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工作，還是來玩？”出租車上，一直安靜的氣氛被李程這話給打破。

“算來玩吧。”

許沐白想了想，自己是來給商奕然當安眠藥的，說是工作也算，但這個工作只用在睡覺上。

“很多年不見了，你還好吧？”李程又問。

“好，能吃能睡能跑能跳。”

“那就好。”

許沐白有問必答，只是每一句話都像是終點，沒有要聊下去的意思。李程似乎也覺到了，便又問：“你，還怪我嗎？”

“我為什麼要怪你？”許沐白反問道。

“當年……我知道，我媽說的話有點過分，你的況也不是你自己愿意的。我當時并沒有指責你的意思，只是……只是你應該早一點告訴我，讓我好有個心理準備……”

李程舊事重提，而且是在多年之后，許沐白微微閉了眼。

其實，想想這些年經歷的事，李程母親當年說的那些話又算得了什麼呢？

他的母親不過是不想兒子找一個單親家庭長大的朋友，而且這個朋友的母親還有神方面的疾病。是的，沒有告訴李程，但是這種事，要怎麼開口。

“沒關系，都過去了。”許沐白睜開眼，回頭朝李程笑道。

“你母親，現在？”

“呀，比從前更瘋。前幾天還鬧了一回自殺，沒死。不過，我想，總會功的。”

許沐白這話讓李程有點愣神，就連在前邊認真開車的司機聽了這話，也不由得在室鏡里打量了一眼。

“蘇白，你……沒事吧？”李程有點擔心道。

“沒事。這都多年了，早已經習慣了。你母親當初反對是有道理的，我這樣一個家庭，只會拖累了你。真的，我不怪你，但也沒想再跟你敘什麼舊。我，表達得清楚嗎？”

許沐白笑著，但卻讓人覺不到笑意。

司機在酒店門口停了下來，許沐白看了眼計價，拿出手機來掃了一下二維碼，李程想阻止都沒來得及。

與李程的偶然相遇讓許沐白想起了很多過往。

李程，一個很溫暖的男人。至在的記憶中是這樣的。

他們是大學時的校友，李程高兩屆，是學長與學妹的關系。當初也沒有誰追誰，因為一些社團活，常常見面，彼此有了好，然后就順理章在一起了。

李程畢業之后，為了許沐白還曾留在潼城工作過一年，那時候的李程確實想過他們的將來，不然也不會把許沐白帶回去見家長。

許沐白也是真心待李程，雖然沒能把自己家的事告訴李程。畢竟，私生這個名頭一點也不好聽，又如何開得了口。所以，干脆絕口不提家里的事。

但是，直到李程帶回家去見父母，再一次被提及。

“小白呀，你父親是做什麼工作的？”在李家的餐桌上，李程的母親開始了查戶口。

“他，他不在了。”許沐白說了謊。不愿意提及老許，更不愿意提及許家。

“那是你母親一個人把你帶大的嗎？”李母又問。

“算，算是吧！”許沐白覺得有點為難，回頭看了一眼李程，祈求幫助。

“媽，小白第一次，別把給嚇著。”李程也確實打了叉了，不過，并沒有叉開話題。

于是，李母再問：“那你媽媽一個人不容易的。你媽媽是做什麼工作的？”

“我媽……”許沐白有點糾結，到底是要實話實說呢，還是編個理由，的目再一次落到李程上。

“媽，你怎麼問起來沒完了。我和小白的事，我會自己看著辦的，你就別再問了，飯菜都該涼了。”

“小白，別怪阿姨問太多。你既然和李程是認真的，阿姨也是想更多的了解你，這樣也便于拉近咱們的有關系。以后，咱們不是還要為一家人嗎？”

李母的話讓許沐白沒法不回答。

于是，只得道：“阿姨，我媽沒有工作。”

不想撒謊，更不想說自己的母親是小三，而‘沒有工作’是唯一可以給出的答案。

“沒有工作？”顯然，李母有點意外，“那你這上大學，都自己打工嗎？還是貸款？”

許沐白已經從李母的問題里嗅到了味道，如果這個人心疼，便不會追問這些問題，在前面就會適可而止。顯然，并沒有。

也能從李母的態度上察覺出來，當說父親不在了的時候，李母就皺起了眉頭。

李程的母親對自己的家庭不滿意，也就是對自己不滿意。

“阿姨，我的母親確實沒有工作。因為神上了些刺激，瘋了。如今還在神病院里接治療……”

許沐白的話像一個石子扔進了水里，雖然開始沒有濺起什麼浪花，但那些漣漪卻在不斷擴散開來。

飯桌上的安靜，似乎也表明了這一家子對的態度，所以，后來李程母親說那些難聽的話，也就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