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瀾有些無語。

陸云景這是第幾次跟裝委屈了？

讀大學那會，他就慣會用這一招，讓心。

可心如死灰的人，是不會再心的。

“陸云景，你想怎麼對外說，我不管，我只要一個月之后離婚。”

沈聽瀾說得絕，不留一余地。

陸云景眼神暗了一瞬，無奈地笑了笑，扯開話題：“早飯吃了嗎？”

沈聽瀾瞥了眼對面辦公室。

幾個小姑娘正津津有味吃著陸云景買給的早餐。

“沒吃？不喜歡？”陸云景擰了一下劍眉：“沈聽瀾，你該不會直接扔了吧？”

“沒扔。”

陸云景角還沒揚起，就聽到沈聽瀾冷淡的話音落下。

“分給同事了。”

陸云景心塞了一下：“你把我給你買的早餐給其他人了？！沈聽瀾，你知不知道，我排了很長的隊？”

沈聽瀾無于衷：“我沒讓你買。”

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會因為男人排隊給買了個早餐，就得稀里嘩啦。

就算是十七八歲那會，也沒那麼容易。

陸云景深吸了一口氣。

沈聽瀾是知道怎麼氣他的。

他拿沒轍。

他不能再惹生氣，不然，可能連電話號碼都會把他給拉黑。

微信已經被拉黑，電話號碼再被拉黑，他還怎麼把給哄回來。

陸云景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后，溫聲道：“算了，給你了，就是你的，你想給誰，那是你的權利，你高興就好。”

沈聽瀾愣了一下。

沒想到陸云景會這麼好說話。

“去忙吧，不打擾你了，沈法。”陸云景笑著掛了電話。

沈聽瀾聽著“嘟嘟嘟”的忙音，又發了會呆，直到嚴敏提醒開庭時間快到了，才回過神。

不喜歡自己被陸云景牽緒的狀態。

這個婚，得趕離。

離婚前的這一個月，得想辦法避開陸云景。

坐上審判席前，沈聽瀾如是想。

……

沈聽瀾正愁怎麼避開陸云景，院里出了個援藏的通知，為期三個月。

沈聽瀾各方面條件都符合。

毫不猶豫遞了申請。

“去那邊鍛煉一下也好。”庭長王堅很是支持：“積累政治資本，回來后提拔更順理章些。”

援藏的年輕干部，回來后幾乎都會得到提拔。

沈聽瀾考慮的不是提拔。

就只是想避開陸云景，安穩度過這一個月。

一個月后，回來辦好離婚手續，再去待兩個月，一切風波應該都會過去，日子就能按部就班地過下去。

“不過，聽瀾，你吃不吃得消？”王堅關心地看了看沈聽瀾。

瘦瘦弱弱的小姑娘，不知道能不能適應得了高原環境，會不會有高原反應。

“王庭，我沒那麼氣。”沈聽瀾笑著說：“我就看著瘦些，好著呢，您就放心吧。”

王堅這才在申請書的部門意見，寫了“同意”二字。

“還得院領導批準。”

沈聽瀾拿著申請書，試探地問了一句：“我能跳過史副，直接拿去給院長嗎？”

王堅不解：“為什麼要跳過史副？”

還能為什麼。

史俊和陸云景是朋友，會批準才怪。

“最后人選不是還得院長拍板嘛，我直接拿給院長，表明一下我想去的決心。”

王堅猶豫：“跳過史副，不太好吧？他知道了，怕是會不高興。”

“我會跟史副匯報的。史副不高興的話，我一個人擔著。”

沈聽瀾走出庭長辦公室，直接去了院長辦。

院長倒是很爽快地同意了，他本來還愁沒人愿意去。

畢竟藏區的生活和辦公環境，都沒法和京北比。

年輕人能吃苦的不多。

沈聽瀾自告勇，作為院長，沒有不同意的道理。

史俊知道消息時，院長已經在申請書上簽了大名。

“完了完了。”

史俊看著那份簽好字的申請書，像是接了個炸彈。

陸云景知道這個晴天霹靂的消息，估計會宰了他。

可他也不敢瞞著。

“阿景，告訴你一件事。不過說之前，我先聲明啊，這事不是我拍板的，我也是剛剛知道。”

史俊斟詞酌句，先把自己給撇清。

“有話快說。”

陸云景沒功夫陪史俊猜謎，他正在想法子哄沈聽瀾，讓忘了他說的混賬話。

“那個……你們家沈法……”史俊吞吞吐吐：“要去……援藏……三個月。”

“援藏？”陸云景聲音一沉：“你批準的？”

“我哪敢！”史俊著皺起的眉心：“我事先不知道這事，你們家沈法直接跳過我，找了院長。”

如果枝枝沒有接朗輝的廣告，他倒是真會批準也說不定，好看看陸大爺怎麼追妻。

“史俊，你作為沈聽瀾的分管領導，這都你不知道，你當的哪門子領導？你們單位沒人了嗎？非得派一個弱不風的人去？”

“是自己要去……”史俊弱弱地反駁。

陸云景煩躁地扯了扯領帶。

沈聽瀾這個時候申請去援藏，擺明了是躲他。

“什麼時候走？”

史俊掃了眼文件：“下周一。”

……

越野車行駛在公路上。

兩旁是綿延不絕的山川，天空湛藍，牦牛群。

心隨著開闊的視野，變得豁然開朗。

“沈法，再開一個小時就到了。”

車子已經在一無盡的路上，開了將近三個小時，擋風玻璃和車門上，積了一層黃沙。

開車的是當地法庭的一個年輕小伙，土生土長的藏族人，皮黝黑，笑起來的時候，出一整排潔白的牙齒。

質樸純真的笑容，有治愈人心的魔力。

沈聽瀾被小伙子的笑容染，一路上角都往上揚著。

“辛苦你了。”

小伙子撓了撓頭：“不辛苦，還是沈法比較辛苦。”

到他們這邊支援的，很多人適應不了。

坐在副駕駛的沈法，材纖細，皮白白的，不知道能不能適應得了高原環境。

“沈法，待會海拔還要升高，車里放了氧氣瓶，您待會可以吸一吸。”

沈聽瀾道了聲謝，將氧氣瓶拿在手里，時不時吸上幾口。

到法庭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庭里給沈聽瀾辦了個簡單的歡迎儀式。

晚餐是食堂吃的。

旅途奔波，沈聽瀾當晚沒怎麼吃東西，早早就睡下了。

到了半夜，沈聽瀾覺得悶氣短，想起床上個洗手間，卻“砰”地一聲，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