把我送回去啊！這麼遠T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