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能把咱家店怎麼樣！”孔雪不服氣地說。

孔經理嘆氣，“你從小沒跟那些大院子弟一起玩，他們混起來做的事，你就一點不知道嗎？”

這話讓孔雪抿起了。

自然是見識過的。

孔經理圍繞這些，一點點勸著孔雪。

以陸秉舟的家世，還有唐雪貌似港商的娘家，死他們會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他說到陸秉舟，孔雪突然說，“爸，唐雪一定是被秉舟哥甩了，現在不知道嫁給什麼樣的老男人，你看邊那兩個小孩，男孩看著得有十幾歲了嗎？現在一定是給別人做后媽！”

孔經理，“……”

他突然覺得，自己這個兒本抓不住重點。

他苦口婆心，用自家被人報復打，未來生活就會變得十分窘迫來嚇孔雪，的關注點卻是那麼奇葩。

就算沒有陸秉舟，單唐雪的媽媽，那是好惹的嗎？

“小雪，有沒有陸秉舟，咱們都惹不起唐雪，你想繼續現在的好日子，想將來繼承咱們家的聚福齋，這次就得低頭。

“低一次頭不算什麼，往后你接手家里的生意，什麼樣的顧客遇不到？咱們做生意的，生意給咱們帶來的風，一些屈辱咱們必須得和咽下。”孔經理再次勸說。

他勸說一圈，最終還是繞到讓孔雪低頭道歉上面。

他還說，“爸爸盡快打聽他們住在哪里，到時候咱們上門拜訪，你一定要做足姿態，即便他們挖苦諷刺，你也得忍下，明白嗎？

“在面對咱們斗不過的那些人時，咱們就得能屈能。想要不被人欺負，咱們得好好把聚福齋經營起來，往后的世道，是有錢、有權人的天下。”

孔經理一切的良苦用心，聽在孔雪耳里，只剩爸爸要把所有屈辱和咽下。

還得去道歉，并且到時候不論唐雪如何辱，都得忍著。

別說被唐雪辱，只要想想自己要向唐雪低頭，孔雪也不了。

再也聽不下去，騰地一下站起來，“爸，我絕不可能向唐雪道歉！這輩子我都不可能向那個賤人低頭！”

孔經理見又吼起來，眉頭擰疙瘩。

孔雪退開一步，再一次說，“就算他們手腳，把咱家的店弄倒了，我也不可能向唐雪低頭！

“咱們家還有烤羊的配方、有你這幾年購買的宅院，我還知道你存了不錢。

“就只這些，也足夠咱們隨便花用！

“沒有聚福齋這塊招牌又怎麼樣？咱們本不可能落到你說的那種只能去找臨時工、端盤子的地步！

“總之我不可能向唐雪低頭！”

氣乎乎說完，孔雪憤憤瞪了孔經理一眼，轉再次一瘸一拐地離開。

孔經理這次沒有追上去，他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勸不孔雪了。

是他把兒縱得不知天高地厚了，他們的確是有點家底，但人家一定要對付他們，別說他們那點家底，再多一些他們也扛不住。

孔經理的那一句“不知天高地厚”，形容孔雪的確恰當。

賀淑嫻要收拾他們，本不用拖太久。

第二天孔經理就發覺，周圍的一些店面正在搬遷，有些直接就關門了。

他去問，才知道那些店面都是賣給了一個港商。

不僅是店面，附近的一些住宅，人們也在紛紛收拾東西搬走。

他們的房子被人家買走的同時，還得到一份唐氏制藥廠的工作、一套唐氏制藥廠的住房。

有些條件不符合，沒有被安排去唐氏制藥廠的，也能被安排到別的一些廠子。

誰家沒有回城之后找不到工作的知青呢？

換個地方住，又不會影響到他們原本的工作。

有些沒能得到住房安排的，為了能得到工作，也把房子賣了，大不了以后租房子住唄，工作機會可不能錯失。

孔經理越打聽越心驚，他顧不上自家店里的生意，急急忙忙去找孔雪，但他把外面的況告訴孔雪，孔雪本不愿意聽。

還是堅持原來的說詞，他們家有好幾套房子，還有一定的存款，店真被懟得干不下去就不干好了。

烤羊的配方在他們手里，他們不能去別的地方開店嗎？

孔經理無法說孔雪，孔雪本就不知道一塊老字號牌匾的價值。

勸不自己的兒，孔經理只能再掙扎一下，總不能因為對方有所作，他就提前認輸投降吧？

像賀淑嫻說的，要把附近的房子全買下來，到時候全都開烤店，那些新店未必能干得過他的老字號。

京市人都是認老字號招牌的。

然而只過了一天，孔經理早上再來店里，就聽到后廚有人過來匯報，說他們一早買回來的羊不新鮮了。

孔經理仔細詢問，負責采購的人保證說他買的羊絕對是新鮮的，人家后半夜才宰殺的。

他甚至讓孔經理跟他一起去一直給他們提供羊的那家人去問，那家人肯定能給他作證。

對此，孔經理只擺擺手。

他去后廚看了一眼，那羊豈止是不新鮮了，那本就是臭了！

臭得也不太厲害，這樣的天氣，估計是昨天宰的羊，靠近了聞能聞到一淡淡的臭味。

孔經理不認為是負責采購的人買的這樣的，買回來大廚一看就得餡兒。

這況就只有一種可能，他們被人算計了。

至于是誰在算計他們，這還用說嗎？

想到這里，孔經理立刻說，“快，立刻把這些理了！”

“怎麼理？”大廚問。

孔經理沉下臉，“還能怎麼理，當然是有多遠扔多遠，留在店里等著人家上門查咱們嗎？”

他這句話基本就是吼出來的，店里其他人不敢耽擱，趕抬起那些羊準備扔掉。

現在聚福齋生意好，每天是新鮮整羊就得買二十多只，店里所有人都上手，都不能把所有的羊全部抬出去。

而且也不等他們把第一批羊抬出去扔掉，就有一些穿著制服的人上門了。

他們亮出自己的工作證，“我們是衛生局的，接到群眾舉報，說你們店用前一天剩下的羊腌制過后，烤了賣出去，請接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