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沈勵揚同的一輩子很短暫。
淚水模糊了視線,但稍許的傷之后,薛栩栩立馬吸吸鼻子著袖子把臉一抹,又匆匆往后翻了翻。
最終,合上日記本,視線往仍舊開著的屜了去。
猶豫半晌幾次深呼吸之后,才將那塊表取了出來。
翻看表面,時針指向了10點。
這不是夢!也不是缺失的記憶。
回到了過去,三十歲的薛栩栩以花季的模樣重新出現在了2002年,并且為了其他人真實的記憶。
場上的第一次見面。
與姜好的親接。
沈勵揚的首次告白。
即便詭異,但如此離奇的事確實發生在了薛栩栩的上!
四維空間嗎?因為這只時針表?
事發之后,時針就會逆行一格;莫不預示的是回去的次數!
猛然間,指尖收攏把表牢牢地攥在了手心,放在口,著心臟不安跳的頻率,努力思考要如何面對接下來可能更多的不可思議!
忽然,側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伴著響起的鈴聲,薛栩栩整個子劇烈地了一下。
偏頭掃見姜好的名字時,竟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
……
“喂。”當音樂鈴聲第二次重復的時候,將手機放在了耳畔。
彼端一時靜默無聲,想來是姜好沒料到會接聽而到十分意外。是以,他的回應也顯得不那麼確定,“栩栩?”
“嗯。”
姜好吁了口氣,適才又輕聲一喚,“栩栩,你還好嗎?”
聞言,薛栩栩轉頭看了看攤著的日記本和另一只手里的時針表,冷冷的答道,“不好。”
“……”這樣的回答讓姜好不知如何回應才好。
頓時,兩人陷尷尬的沉默里。
薛栩栩也未將電話掛斷,但全心的注意力依舊在手里的那只表上面。認真地想著,看著面前的兩樣東西,突然角一勾,悠悠地問道,“姜好,如果一覺醒來你發現回到了過去,你會怎樣?”
彼時的姜好,靜靜地著昏暗的天際,對著話筒答道,“會怕。”說完,他又重重地嘆了一聲,“栩栩,也許我們不該回來。”
“是嗎。”薛栩栩反笑,“我不怕。”不僅不怕,相反更是期待。
“栩栩!”沈勵揚立馬喚了一聲,似乎已經覺到了不安。
薛栩栩學著也嘆了口氣,“幫我給叔叔阿姨說聲對不起。可能這幾天我會很忙,婚禮的事就麻煩你先持……”
“……”這什麼意思?不讓他打擾嗎,但是婚禮又繼續,姜好凌了。
“姜好,等我弄清楚了,我會一五一十的告訴你的。”
說著,薛栩栩掛上了電話,又迅速地在電話簿里查找著。
抓起床上的日記本,合著手里的時針表一起抱在了口,隨手套上黑骷髏的巾邊走邊說,“喂,我是薛栩栩。王昊,沈勵揚家的鑰匙是不是在你那兒?”
……
沈勵揚的父母在其高考后就離婚了,當時江城的房子毫無異議地過戶給了沈勵揚;他的父親之后就重新組建了新的家庭,而母親卻一直沉溺在兒子失蹤的痛苦之中。然而,又一直堅信著沈勵揚會回來,所以老房子便一直留了下來。
“勵揚已經失蹤快六年了,前些日子,勵揚母親給局領導去了電話,說是過年之后就來辦理死亡證明。”
聞言,薛栩栩很是一驚,不解地問道,“為什麼?”
王昊爬上三樓站定,從兜里掏出鑰匙,沉了下,“勵揚母親已被查出肝癌末期……”
薛栩栩,“……”
倆人一前一后走在堆滿雜的過道里,王昊細心地幫其推開前面的阻攔,多給薛栩栩騰出點空間來,然后指著不遠的一件灰舊木門,“那就是勵揚的家。”
薛栩栩偏頭看了一眼,垂首輕輕地嗯了一聲;王昊見沒什麼反應,也便沒再說什麼,把鑰匙對著孔就塞了進去。
可能是時間太長了,孔眼里都塞阻了灰塵,轉了好一會兒才有了反應。
“開了!”隨著王昊一聲歡喜,滿屋的塵土迎面撲來,他轉回頭拿手在空中揮舞著,“薛小姐,你一會兒再進去……吧。你在看什麼?”
