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放旁邊，謝冬兩條展開，白凈的腳掌落在紅的拖鞋上踩著，雙手分別撐在兩側的沙發。

“一個星期前，姐姐突然變得焦慮，好像是婚前恐懼癥。”

憤怒要一點點疊加。

相比把孩子的事直接告訴寧懷聽，還是寧懷聽去找謝家算賬的時候，親自拆穿這個謊言更好。

“瞞著爸爸，跑出去散心，到現在沒回來，姐夫也聯系不上吧？”

寧懷聽問：“上次打高爾夫為什麼不說？”

“我不敢。”謝冬知道自己跑不掉，“爸不準我告訴你，還說一定要騙你騙到底。”

“騙我…”

寧懷聽喃喃，夾著煙往邊送，借著這個作遮掩，他狠狠咬了下舌尖，遏制想笑的覺。

咬重了。

痛的他鼻子一酸，眼睛霧蒙蒙的。

謝冬看到他偏向落地窗的側面臉龐出思忖的表，大概心痛，所以眼睛里有水。

“別傷心。”這一刻真的有點可憐他。

但這不妨礙添油加醋打擊他的心靈。

痛越深，恨越濃。

“我爸說的騙，可能是頂替婚禮的事，也可能是別的。別的是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留個猜想給他。

讓他知道，謝家騙他的還有很多。

寧懷聽的手垂落側，食指敲了敲煙，煙燼撣落在地板上，他收回視線，目茫然地看著謝冬，無助地問：“現在怎麼辦？”

你問我？

“不知道。”謝冬假裝安，“姐夫要相信姐姐，姐姐想通了就會回來的。”

寧懷聽問：“然后呢？”

謝冬假裝想了一下才說：“爸我幫忙的時候和我說了，等姐姐回來，會趁你不在家的時候和我換。姐夫放心，我絕對守口如瓶，不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言外之意，換人的計劃都是謝延安想的，和沒有關系，找麻煩請找對人。

寧懷聽總結：“你是被迫的。”

謝冬重重點頭，眼里冒出淚花：“我不想騙姐夫，但我爸拿我媽我，我不想媽媽去世那麼多年還不得安寧。”

寧懷聽能覺到的眼淚是真實的。

看來的委屈遠不止他了解到的那樣。

如何收拾謝家人，還是要開口才好，這樣報復起來會更爽。

謝冬抹了一下眼睛，紅著眼圈噎，吊帶下的飽滿隨之起伏更顯渾圓壯觀。

誰給準備這麼的子？

寧懷聽挪開屬于男人的無禮目，嚨干燥地吞咽了下，回憶剛剛說到哪兒。

“穆竹到底是誰？”

他語氣質問，目重回謝冬的臉上，沒有錯過慌張的模樣和驚愕的表。

小家伙，會演。

謝冬難以置信道：“你都知道了？”

寧懷聽神危險，配合地瞇起眼睛。

“上次在醫院，其實我很不想過去。”謝冬心想，把穆竹一塊兒收拾掉也好，“姐姐說被穆竹纏很久了，穆竹是的前男友，但和姐夫在一起后，姐姐應該、可能、或許沒有背叛你。”

含糊其詞比斬釘截鐵更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說完這些，謝冬注意到寧懷聽垂在側的手緩緩攥，煙隨之被攥進掌心。

心里嘆生氣好啊。

多氣點。

狠狠收拾他們。

唯一可惜的是，原本收拾謝晚秋的計劃，隨著這件事偏離掌控，暫時讓逃過。

現在謝冬仍不明白謝晚秋為何逃婚？

不過也好。

不嫁給寧懷聽，是寧懷聽的福報。

想的太投，謝冬角沒住，微微上揚，意識到自己在笑，馬上控制住表。

“噗…”寧懷聽將彩紛呈的表變化看在眼里，再沒忍住笑出點聲音，他雙恣意張開，垂頭彎腰，不讓看見自己的臉，拿咳嗽急挽救，“咳咳咳！”

他掩咳嗽，迅速起離開椅子，掌心的煙丟進垃圾桶。

謝冬一頭霧水看著他怒氣沖沖走遠的背影。

“沒事吧姐夫？”

沖著一式廚房洗著手的男人背影詢問道。

寧懷聽仔細把手洗干凈，關掉水龍頭，語氣冰冷，咬字清晰問：“所以肚子里的孩子，不一定是我的？”

謝冬思維滯了下。

也罷。

指寧懷聽去謝家撕不符合他的份，他不會吃啞虧，但也不至于死纏爛打找謝晚秋追究底。

“我…”謝冬趿拖鞋過去，“不清楚這件事。”

寧懷聽思忖：“三番五次推我姑姑給把脈，我當時就覺得不大對勁。”

謝冬哭無淚。

姐夫，那個三番五次躲著推把脈的人是我呀。

“還有懷孕這件事，本就有疑點。”寧懷聽走向禮品堆，挑了個盒子拿過來。

謝冬心里突突：“什麼疑點？”

“我和唯一的一次是在酒店，但給我的產檢書上孕期遲了那麼幾天。我以為是正常的。可你剛說有前男友，這樣看的孕期就不正常。”

寧懷聽打開盒子，里面是紅酒。

謝冬驚訝他原來早疑過謝晚秋懷孕的事。

但這個話題不能再繼續下去。

涉及自己，再說下去難免會暴。

“姐夫，”謝冬態度乖巧，“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這里也就沒我什麼事了。”

寧懷聽看一眼，沒有表態，拿開酒開酒。

謝冬深深地朝他鞠躬道歉：“我和謝家已經斷絕了關系，以后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我不會再幫他們助紂為。但如果姐夫有需要我的地方，你盡管開口。我就先走了。”

說完最后一句，謝冬直起腰，看見寧懷聽面無表地拉開椅子落座。

確定他沒有意見，微微頷首離開。

走沒幾步，后冷不丁砸來兩個字。

“站住。”

謝冬扼住腳步，轉過向寧懷聽，模樣無辜：“姐夫還有事？”

寧懷聽把紅酒瓶的瓶口搭在玻璃杯沿，紅的沿著明玻璃杯壁流淌。

“如果是真的，我咽不下這口氣。”他說。

正中謝冬下懷。

回到餐桌附近，語氣真誠：“姐夫是需要我的幫忙嗎？”

寧懷聽將紅酒杯緩緩推向：“他們傷害你，也傷害我，我們現在是一個陣營。”

謝冬有點聽懂寧懷聽的意思，慢吞吞坐進椅子里，蔥白的指尖到杯底座，思忖著敲了敲，故作不懂：“姐夫的意思是？”

寧懷聽彎，慵懶舉杯敬酒。

“不如你教我，我要怎樣教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