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臺上的人開始說謝詞了。
“我從畢業就來北海盛庭工作了,每一年的年會對我來說都是不一樣的會,希明年,我可以代表我的團隊上來領獎。”三言兩句,正式回擊了那位何經理的挑釁。人角扯著笑,站在眾人矚目的臺上竟帶著一份駭然的孤勇。
季東霆搖了搖頭,一副“Too young too naive”的表。頓了頓,他還是抬起手,一下一下地鼓起了掌。
一種高高在上的鼓掌方式,帶著與生俱來的高傲,又好像是一種份的習慣。
姜幾許拿著獎杯下臺,彎著腰跟前排的領導們一一握手。突然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先到了眼前。
“恭喜。”季東霆說,聲音深沉平靜,
姜幾許連忙過手:“謝謝您,季先生。”
季東霆著,狹長的眼睛輕輕挑著,高傲、冷漠、銳利……又帶著一細微的其他緒。姜幾許有點發懵,直至手心被不輕不重地了下。抬眸,季東霆已松開了手。
會場二十四盞水晶吊燈全部打開,璀璨的燈下,季東霆的面容模糊又明朗。姜幾許腦袋變得混沌,回到座位上才反應過來,趕了自己的手心。
面上沒什麼好表,老黃他們都安了兩句。安也說:“沒關系,我們明年一定可以拿到最佳團隊獎的。”
姜幾許點了點,抬眸卻看到何云朝自己笑,眼神奚落。
不相信明年可以拿到最佳團隊獎嗎?那麼拭目以待,這個世上沒有永遠的失敗者,也沒有永遠的勝利者。也不需要去戰勝別人,要戰勝的是自己。何云把當做假想敵,只把何云當做絆腳石。跌倒了沒關系,重新站起來就可以了。
獎活開始了,跟表演一塊兒進行。節目開始就先了10部土豪金。大屏幕一串串號碼不停滾跳過,全場的視線目不轉睛地定格在寬大屏幕上……半分鐘之后,10組數字停在屏幕上。
有人歡呼,有人嘆氣。老黃中了一臺土豪金,明明非常高興,卻嘆著氣說:“完蛋了,我跟年終大獎失之臂了。”
太賤了,老黃被一個徒弟作勢毆打。結果廚子手勁大,真不小心打到了老黃,老黃虎眼一瞪,徒弟立馬給老黃起了后背:“師父,我錯了……”
同時,臺上已經開始表演。第一個節目是銷售部的小品,然后是保安部的相聲、大堂經理的歌唱的《壯志雄心》……
再次獎結束,但依舊沒有。另外下一個節目就是的《漁舟唱晚》了。姜幾許手心冒出了點汗,太久沒有上臺表演了。
一旁的安將小提琴遞給了:“姜經理,加油。”
姜幾許微笑,然后從專用通道去了后臺。公關部經理高巧兒過來跟打招呼,走上來拉著的手:“姜經理,你今天真是翻了,我瞧見陸總的視線一直在你上呢。”
一句玩笑話,讓不遠的何云白了臉。姜幾許沒跟何云打招呼,直接上臺了。
工作人員把話筒架子和簡譜放好,姜幾許平靜地拿著小提琴走上前鞠了個躬,開始獨奏。
其實樂表演有個好,跟歌唱不一樣,就是可以把注意力集中在音樂上,而不是臺下觀眾的反應。這首《漁舟唱晚》曾跟沈珩一塊兒演出過。當時沈珩彈奏鋼琴,拉小提琴,那是人生中最完的一次表演。謝幕回到后臺,有人對說:“你們看起來真像一對。”
當時沈珩是怎麼說的,“我們本來就是一對。”
今晚不是特意要表演這首《漁舟唱晚》,無奈小提琴不練就會徹底廢掉。幾年沒有這把琴了,左手早失去了靈巧和韌,右手也沒有之前靈活。試了很多首曲子,甚至拉了以前最擅長的《月》,唯獨能完整演奏出來的只有這首《漁舟唱晚》。
這首藏在記憶深的曲子,這幾年一直縈繞在的夢靨之中。
弓子開始在四琴弦游走,悠揚的音符便從琴弦上緩緩流淌著,仿佛月溫地傾瀉在微波凌凌的江面,夕似火、云霞漂浮,似乎全都落進江面。靜靜悄悄,一不小心卻被船槳劃散了……
季東霆仰著頭看臺上的人,想不到自己會那麼認真聽一場如此不專業的獨奏。曲子才到一半已經走音三地方,但是不可否認,演奏的《漁舟唱晚》就像一只充滿靈氣的蝴蝶,撲閃著翅膀就飛進了他的心里。
整個偌大的會場變得安靜,一個人輕輕地拉,一個人靜靜地聽。直至姜幾許白皙得幾乎明的手在琴弦上停下來。放下肩上的小提琴,鞠了個躬。
余音裊裊不絕如縷,人上帶著的優雅氣質,比他之前見過的任何一位名媛都要好。隨后掌聲如。人緣似乎不錯?季東霆的耳都在微微發疼。不過他角輕輕翹著,跟著鼓起了掌。
Dean興地問季東霆:“季先生,我覺得姜管家演奏得真好。”
季東霆目視前方,淡淡道:“還行吧。”
Dean最討厭自己BOSS這副死樣子,突然他眼前一亮,低聲音道:“有人送姜管家白玫瑰,不知道是誰呢?”
