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場站。”

“不去醫院嗎？”

“不必。”

“但...”

“去場站。”唐岑用沒傷的手扣上安全帶，閉目養神，不再說話。

蘇唯張了張，最后還是什麼都沒說，發了車。

唐岑的車駕駛很好，也開得很穩。

副駕的唐岑似是睡了，一路無話。到了他指定的地點，蘇唯停好車，電機停止的瞬間，唐岑才了下。

蘇唯聲道：“唐總，到了。”

他睜開眼睛，眼里閃過短暫的恍惚，很快恢復彩，也恢復平時冷冰冰的模樣。

這座地下停車場里有許多個充電樁，來自好幾家品牌。

唐岑推門下車，迅速進工作狀態。

查看規模，觀察設備，然后他給車子上充電槍，站在充電樁旁端起了手表。他聽了一會兒，回到駕駛室查看儀表盤，然后再一次到充電樁邊，如此反復，記錄數據的模樣十足學院派，和剛才那個拉膠帶的家伙判若兩人。

忙完了，唐岑回到副駕：“去下一個站。”

查看場站的時間不算長，蘇唯看不懂他在做什麼。不過他工作認真的樣子特別養眼，看得迷，既然有機會再看，蘇唯當然樂意。

兩人一個站接一個站地跑過去，小車灣城的車流，一輛輛忙碌的小汽車穿梭不停，像一只只在水流中沉浮的螞蟻。

不知終點，忙忙碌碌，不知未來在何。

若是沒電，趕充上，哪有泄氣的時間。

大雨一直下到傍晚，烏云散開，紅日出半邊。

唐岑指了指路邊：“樹那里停一下。”

蘇唯沉默地照做，累得不想說話，看帥哥也提不起神了，終于明白他說的“不怕吃苦”是什麼意思。

唐岑下車，七拐八彎鉆進小店，招牌綠底白字，赫然寫著“藥”。

蘇唯沒看見，支撐著子也下了車，到街邊的小賣鋪買了幾瓶冰飲。

唐岑回來，將袋子遞上去：“唐總，我買了飲料。你要咖啡、紅茶、還是w...”

話到邊，蘇唯臉上一紅，“無糖可樂”幾個字便稍微說得慢了些。

空氣又悶熱，令很不自在。

驀然想起一個類似的句子。

Coffee, tea or me？

赤的表白，開放又大膽。

可不適用于和他吶。

“謝謝。”唐岑選了第三項，起開可樂喝了。

蘇唯看了他一眼，暗暗放下心。

這麼上不得臺面的聯想，好在只在腦海里，不會被唐岑知道。

取了紅茶，兩人靠在車頭上喝冰飲。

暮中，他和就那麼并排站著，誰也沒說話，著雨后特別清新的空氣。

晚風拂過，唐岑似不經意地問道：“看場站，很累吧？”

“有點。”蘇唯不知道自己又將落他的圈套。

“覺得累就回去，我自己一個人可以。”

這是在趕走了。蘇唯醒悟過來，立刻推著車蓋站穩，宣誓的樣子像個紅領巾：“我不怕累！完全可以繼續！”

只聲音嘶啞得很，泄了的底子。

唐岑著，像在考察的話有幾分真。

蘇唯把手從車蓋上拿開，想蹦跶兩下表示自己力充沛，沒想到反而晃了晃。

“...今天算了，”唐岑一口喝完罐里的飲料，“回公司吧。”

他上了車，取出外套穿上，將止痛藥的氣味遮了個嚴實。

若不是剛才正好順風，氣味偶然被蘇唯發現了，不會知道唐岑上過藥。

的心得一塌糊涂，坐上駕駛座，關切地道：“唐總，我送您回家，好不好？”

唐岑的作明顯地僵了僵，喚醒了關于唐潤之“送禮”的記憶。

“您只要說地址，”蘇唯真誠地看著他，以為他害怕私泄，“其他的都不必擔心，我很嚴，絕對保...”

“蘇唯。”他連忙打斷。

“在！”

“你很想幫我做事？”

蘇唯殷切地點頭。

這樣大的雨，鞍前馬后跟著唐岑跑了一天，說不辛苦是假的；午飯糊弄，水也不敢多喝，一直堅持著，當然是因為想留在他邊。

不對，是想保住這份實習。

唐岑看了好一陣，終于說道：“可以。但有條件。”

收個助理而已，竟然像下了什麼重大決心，蘇唯雖不解倒也樂意：“您請說。”

“當我的助理，不要說別有用意的話，不要做別有用心的事，更不要有非分之想。”

他了自己外套的前襟：“首先，從規范儀容儀表開始。”

蘇唯也蹙起眉，迷地低頭——

前的暗扣不知何時罷了工，白襯正對著唐岑，開口笑著。

唐岑不自覺地瞟了眼，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后飛快地扭過頭，暴了發紅的后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