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病床上,沈闊一單薄的病號服,腦袋和左手手臂纏著幾圈紗布,完好的右手舉起手機在耳邊,眉宇間耐心告罄。
“沒讓你過來別過來,壞我好事等出院揍你。”
電話那頭的秦敷衍應好,心里打定主意要過去醫院湊上熱鬧。
掛斷電話,沈闊一再張又焦急看向門口。
不厭其煩投去一次又一次的目,也沒見到說好會來看自己的人。
指尖落在第二通電話上,他糾結著要不要問問況,想想還是作罷,說會來就一定會來,再等一等,說不定還在路上。
門外走廊。
還沒走到沈闊病房門口,周懷聿腳步停下,看向側的人,“我不陪你進去,就在門口等你。”
姜予初抬眸,“為什麼?”
周懷聿坦然得不加掩飾:“我小氣,不想看到你和他同框的畫面,會嫉妒。”
頓了下,他角彎起淺弧,聲線散漫,“還有萬一看到我們恩,沈闊不起刺激,傷加重賴上你怎麼辦?”
姜予初想說他想太多,轉念一想,一樁樁事擺在面前,其實也沒有那麼了解沈闊。
人在偏執的時候什麼時候都做得出來,沈闊應該也不例外。
進到病房,周懷聿坐在走廊的長椅上,里面的人看不到他在這,但他可以聽得見病房里傳出的聲音。
不算清晰大聲,卻足夠他聽得清楚。
帶來的果籃放在床邊的桌子上,姜予初轉過站在床尾,看向病床上眉眼欣喜的男人。
一開口便讓他眼底的笑淡去幾分,“果籃是周懷聿買的,他說空手來不合適,總得帶點什麼。”
沈闊笑容一僵,“他陪你一起過來的?”
姜予初忽略他的問題,開門見山道:“沈闊,下午你母親找到我,說你是去公寓找我的路上出的車禍,你怎麼知道我新公寓的地址?”
沈闊眼神閃躲,不敢看,“我不知道你在哪,想過找人調查周懷聿住哪,怕他會發現,只能讓人跟著姜予安。”
這段時間姜予安一直待在學校沒去別的地方,在他以為沒有希的時候,收到手下人匯報,知道和姜予安見面,吃過晚飯去了一高檔公寓小區。
彼時他還在外地出差,沒能立馬趕回來。
昨天飛機一落地,他當即吩咐司機開車去公寓,滿腦子都是那幾條朋友圈,想找求證是不是真的,想問問是不是賭氣、亦或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才和周懷聿結婚。
“初初,你和周懷聿已經結婚了是真的嗎?”
撞進他破碎的帶著懇求的眼底,姜予初低嘆:“是,我現在過得很好,也喜歡他,你不用再花費時間在我上,我們不可能回到過去。”
沈闊抓被單,嚨堵得慌:“我不信,我們解除婚約才多久,你怎麼可能這麼快喜歡他?”
“不管你信與不信,我喜歡周懷聿,很喜歡他。”
說這話的時候,角上揚,眼底漾開發自心的愉悅。
沈闊別開眼,傷的心碎得稀爛,“那我呢?我們認識二十四年,正式在一起五年,我不信你會輕易丟棄我們之間這麼深的。”
姜予初眉眼冷了下來,“沈闊,先拋棄我們青梅竹馬誼的人是你。”
高考結束后他說要拋開未婚夫妻的關系追求,讓到他的真心和誠意,認認真真追了半年多。
他捧到面前的真心,看得清楚,答應了和他在婚約關系中以男朋友的份往。
同時也沒瞞自己沒心的事實,直白告訴他:“沈闊,我愿意和你試試看培養,我知道現在我們這段關系里,我們的付出是不對等的,而我是占便宜的那一方。”
“我不能跟你保證太多,但可以承諾你,在這段關系里只要是我可以做到的都會為你做,也會盡可能在質上和工作上給予你更多。”
“對于這段關系你有隨時喊停的權利,如果哪天你厭倦我們之間的相,或者是喜歡上了別人,不要瞞,告訴我知道,我不會纏著你,哪怕那時候我已經喜歡上了你。”
因為覺得虧欠,所以在這段關系里對沈闊唯一的要求就是——坦誠,不存在瞞和欺騙。
其他可大可小的缺點,都可以讓步,不計較。
斂起思緒,姜予初索直接挑明自己一直沒拆穿的事實:“沈闊,早在大三那年圣誕,我就知道你出軌,那個生給我發你們的床照挑釁我,你知道我當時什麼心嗎?”
“我覺得可笑的,那是我們正式在一起的第二年,你就給我一個大驚喜。”
沈闊臉唰的一下變慘白,突然想起圣誕后第一次見面,他們約會吃飯時說過的話。
隔著搖曳的燭火,眼底的緒在此刻清晰回放,溫含笑著期待他給出想要的回答。
可他不敢告訴自己酒后,害怕坦白后會失、會提分手,對撒了謊,還做出永遠不會騙的承諾。
“為什麼不拆穿我?”
姜予初自嘲,“我給過你坦白的機會,只要你主承認,我會原諒你,我們還可以做回朋友,但只是朋友。”
“可你每一次都逃避,做出虛假的承諾,一次又一次讓我失。”
最讓失的是,他沒有意識到錯誤,依舊抵抗不住使然,和其他人發生關系,雖然走腎不走心,但足夠磨滅自己對他的最后一點容忍。
沈闊抓被單仿佛抓住救命稻草,紅著眼眶看,“只是失,但你還喜歡我對不對?所以才沒有跟長輩提解除婚約。”
“沈闊,我對你從來沒有男之。”
姜予初口吻冷漠,“解除婚約是我不想嗎?我很清楚,姜家、沈爺爺和你都不會同意,我提出來又有什麼用呢?”
不過是一個沒有決定權的工人。
“或許幸運能順利解除婚約,姜家必然會給我安排新的婚事,首選會是殘暴的梁家老二,我何必給自己添麻煩,在訂婚宴前,利用婚約、利用你藏起來的愧疚,給自己提供庇護,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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