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3章至疼痛告訴我，我還活著

就像明俊所說的那樣，他和胡桃基本上把所有細節都已經敲定，白所做的，只是按照他們的指示，走遍了所有的流程。

老教頭的葬禮很是簡單，簡單到親朋好友僅三人。

白沒有哭，申鶴也沒有哭，明俊只是在嘆氣。

整個葬禮安靜的有些詭異。

但他的葬禮也很隆重。

七星、仙人、愚人眾、冒險家協會、各大商會......

無論是給明俊這個商人面子的，還是給白這個愚人眾執行面子的，很多人都到了場。

吹吹打打的鬧騰了好幾天，才算是結束。

待一切塵埃落定，這個原本久違熱鬧起來的村子，再次變得安靜了下來。

夜下，一漆黑的白從屋裡走出，抬頭看向了天上的月亮。

已經好幾天了，但這幾天他覺自己就像是在做夢一樣，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

涼風吹過，他的大腦這才清醒了幾分。

「不去好好休息一下嗎？」

月下，鍾離坐在院子里的桌子邊上，出聲詢問道。

雖然事有別人勞，但白的狀態......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對勁。

這也是他一直留在這裡的原因之一。

「天天都像是在夢裡一樣，還用得著休息嗎？」

坐到了鍾離的旁邊，白用手托著下，低聲說道。

說真的，和老教頭相比，明明羅莎琳和他的關係更好一些。

但就算是羅莎琳當著他的面化了一捧飛灰，他也沒有像這幾天這樣失魂落魄過。

「生老病死，人之常，你當初經常向蟲蟲講解生與死的大道理，怎的到了你這裡，反而掉了鏈子？」

親手為白倒上茶水，鍾離詢問道。

是啊，因為當初蟲蟲對生和死沒有什麼概念，白可是各種大道理一通講。

「這隻能說掌沒落在自己的臉上，自己不知道有多痛。」

自嘲般的笑了笑，白端起了茶水，抿了一口。

一口茶水下肚，竟是讓他的大腦再次清醒了幾分，看來......這東西也不簡單啊。

多半是傳說中的仙茗。

「是啊，但痛過以後......是選擇回擊一掌、還是默默忍，你總得走出下一步才行。」

微微搖了搖頭，鍾離說道。

他很了解白，對方是一個喜歡將自己的緒和抑起來的人。

某種意義上來說，無論是銀的倔強，還是柯萊的要強，實際上都是繼承自白的這份抑。

自詡壞人的他，從不將自己的一面展給任何人，而是以作惡的方式，去進行施善。

也許聽起來有些矛盾，可他不就是這麼矛盾的人嗎？

但鍾離也知道，這樣抑的人，只要有發的可能，就會十分的可怕。

所以知道老教頭的事以後，他就有了一種不妙的預。

行善還是作惡，白心裡一直都有一桿秤，且把握的很好。

但這次抑的發，極有可能打破那桿秤的平衡，導致其抑的發出來。

而承這發的，便是璃月。

所以和其他人相比，這場葬禮上......他全程都在替璃月兜底。

事實證明，白對於緒的把控，比他想象中還要強一些。

至對方沒有任意去遷怒任何一個人，而是選擇繼續抑。

但這樣抑下去，可不是什麼好事兒，總有一天會發的。

所以......是什麼讓他一直保持著這種抑的狀態呢？為什麼他要理所當然的獨自承這一切呢？

明明他邊有那麼多可以傾訴的人。

「說得對，不過我不會打回去，也不會默默忍，我還會謝謝他。」

下意識的了自己的臉，白久違的出了一個笑容。

就和往常一樣，他沒有選擇任何一個已有的選項，而是給出了第三個。

「為什麼？」

裡雖然問著為什麼，可實際上鍾離卻也帶上了笑意。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笑，或許......是因為這小子又和之前一樣，開始了耍寶。

「至疼痛告訴我，我還活著。」

出手，抓向了天上的月亮，白似乎是想將其攥手裡。

但二者之間的距離，註定他這種行為只是一種徒勞。

最終他抓了個空。

「既然痛了，何不放下？」

鍾離再次詢問道。

就以白現在的地位，無論到了哪裡，都能安安穩穩的過完一生。

但他為什麼就要背負那麼多？甚至都不知道在背負什麼。

「有些東西可沒有那麼容易放下的，就像蝸牛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爬葡萄藤，它只是一味的爬啊爬......爬啊爬，或許只有爬到樹頂的時候，它才知道葡萄為什麼那麼甜。」

站起，白來到了坍塌的院牆旁邊，看向了不遠老教頭的新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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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像幾年前一樣，孤零零的站在那裡，等著小白的歸來。

「你知道嗎？這裡以前很熱鬧的，有莊稼、有礦產，還有很多千巖軍，後來......他們一個一個走了，這裡也就荒廢了下來，但有老教頭在，這裡至還能被稱之為村子。」

老教頭的孤墳，就於他生前一直耕種的那塊地上。

但是那塊地，現在滿是荒草。

「老教頭走了，以後這裡......恐怕只能被稱之為荒村了吧？」

說到這裡，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翻過圍牆朝著村子的某趕去。

鍾離見此，也一起跟了上去。

七繞八繞以後，二人來到了一座廢棄房屋後面的歪脖子樹下。

白小心翼翼的移開了旁邊的偽裝，出了下方那顆已經再次生的石珀之上。

「勞駕，能幫我把它整顆取下來嗎？」

看著這顆完整的石珀，白向後的鐘離詢問道。

一般來說，石珀這種東西，是很難連取掉的。而且大多數人也不會這麼做，畢竟這玩意兒就像是韭菜一樣，只要還在就能一直長出來，也算不可多得的再生資源。

但對於鍾離而言，做到這種事，還是很簡單的。

「你確定要整顆取下？以後可就不會再長出來了。」

鍾離能看出來，這東西對於白而言，應該有著不同尋常的意義。

這麼做等於說是毀了這東西。

「沒關係，以後也不需要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