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告訴我，你在看賀知宴的消息。”葉沉雪從浴室出來，就看到原以彤正在電腦前，噼里啪啦敲著鍵盤。

一個睡的人，夢中驚醒，然后坐在電腦前查什麼，一定是夢里夢到什麼了。

“做噩夢了，我看看人死了沒。”原以彤說這話時，咬字比較重，葉沉雪能聽出的恨意。

恨意，也只是做給的，現在表面的吧。

葉沉雪觀察微，特別是離開時，在機場，看著賀知宴沖進火場的新聞，整個人似乎都是靈魂出竅狀態。

眼眶都紅了。

人和人的，說起來也是復雜的，有恨意，那絕不會只有恨了，一定還夾雜其他的東西，才會讓人糾結痛苦。

原以彤就很痛苦的，在夢里都在掙扎。

葉沉雪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左右了原以彤除了恨以外的緒，但卻知道，的心里還藏著那些，才會讓沉默不語，忍不發，只在人看不到的時候消磨那些痛苦和折磨。

這些葉沉雪都知道，年紀不小了，也經歷過幾段才會在最后遇到黃宗煜時，游刃有余，活活像個老手把人拿得死死的。

“沒死，也得一層皮吧。你心痛了嗎？”葉沉雪一邊頭發，一邊打量原以彤的表。

原以彤冷笑了下。

“怎麼會？我不得他死。”的聲音也很冷，“這個想法已經不了出現一次了。”

這也是真的。

“我還以為你想回國去見他呢。”葉沉雪是真松了口氣，也不是調侃，“其實在機場時，我牽你的手，就是怕你搖往回跑。”

這一刻，葉沉雪說出了實話。

多年的朋友，惺惺相惜了這麼多年，如果沒點默契，們怎麼會重逢在最后關頭呢？

所以原以彤也覺得，自己的這點心事也沒什麼好藏的。

“對，我是搖過，只有一秒。”說完，把自己隨的背包拿出來，那個即使在車禍時也沒有被自己丟下的背包。

背包打開，里面的東西倒出來，倒了一地。

原以彤從里面找出來幾張照片，再次看到悉的人，藏了幾年的照片，笑了笑，笑容有些諷刺。

“這是他藏起來的，我差點以為，他也曾過。”

差一點，他們其實就能有一個好的未來，一起迎接孩子的到來，的媽媽也能接回來，再也不用到威脅。一切都是那麼好，順利。

葉沉雪走過來蹲在地上，用手開地上的一堆東西，找出另幾張原以彤和賀知宴的甜合照，一屁坐在地上，皺起了眉頭。

“應該，是有點的。”葉沉雪也說。

但是也是一個現實的人，這麼多年經歷得多了，看問題也犀利。

所以又接著說了一句，“就算真的過你又怎樣呢？你待在他邊三年，他是怎麼對你的，你難道還不清楚嗎？你過什麼日子，和他在不在乎你，不你沒有任何關系。”

原以彤仿若被當頭一棒。

對啊。

真是蠢，為什麼還去猜他的心？這有用嗎？

葉沉雪的意思不過是提醒，人心最不可靠，怎麼對你才是最重要的。就算賀知宴真的對有過什麼，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的經歷，不要想太多。

也不要糾結太多。

“對，我都知道，所以我沒有停一下，一路走到這里，就算我不知道要哪我也要走。謝謝你拉著我。”原以彤用手掩面，掩住自己多余的緒。

眼淚從眼角落，的手指怎麼都掩不住。

不該再掉淚的，既然已經做了選擇，走到了這里，就不該為昨日的點點滴滴再掉淚了。

葉沉雪趕從地上爬起來，跪著走了兩步抱住了頭，將原以彤的腦袋抱進自己的懷里，這樣就可以隨意掉眼淚，也看不到了。

“想哭就哭吧，我在這呢。不看你，你隨意掉眼淚我都看不到。”說著，的手輕輕拍著的后背。

“我早該陪著你，這樣我們兩都能好過點。”曾經多次，需要一個人在邊時卻只能一個人熬過去，那時就想，如果原以彤能在自己邊，只是陪著哭就好了。

原以彤也是太信任葉沉雪了，也沒再憋著自己，也知道這種時候更不需要自己再逞強。

“嗚嗚嗚，可是我好難……我還做噩夢了……夢到他因為想救我死了……我明明詛咒過他不得好死，也想過他死在我面前的很多樣子。可是這事真發生，我還是會忍不住為他掉眼淚……我真沒用，活該被人罵被人當個沒自尊心的玩……我……我是不是有病啊我……”

此時緒上來，再加上國那邊查不到賀知宴的消息，可以說生死未卜，又有最信任的人在邊，原以彤再也繃不住了。

這是最放縱自己緒的一晚上。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哭吧，好好哭，只是要注意，別太悲傷會傷到寶寶的。”

葉沉雪溫無比的聲音在黑夜中格外溫暖。

“我哭完，等我哭完，就好了……”原以彤噎著說，好像也是對自己說，像是發誓。

“我知道的啊。”有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