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劃破長空,穩穩降落在蘇城的機場跑道上。
南嫣早已在接機口等候多時,見到宋明軒等人后,便熱絡地帶著他們前往早已安排好的住休息。
而蘇予諾則與顧晏澤一道,朝著葉家的方向駛去。
車窗外,悉的街景如幻燈片般一一閃過,半年多不見,好似什麼都一樣,又好像什麼都變了。
蘇予諾的心中涌起無盡的慨,回家的念頭愈發強烈。
每看到一悉的建筑,或是憶起一段有趣的往昔,都會興致地與顧晏澤分,眼神中閃爍著別樣的彩。
顧晏澤則始終在一旁,靜靜地聆聽著每一句話,偶爾給予溫的回應。
不一會兒,車子緩緩駛葉家別墅的區域。
蘇予諾遠遠地就見了在門口翹首以盼的家人,車子尚未停穩,便迫不及待地推開車門,朝著他們奔跑過去:“舅舅!”
顧晏澤不不慢地跟在后面,著蘇予諾撲向家人的背影,角微微上揚。
葉頌霖著向自己飛奔而來的蘇予諾,剎那間,往昔的回憶如水般洶涌而至。
記憶中,妹妹葉婉清也曾這般毫無顧忌地撲進他的懷里,那時的他年輕力壯,總能穩穩地接住。
而如今,歲月的滄桑已悄然爬上他的臉龐,當蘇予諾撲進他懷里的那一刻,他竟不自覺地向后踉蹌了一步,才勉強接住。
葉頌霖凝視著眼前這張與葉婉清有著八分相似的面容,眼眶漸漸泛紅,心中五味雜陳。
歲月流轉,是人非,自己早已不再是那個能夠輕松將妹妹接住的年,而眼前的蘇予諾也終究不是葉婉清。
蘇予諾地擁抱著葉頌霖,聲音微微抖,著濃烈的思念和一撒的意味:“舅舅,諾諾好想你。”
葉頌霖抖著出手,本想如往昔般輕妹妹的臉龐,可指尖在空中微微停頓后,最終只是輕輕地落在蘇予諾的肩膀上。
哆哆嗦嗦地說道:“舅舅也無時無刻不在牽掛著諾諾,走,我們回家。”
一旁的孫沐萱悄悄抹去眼角落的淚水,走上前,溫地牽起蘇予諾的另一只手,輕聲附和道:“回家。”
葉子洲快步上前,攔住了跟在蘇予諾后的顧晏澤。
他細細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劍眉星目,氣質卓然天,渾上下散發著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場,又著幾分桀驁與狂妄,不愧是在商界翻云覆雨、一手遮天的人。
葉子洲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地表明來意:“我多次問諾諾,都告訴我過得很好,可我打聽來的消息卻并非如此。顧總,您是不是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呢?”
顧晏澤回想起剛剛看到蘇予諾被家人寵溺呵護的那一幕,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陣痛。
面對葉子洲的質問,他的臉上涌現愧疚之,但那與生俱來的氣勢卻毫不減:“以前是我對不起諾諾……”
顧晏澤的話還未說完,葉子洲的拳頭便如疾風般招呼過來:“這一拳,是替諾諾打的,這一拳……”
其實,顧晏澤完全有能力輕松躲避葉子洲的攻擊,但他并未閃躲,在他心中,這是他虧欠蘇予諾的。
當葉子洲的第二個拳頭落下時,顧晏澤迅速出手,穩穩地握住了他的胳膊。
盡管臉上已經挨了一拳,但這毫沒有影響他那矜貴的氣質。
他淡淡地開口說道:“這世上,只有我老婆有資格打我,你這第二個拳頭,還是自己留著吧。”
葉子洲看著顧晏澤那囂張離去的背影,氣憤的說道:“諾諾看人的眼可真不怎麼樣。”
說著,他大步追上顧晏澤,看著顧晏澤臉上那明顯的淤青,心中一陣得意,還不忘威脅道:“待會兒諾諾要是問起來,你應該知道怎麼回答吧。”
顧晏澤腳步未停,只是淡淡地瞥了葉子洲一眼。
客廳里,蘇予諾坐在葉頌霖和孫沐萱中間,短短片刻,的里就被各種食塞得滿滿的。
孫沐萱還在不停地往手里遞著好吃的。
葉頌霖看到顧晏澤進來,剛想招呼他過來坐下,便一眼瞧見了他臉上的傷:“晏澤,你的臉這是怎麼回事?”
