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離瞇了瞇眼睛，目地鎖住宣紙上的那些字。

每一個字，每一筆每一畫，都寫得極其有力，過筆墨，能看到字里行間的恨意。

前途盡毀，殘敗，怎能不恨？

在沈容離和景打量書生的時候，書生也在反過來打量他們，似乎在深思他們能不能為自己報仇。

這時候，沈容離輕啟紅，輕飄飄地問道：“你什麼名字？”

書生一愣，馬上拿起筆，在宣紙上寫下了三個字：傅元思。

沈容離隨意掃了一眼，當即問道：“傅元思，我可以幫你報仇，家也可以為你撐腰，只是你有這個膽量，去做一件事了嗎？”

傅元思愣了一下，憔悴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疑，但很快眼神中就充滿了堅定。

提筆在宣紙上寫到：只要能讓陳家付出代價，讓我死都愿意！

見此，沈容離心下了然，沒有再說話，拿起手中的小肚兜，隨意看了一下，發現角的地方繡了一個“靈”字。

世家大族的小姐，所有都是定制的，有些小姐往往喜歡在服上留下自己的印記，沒想到陳靈兒也有這個特殊嗜好。

不過這樣最好，倒是便宜了，讓抓到了機會。

傅元思看向沈容離，又提筆寫到：我能做什麼？

沈容離將小肚兜收好，看下個傅元思，擲地有聲地吐出三個字：“告狀！”

話音剛落，傅元思的眼里浮現出些許詫異，就連景也被沈容離的話嚇了一跳，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妹妹。

半晌，景微微皺眉，輕聲問道：“妹妹，告狀，會不會有些大題小做？”

沈容離搖頭，道：“二哥，告狀都不會讓陳家付出代價，唯一的好就是擴大此事的影響，讓京城的百姓都相信陳家真的做出這等心狠手辣的事，還傅元思一個公道！”

“可是，萬一陳家懷恨在心，趁機滅口，又該如何？”景繼續問道。

還不等沈容離回答，傅元思就已經搶先一步在宣紙上寫道：只要能夠讓陳家付出代價，讓我去死都可以，我以傅家祖宗的名義起誓，絕不會將家供出來的，我只要讓陳家付出代價！

看了這句話，景沒有說話了。

或許，告狀，真的能夠讓陳家消停一段時間。

這時候，沈容離又仔細地打量了傅元思一番，見他雖然面容憔悴，但此時此刻，眼里竟然有一堅毅之氣，眉眼之間，帶著書生有的銳利。

見此，沈容離在心里微微一思量，便說道：“做了此事之后，你可能再也不能待在京城了，你可想好了？”

聞言，傅元思嘆氣，在宣紙上寫到：父母殉逝，殘敗；孑然一，生不如死。

看了此話，沈容離便明白了傅元思的心思，當即回道：“等此事了結，我會給你一筆錢，足夠你下半輩子的花銷，到時候你就離開京城吧！”

傅元思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沈容離的話。

沈容離將小肚兜還給傅元思，繼續說道：“這兩天，會有人過來找你，告訴你該怎麼做。”

說完，轉朝向景，輕聲道：“二哥，我們走吧。”

景點頭，和沈容離一起離開了井口村。

回去的路上，景一邊瞟向沈容離，眉頭依舊皺著。

“妹妹，你這樣的做法，會不會鬧得太過了？只要用流言讓陳靈兒吃點苦頭就好了。”景沉聲問道。

沈容離緩緩搖頭，輕聲道：“二哥，打蛇打七寸，人痛腳。我要是不讓陳靈兒吃點苦頭，不會消停的。”

景一聽，知道沈容離說得沒錯，便沒再勸說了。

回到家之后，沈容離安排了不人，在外面傳播流言。

說陳家大小姐陳靈兒和人私通，陳家為絕后患，將陳小姐私通的那個書生給打了殘廢，還割了他的舌頭。

此事一出，京城大街小巷，都紛紛八卦著陳家小姐和書生私通的事。

“嘖嘖嘖，真是沒想到，丞相大人一生正骨，竟然養出了這樣的兒！”

“活久見，活久見，一個世家小姐，居然會和一個書生私通，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故意給家族抹黑嘛！”

“不過話說回來，這丞相大人，手段也太毒辣了些，一個好端端的書生，只要參加科舉，就有機會高中榜首，來一個咸魚翻，偏偏被陳家給弄殘廢了，可憐啊！”

“唉，還真是，如果這個書生了狀元，做陳家的乘龍快婿也未嘗不可，偏偏要用這麼極端的方式來理！”

“……”

另一邊小酒坊里，也在八卦此事。

“哎？你們聽說了嗎？丞相家的兒和人私通，聽說還懷了孕，只是最后墮胎了！”一個婦人滿是鄙夷地說道。

“啊，不可能吧，聽說只是私通，還未曾懷孕呢，你在哪兒聽來的？”另一個婦人表示不相信。

“怎麼可能有假？要是假的，陳家怎麼可能會將那個書生的打斷，割了他的舌頭，就是怕他說出來！”

“這麼一說，還真有可能，那這樣看來，陳家也太不是人了！”

“可不是嘛，世族大家哪能如我們看到的這樣鮮亮麗，誰知道背后做了多齷齪事！”

“唉！只是可憐了那書生……”

流言傳播后，不過兩個時辰的時間，大半個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了此事。

甚至于連那些常年不出門的家小姐們，也對此事有所耳聞。

黃昏時分，大家對此事的八卦，更加來了興趣。

有不人忘了歸家的時間，圍坐在一起，紛紛八卦著此事。

京城世族幾個小姐圍坐在一起喝下午茶，忽然聊起了此事，便忘了時間。

“唉，我說為什麼那段時間，很見到陳靈兒，原來是坐月子去了。”

“嘖嘖嘖，聽說孩子現在就養在陳家別院，已經快一歲了！”

“你們才發現，我早就知道了！”

“你怎麼知道的？”

“有段時間，陳靈兒走路還要人攙扶著，我那時候就猜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