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徐長林現如今已經在長安了，本可以直接把人給他，可沈昭非要把宋姑娘先弄進宮里，那謹慎勁兒，好像料定圍繞著會生出事端，只有放在自己邊放心。

瑟瑟越想越覺得蹊蹺，正要再追問，忽聽殿外傳進一陣細碎的絮語聲，鬧騰了一陣兒，梅姑進來，隔著垂幔，道：“那位靈兒姑娘又開始鬧，說睡不著，想和娘娘一起睡。”

瑟瑟看向自己側，沈昭正躺在床上，只穿了件薄綢寢，烏發垂散，衫袖不整，似笑非笑地看向，斟酌了片刻，狠下心沖梅姑道：“讓回去，告訴，我明日定會去陪。”

第71章 71章

梅姑應下, 退了出去。

瑟瑟回過頭來看沈昭，沈昭將頭擱在粟玉繡枕上，展開臂袖, 以手為梳，理順著自己的頭發，妖冶且頗風地著瑟瑟, 聲道：“乖, 躺回來我懷里, 我接著跟你說。”

瑟瑟被他撥得心尖，暫且忘了外面的煩惱, 乖巧地低下, 往沈昭的懷里爬。

爬到一半，繡帷外又傳進腳步聲，瑟瑟心里一，驀得停住。

沈昭卻有些不耐煩了, 甩開袖子將瑟瑟勾進懷里，摟住, 沒好氣地沖外面揚聲道：“又怎麼了？”

梅姑道：“靈兒姑娘回去了，只是生了好大的氣, 說娘娘騙，再也不想理娘娘了。”

沈昭冷聲道：“不理就不理，小小年紀, 這麼能纏人，簡直就是個狐貍……”。

終歸不是什麼好話, 沈昭把最后一個字憋了回去, 隔著繡帷, 拿出帝王架勢, 沖梅姑道：“這尚殿里還有沒有規矩了？朕歇在這里，也由得你們為些蒜皮的事來叨擾皇后？”

梅姑倍惶恐，忙跪地稽首。

這幾日瑟瑟奉宋靈兒為上賓，對千依百順，尚殿上下皆依令而行，也將奉作了第二個主人。再加上這姑娘乖戾古怪，一句話說不好，一件事不如意便要生出些事端，梅姑實在讓鬧騰怕了，擔心出岔子，才著頭皮進來向瑟瑟稟告。

是東宮里的老人，素來敦厚沉穩，只說有罪，但并不說這些苦衷。沈昭何等明，看出了些端倪，也不為難梅姑了，安了幾句，讓下去了。

沈昭既已發了脾氣，宮人就算有再大的膽子，今夜也不敢再進來叨擾，因而后半夜安靜至極，再無波瀾。

燭幽昧，打在低垂的幔帳上，映出頸相依的纏綿影。沈昭低頭親了親瑟瑟，道：“你說，都這麼大的人了，會連最起碼的避諱都不懂嗎？就算不懂，要鬧之前，底下人也沒那麼大的膽子不提醒，可還是要鬧，這是單純，還是別有用心啊？”

經過今夜，瑟瑟也覺出蹊蹺來了，可也著實迷，弄不明白靈兒到底想干什麼。

若說是了母親指使要來使壞，可這麼長時間了也沒見使了什麼壞，像今夜鬧騰了一番，最終還是被攆回去，也未見討得了好。

母親那樣一個心機深沉的細人，若是心打磨出來的利劍，不至于就這點招數吧。

瑟瑟低著頭沉思，百思難解：“那你說，想做什麼？”

沈昭捧著的臉，在的上輕吻了一下，笑說：“我不過給你提個醒，瞧你怎麼就張這樣兒了？我跟你說，不是個壞人，你不用太害怕，只是防人之心不可無，謹慎些總是沒有錯的。”

這倒奇怪了，說靈兒有問題的是他，說靈兒不是壞人的也是他。

“你就告訴我，上一世你們都經歷了什麼，你就明明白白地說出來，我也好心里有數。”聲清脆若鶯嚦，裂金碎玉般的砸下來，讓沈昭倏然一愣。

他眼中落下沉，抬手著額角，猶豫了許久，才道：“前世我流放了姑姑，以宋姑娘的份留在長安，幫著姑姑聯絡潛藏在京中的舊臣，蓄意逃。”

瑟瑟問：“那個時候知道自己的世了嗎？”

“知道。”

“那為什麼……”

沈昭輕著的肩膀，道：“瑟瑟，你別忘了，姑姑與宋家舊案有關，這只是猜測，到如今都沒有實證。前世，直到最后我也沒有找到確鑿證據，空口白牙地跟青葉……不，是靈兒，跟說，可是不信，一心將姑姑奉作恩人。那時候我全副心思都在你上，也懶得再跟周旋。”

瑟瑟倚靠在他的臂膀間，默默聽著，偶爾輕“嗯”一聲算作回應。

試想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家，自被關在一個小院子里，被灌輸了一套道理，且不論這道理在外人聽來多麼荒謬不可信。可這姑娘自不更事尚沒有判別能力時聽的就是這一套，很容易便將之奉若箴言，篤信不疑。

這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到沈昭息了聲，瑟瑟輕搡了他一下：“說呀，繼續。”

沈昭眨著一雙漆黑深徹的眼睛，十分無辜地看向。

“總不能因為這麼點事就讓你對我三緘其口，猶猶豫豫吧，肯定還有別的，別想蒙我。”瑟瑟十分肯定。

沈昭幽然嘆了口氣：“你現如今真是智謀過人了，我竟然都瞞不過你。”他頓了頓，輕聲道：“要讓我娶。”

瑟瑟一僵，搭在沈昭腰間的手了。

沈昭察覺到的反應，握住的手擱在自己前，故作輕松道：“這算怎麼回事？欠的人又不是我，憑什麼讓我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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