當王昊在與灰塵做抗爭的時候,薛栩栩卻蹲在了門邊上,抬手抹了抹最底下的門框,漸漸地掃出了些木門原本的藍,而在藍底木板上有著刀片似的幾道劃痕。
基于刑警本能,王昊也彎下腰來將那塊得更清楚了些,結果竟是歪歪扭扭的幾個字:薛栩栩、沈勵揚,中間還畫著個桃心。
不用猜,便知是薛栩栩的手筆。
薛栩栩癡癡了看了半晌,笑了,“我追他的時候常常跑到這兒來,總吃閉門羹,不服氣就用圓規在門上刻了這個。”
王昊一時不知道該接什麼才好,直起來朝門里看了眼,“薛小姐,如果勵揚還在,你還會跟那位先生結婚嗎?”
薛栩栩頓了頓,手搭在膝蓋上頗為吃力地站起來,把一癟橫眼看向一臉嚴肅的王昊,“人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我怎麼覺著你一直機不良呢!”
聽著這戲的語調,王昊也是一愣,兩道眉頭挑得老高。想了想,他撓著頭道,“就是覺吧……算了,職業病,別介意!”
薛栩栩笑著點了點頭,“我想好要結婚的時候,并不知道他失蹤的事。所以,即便他還在,也不會改變什麼!”
“那你怎麼突然要求到這兒來?”王昊可是記得,在超市時薛栩栩堅定的態度。
然而,薛栩栩未答,徑自推開了門。
這是一間老式的兩室一廳,沒有落地窗也沒有寬大的臺,門口對面的大窗戶還裝著防盜窗,分不清的窗簾拉著一半,照亮著大半的家中擺設。
木質的沙發,歪七倒八的墊子,電視柜上放著笨重的大口電視機,好像是23寸的長虹;廚房門的邊上擺著四四方方的折疊桌,桌旁邊是臺兩開門的冰箱,冰箱上面還擱著好些方便面。
薛栩栩走了過去,輕輕地抹開上面的灰。
“嘿!果真是康師傅的紅燒牛面!”王昊笑著嘆,“我就沒見過這小子吃第二種牌子第二種口味的方便面。口味專一的要命!”
“嗯。”薛栩栩應道,“沈勵揚說,他母親第一次給他買的方便面就是這個,所以他也只習慣這個味道。”
王昊微微頷首掃了一眼,誠然答道,“是,對人對事他一直都如此。”
一語雙關,薛栩栩似乎聽出了點什麼。是以,轉過頭去問道,“王昊,你知道最后跟沈勵揚在一起的那個人是誰嗎?”
“你想聽實話?”他揚眉問道。
“當然!”
“我只遠遠的見過一次。但是,那時我知道你在B市,所以問他是不是新的友,他說過不是。”王昊堅定地接道,“勵揚是什麼樣的人,你我都知。他說不是,就一定不是!”
薛栩栩抬眸瞟了一眼沈勵揚如此仗義的兄弟,轉過便走向進門左手方的房間。
房間很小,是薛栩栩臥室的五分之一,僅僅一張單人床,一個書桌一個柜就填滿了;但是,這個地方卻是整個高中時期最喜歡的地方。
金晃晃的,淡藍的窗簾,藍白格子的床單被套,還有坐在書桌前單手撐腮轉著原子筆的沈勵揚。
如今呢,昏暗無的空間,結網的蜘蛛,厚厚的塵土,還有書桌上的仙人球,那還是薛栩栩帶來養在這里的,如今也已經死去。
王昊跟進房間來,見對著仙人球發呆的薛栩栩,不忍問道,“勵揚失蹤的那會兒,局里讓人來查過。但東西都沒,你看看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可以帶走!”
聽了王昊的話,一直沉溺在過去回憶中的薛栩栩忽然意識到自己此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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