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醒來的時候,偏頭看了眼窗外,黃昏已散,夜幕降臨。
許是聽到里頭的些許靜,原本在門外罰站的易淮推門而。
蘇一抬眼便見著他。
他笑道:“醒了?”
蘇點頭,“我睡多久了?”
他抬起手腕上的表看了看,“從我過來,到現在一個半個小時吧。”
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所以只是從他過來開始算。
蘇微驚,“你不會就這樣在外面站了這麼久吧。”
他俯在角親了親,“聞到什麼味道沒?”
蘇皺著小臉點頭,“有點煙味,你煙了?”
他輕笑,“看來一個半小時這味道都沒能散開。”
說著轉就想出去。
“你還要工作?”蘇問。
易淮回頭看,“我去休息室洗個澡,不然你不舒服。”
他剛剛本來就想去的,只是在外面又遇上一個老教授同他搭話,方才結束,便聽見醒了的聲音,沒來得及。
蘇起,走過去將服給他披上,輕輕道:“其實也還好。”
并不是很討厭煙味,只是之前從沒看見他過煙,有點奇怪而已。
況且,這淡淡的煙草味混合著他上的味道,還莫名有點好聞。
易淮偏頭看了看,看確實沒有什麼不舒服,才手擁住了,“了嗎?”
點頭,“有一點點。”
易淮笑了笑,轉而牽住的手,“走吧,回家吃飯去。”
“好。”
兩人來時是自己開了車過來的,所以回去的時候也很順暢。
只是蘇偏頭看著窗外,這似乎不是回易家宅子的路誒。
但也沒問,只要易淮在邊,就很安心。
也就是在這一刻恍然驚覺,好像在無意識中已經開始依賴易淮了。
正想著,車子停了下來。
“這麼快就到了?”才開口,一抬眼便看見了旁邊的超市。
疑看向旁邊正在解安全帶的易淮,“要買什麼?”
易淮車上拿了口罩和帽子給戴好,又把自己給遮擋了一番,這才牽著往超市里走。
蘇的手被他牢牢握在掌心,很順從地跟著走,只是還是不免好奇再問了一遍:“你要買什麼啊?”
他們平時很會出來逛,特別是易淮,整個人即使是遮掩好藏進人群里都很容易被人一眼認出來的那種。
所以也是比較好奇,他準備買些什麼,要自己到超市這樣人多眼雜的地方來。
“買菜。”易淮聲音里帶著很輕快的笑意。
蘇一愣,“你要做飯?”
“嗯,不是要吃飯嗎,”易淮推了一個購車,回過頭來看,眼中是藏不住的笑意,“想要吃什麼?”
剛剛他說回家吃飯,所以蘇下意識的就以為他說的是要回易家大宅吃飯,就算是路不對,想的也是他打算從別的路回去。
確實沒想到他說的回家吃飯,是打算自己做飯。
但其實,現在是不會做飯的,也不知道五年后沒有失憶之前的自己會不會做飯。
易淮將的糾結神收眼底,一手推著購車,一手拉著,“想好了嗎?”
“嗯?”蘇順著抬頭他,他挑眉,自己才反應過來他在問想吃什麼想好了沒有。
看他單車推車不太方便,便直接雙手抱著他的手臂,像只考拉一樣掛在他手臂上,這樣他的雙手都能放在購車的推欄上了。
倒也沒糾結多久,掛在他上笑地看著他的眼睛,甜甜道:“我想吃芹菜炒牛。”
易淮眼中是說不出的,點點頭說好。
兩人便先去了蔬菜區拿了芹菜。
蘇手指著西蘭花,“還有那個。”
易淮依言手去拿,“還有呢?”
蘇想了想,“還有紫菜蛋花湯。”
易淮便又去拿了一卷紫菜和蛋,順便拿了心心念念的牛。
因為只有他們兩個人吃,蘇不想浪費,所以也就只要了這一些東西。
易淮又去調料區拿了一些小料,這才在超市里慢慢逛起來。
路過零食區的時候,蘇眼睛都快粘到那一排排的薯片上了。
易淮無奈失笑,帶著往里面走。
“想吃就拿吧。”
蘇眼睛亮晶晶的,“可以嗎?”
小時候很吃這些東西,姜知意倒不會限制,但蘇起年在這件事上和姜家其他的人一樣,都不允許吃這些垃圾食品,說不健康。
以為像易淮這樣家庭里出來的人,也會這樣覺得。
手已經躍躍試地上了貨架上的薯片袋子,卻還是沒忍住回頭問了一句,“你不會覺得這些東西不健康嗎?”
話剛說完,易淮就已經手將看了好久的蜂味的薯片放進了購車。
然后眼神示意繼續拿。
一邊拿,他一邊說,“你難道不知道這些東西不健康嗎?”
點點頭,當然知道這些東西不健康,可一切能被自由意志制的就不做了。
是個俗人。
“所以呢,”易淮笑,“你也知道它不健康,但它能讓你快樂。我想讓你快樂,我尊重你的快樂,所以我同樣尊重一切能讓你快樂的東西。”
“我沒有資格剝奪你的快樂。”
蘇手上作一頓。
他尊重的快樂,所以同樣尊重一切能讓快樂的東西。
往前二十多年,從來沒有人對說過這樣的話。
從小,蘇起年會告訴,你是蘇家未來的繼承人,所以你要優秀。
姜知意告訴,所有的環都要靠努力來支撐,雖然你在舞蹈上有天賦,但你不能只靠天賦。
就連一向疼的姜老爺子和姜知許也會說,我們家真棒,以后一定會是一個很優秀的繼承人……
所以從小就很努力,外人只看到在舞蹈上的結果,在表演上的結果,在理上的結果,可他們不知道,這些結果的背后是日夜不分,不斷重復,不斷重來的練習得到的。
世人下意識的都會將這些優秀歸功于天賦,無人在意優秀背后的努力,自然也不會有人問一句,你累嗎?你快樂嗎?
甚至就連唯一的放松,唯一的快樂都會被們以的名義奪去。
可現在驀然有個人在面前對說,我沒有資格剝奪你的快樂,我尊重你的快樂。
蘇連心都在抖,就好像那麼多年的委屈,突然有個人能明白了,有點想哭。
想,如果現在掉眼淚的話,易淮一定不會覺得是矯,而是會捧著的臉問怎麼了,是不是不開心了,然后溫的哄。
想著想著,突然就笑了,因為聽見易淮說:“至于這東西健不健康,會不會傷害,那就要看你的決定了,我的任務就是好好鍛煉,如果到時候你因為吃垃圾食品生病住院了,那就只有我這個老公公照顧你這個不好的老婆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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