蘇予諾也正想開口詢問,結果差點被噎住。
顧晏澤見狀,急忙大步上前,眼疾手快地將水遞給:“慢點吃。”
蘇予諾喝了口水,看著顧晏澤,滿臉疑地問道:“你臉怎麼回事?剛剛還好好的。”
顧晏澤不聲地看了葉子洲一眼,若無其事地說道:“沒事,就是不小心撞門上了。”
葉子洲見狀,氣得差點跳起來:說話就說話,看他是幾個意思啊。
果不其然,蘇予諾和葉父葉母的目齊刷刷地看向葉子洲。
孫沐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都多大的人了,真是不像話。”
葉子洲無奈地走了過來,一屁坐在顧晏澤對面的沙發上:“明明是他自己說撞門上了,你們干嘛都盯著我看。”
蘇予諾小聲地抱怨道:“哥,你把他打這樣,明天我還怎麼帶他出門啊。”
顧晏澤聽到前半句,心里還滋滋的,可聽完后半句……他不管,反正老婆說什麼都是對的。
葉子洲本來還在暗自笑,見顧晏澤投來的視線,輕嗤一聲:“還會告狀,不要臉。”
吃過午飯,顧晏澤被葉頌霖到了書房。
葉頌霖從書架上小心翼翼地拿出兩本繪本:“這是諾諾母親小時候畫的,這一本,是諾諾的。”
說著,他輕輕翻開幾頁,眼中滿是懷念。
接著,他又拿來幾幅字,字跡略顯稚,筆鋒也不太穩。
葉頌霖緩緩說道:“這些也是們母小時候寫的字,我一直都留著,時不時就拿出來看看。”
“諾諾和媽媽很像,一樣的善良、聰明……”
葉頌霖深吸一口氣,了有些發紅的眼睛,輕輕笑道:“你看我,年紀大了,就是容易傷,不知不覺就說了這麼多,晏澤,你可別見怪。”
顧晏澤的聲音微微沙啞,嚨也有些堵得慌:“不會。”
葉頌霖倒了兩杯茶,示意顧晏澤坐下。
他靜靜地看著坐在對面的顧晏澤,恍惚間,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蘇云恒。
他們同樣的優秀、自信……
葉頌霖低下頭,抿了抿,語重心長地說:“諾諾和媽媽不一樣,經歷了很多。這也使得格有些向,有什麼事都喜歡自己扛著,不喜歡麻煩別人,總是把心事悶在心里。”
他抬起頭,目堅定地看向顧晏澤:“我看得出來,你很在乎諾諾。但我想說,一輩子很長,會發生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我不奢你能一輩子都如初,但如果有一天,你不了,或者發現對的淡了,請不要傷害,把完完整整地還給我們。”
“你能做到嗎?”
顧晏澤站起,神莊重地承諾道:“您說得對,一輩子看似很長,但其實也不過短短幾十年,我只怕時間不夠,來不及好好。您放心,只要我在,就不會讓到一一毫的傷害,這是我的誓言。”
葉頌霖欣地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巧妙地轉移了話題:“我和諾諾的舅媽第一次見面,是在一場相親宴上,再見面時,就是在民政局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還記得婚禮上,我們連喊對方的名字都覺得陌生,可誰能想到,后來我們相互扶持,攜手走過了大半生。我很慶幸當時沒有錯過,也很激選擇了我。”
“很多事,機會只有一次,需要兩個人共同去珍惜、去把握。你和諾諾都是倔脾氣,可夫妻過日子,最忌諱的就是瞞。希你們能明白這個道理。”
顧晏澤認真地點點頭:“謝謝您跟我說這麼多,我都記在心里了。”
葉頌霖擺了擺手:“好了,去找諾諾吧。”
書房門緩緩打開,又輕輕合上。
葉頌霖拿起桌上的相框,相框里,葉婉清笑靨如花,那是大學畢業時的照片。
一旁,是蘇予諾大學畢業時穿著學士服的照片,笑容斂,氣質清冷。
乍一看,竟像是同一個人。
可小時候的蘇予諾確實是與小時候的葉婉清如出一轍,無論是長相還是格。
顧晏澤回到客廳,孫沐萱輕輕拍了拍蘇予諾的手:“你們一路奔波也累了,和晏澤去休息一會兒吧。”
孫沐萱來到書房外,輕輕敲了兩下門,然后走了進去。
腳步輕盈地走到葉頌霖后,緩緩地抱住他,聲音輕得如同微風:“又在想小婉了吧。”
葉頌霖微微仰頭,閉著眼了眉心,深吸一口氣說:“是啊,怎能不想……現在,只盼著諾諾能幸福。”
顧晏澤寬厚溫暖的大掌包裹著蘇予諾弱去骨的小手,兩人漫步在后院的小徑上。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著這片刻的寧靜。
園中,臘梅綻放得正艷,香氣撲鼻。
兩人停下腳步,四目相對,眼中似有千言萬語。
最終,顧晏澤緩緩低下頭,虔誠地在蘇予諾的額頭印上一吻:“舅舅跟我說了好多。”
蘇予諾也著他,微微點頭:“舅媽也跟我說了許多。”
這一刻,無需言語,他們心有靈犀,所有的話語都化作一個深的擁抱。
他們地擁抱著對方,仿佛要將彼此融自己的生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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