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文彥在水池洗了一把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他著鏡子里的人，鏡子里的人看起來很憔悴，一瞬間他沒認出來這個人是自己，紅的爬滿了眼白，鼻尖微紅，在不自覺，未干的水珠從他的臉頰旁緩緩落。

他把水龍頭開到最大，龍頭噴出的水柱擊打在洗臉池，水花四濺，濺到他的整潔的西服上。紀文彥用手接水，然后狠狠地在臉上挫，直到快了一層皮下來方才罷休。他緩緩抬起頭，頭發打了他的劉海，他今早剛抹完發膠的頭發了。

他沒有說，和江心唯在一起他也很辛苦，紀文彥一直在擔心哪里做得不好了，和吃飯會事先做好詳細的計劃，和在一起會想們生會喜歡哪些東西，每一次約會，都會從幾天前開始準備，雖然很辛苦，但只要江心唯開心就好。不只是江心唯，他也在意江心唯的一舉一。出去看到喜歡的東西，會想著給江心唯帶一份。 他甚至已經開始計劃他們的未來。

但紀文彥不傻，他一次又一次到江心唯在勉強自己。最后一次約會，他已經有預到江心唯會和他分開。但他舍不得，他在自欺欺人，從一開始就知道結果，但他依然要笑著演完全程。

剛才那些話他不想說的那麼直白傷人，他舍不得，但他必須這麼做。他看出江心唯最后開始猶豫了。但繼續和他在一起，只會讓兩個人都委屈自己，兩個人都痛苦。長痛不如短痛，還不如果斷分手，這樣對他和江心唯都好，

紀文彥又洗了一把臉，他著鏡子，水珠沿著鬢角往下淌，過下頜角，到了他的服上。

“還是不行啊……”他喃喃道。兩個人完全合不上拍。

不過幸好江心唯提早提了出來，紀文彥才發現他們兩個不合適，分了也好，幸好他們在一起沒多久，還沒有打他的生活，他只是在人生規劃里小小的提了一下，沒來得及讓江心唯占據他的大部分生活。

他恢復了悉的笑容，這樣的笑容才是他該有的。

江心唯低頭，又打開了紀文彥的筆記本。越往后翻的速度越慢，江心唯到后面從口袋里面掏出了手機，對著筆記拍了一張照片。猶豫了幾秒后又捂住臉刪掉了照片。

江心唯抬頭，正好見紀文彥到了。像做賊一樣合起筆記本，閉上眼睛，平緩一下心。

紀文彥出手：“可以把它還給我嗎？我想留個紀念。”

江心唯了一下鼻子道：“不好意思，謝謝你。”

“還有事嗎？”紀文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的杯子已經空了。

“沒有了。”江心唯不忍心看他，目放在了他的服上。

紀文彥笑道：“你是一個很好的孩，以后一定會到真正適合你的人。”

江心唯點頭，的長發遮住臉，說道：“謝謝，你也配得上好孩。”

江心唯又恢復單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外面的風吹起了的長圍巾，圍巾在空氣中飄著，像一面白的旗幟，圍巾有大半個人寬，仿佛下一秒要卷著人飛到半空中了。

江心唯并沒有如想象中卸下了擔子，相反，的心像是缺了一角，那一角讓茫然不知所措。

是失了嗎？

的鞋跟踩到了一個石子，腳扭了一下，幸好控制住了平衡，沒有跌倒。

但就是這麼輕輕的一扭，的眼淚隨之刷的流下來了。

心想，我不該哭，我應該高興，為我和紀文彥一起高興。

但眼淚怎麼也止不住，風一吹干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流到了角。

是自作自，還是長痛不如短痛？

不知道。

江心唯到了家，摘下高跟鞋，赤腳跑進了房間，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床卻像是下面擱了一層鵝卵石，不管什麼姿勢都不舒服。

扭來扭去，把被子弄得一團。

最終去了沙發上，抱著枕頭，終于有了一點安全。

江心唯的影子在沙發上拉了很長，天漸漸暗了，的影子也逐漸與天融為一。

音樂酒吧里面，兩個年輕男子正坐在橘的燈下。

“我過了年都二十七了，能行嗎？”喻森珉了一小口酒。

項楊說道：“這也是一個機會，這麼難得，反正我才二十三，我肯定要去，就當是最后拼一把。”

項楊有一個朋友，朋友告訴他過幾個月有一個選秀節目。選秀節目由大的電視臺，和一家互聯網公司聯合舉辦，到時候肯定能吸引不觀眾。項楊知道了之后自信滿滿，仿佛一夜又回到了剛進樂隊那會兒，滿腦子都是夢想和青春。

“小年輕可以試一試，我擔心去了我年齡最大，然后就是陪跑的。唉，老了老了，斗不過你們這些小年輕。”喻森了一把老臉，忘了剃胡子，下上已經冒出青胡茬了。

“你自己再想想，想明白了告訴我。”

喻森著酒杯不說話。

喻森和項楊沒聊兩句就回家了。他開門，家里面沒開燈，他里嘟囔著：“人呢？這麼晚了還不回來。”

他一開燈，江心唯正抱著沙發抱枕，坐在沙發上，沙發陷下去了一個小坑。

“又怎麼了，一天到晚想什麼心事？”喻森換了拖鞋坐到了江心唯的邊。

江心唯目空，直視前方。

喻森在的眼前揮了一下手。

“啪——”喻森的手被拍開了。

江心唯歪頭，小聲說道：“我今天失了。讓我靜靜。”

“哦，你終于想通了，看來今天是正式分手。”喻森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江心唯繼續歪著頭道：“我現在不想說話，我好像還沒有接現實。讓我靜靜。”

喻森雙手抱道： “心不好悶在家是沒有用滴，我們出去晃一晃，正好我心里面也堵得慌。”

江心唯還在原地。

喻森拽住的袖子，把從沙發上拉下來，像拎小一樣把拉到了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