季東霆角一抿,什麼話也沒有。
姜幾許也不知道這束花是誰送的,一大捧白的香檳玫瑰,花店小哥直接送到后臺,只能簽字簽收。
一大捧花,酒店的同事上前圍觀:“這是誰送的啊?”
“不知道。”姜幾許搖搖頭,是真的不知道。
“會不會是哪個慕者呢?”高巧兒笑瞇瞇地問。
姜幾許笑笑:“我也希這樣,但顯然不是。”
這花到底是誰送的呢?
姜幾許坐回座位上,從里面翻出一張卡片,卡片應該是花店員工代筆的,上面寫的是一句英文:“Don't try so hard,the best things come when you least expect them to.”
送花人是鼓勵,還是?有點看不明白。
大屏幕繼續獎,土豪金一個個送出去。小可是最后一個到土豪金的,像一只鳥兒一樣飛出去領獎了。
姜幾許心里有不好的預,難道今年又是高鍋?想想真是讓人頭疼。
土豪金完了,后面的是神大獎。獎品沒有人知道,大家更加滿懷期待。
大屏幕的數字轉啊轉,姜幾許背靠椅背,是不抱任何希了。一串數字停留在屏幕,姜幾許抬眸看了一眼,不可思議看向自己手中的號碼牌,小聲對安道:“好像是我。”
“啊——”安尖,“是姜經理,姜經理!!!”
隨之是排山倒海的歡呼聲,姜幾許也十分開心。好久運氣沒那麼好了,這可是跟兩廂車一樣值得期待的神大獎呢。
姜幾許再次上臺,主持人對說:“今天姜經理真是彩照人。”
姜幾許微笑:“謝謝。”
“請問到神大獎,什麼覺?”
姜幾許了臺下,實誠地說:“因為不知道是什麼,暫時還不知道是什麼覺。”
“我們的姜經理太誠實了。”男主持人看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請上前一步。”
姜幾許狐疑地眨了下眼睛,還是上前了一步。同時,一位工作人員端了一個獎盒子上來。
主持人說:“這里面就是神大獎了,但大獎不是那麼好拿。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里面有一條蛇。不過你放心,我們放進去時已經給它拔了牙齒——但是你敢手進去拿嗎?”
姜幾許本能地捂了下,臺下也是一片嘩然。
“有哪位男士愿意英雄救嗎?”男主持人對臺下喊道。
有人舉手,也有缺心眼的替別人舉手。不知道是誰喊了“陸續”的名字,大家就跟著起哄:“讓陸總來!”
主持人笑問陸續:“陸總,愿意英雄救嗎?”
陸續只笑不語,面容俊朗,不發表意見。
就在這時,Dean突然舉手:“我來!”
季東霆冷眼掃向他:“有病!”
Dean語氣有點抱歉:“季先生,要不您上去英雄救?”
“無聊的游戲,里面本沒有蛇。”季東霆說。
臺上的姜幾許終于鼓足勇氣,對主持人說:“我自己來吧。”
“啊?”主持人非常夸張,“姜經理,你說什麼?”
姜幾許重復了一遍:“我自己來。”
主持人興地鼓起了掌:“咱們的姜經理說自己來,大家給點掌聲。”
姜幾許心里有點無奈,敢說自己來,是確定里面肯定沒有蛇,酒店的人雖無聊但不至于缺德。
雖然這樣,還是有點害怕。即使沒有蛇,如果是其他東西呢?深呼吸兩口氣,直接手進去。結果真到一個東西,覺冰涼涼、膩膩的……姜幾許頭皮發麻,手本能往上回,人已經彈到了一米外。
全場嘩然。
Dean對季東霆說:“您看嘛,真的有蛇。”
季東霆了眼臺上臉瞬間蒼白的人,真被嚇到了?
主持人笑了:“最后這英雄還是由我當。”說完,他挽了挽袖子,在大家驚嘆的眼神中,慢慢出了手。突然,他怪一聲,接著,立馬回手,但手里頭還多了一條青綠的小蛇。
全場氣氛真的被這條小蛇折騰得像是一鍋沸騰的開水,尖聲一波波地涌上來。
“哈哈。”主持人問姜幾許,“敢一嗎?”
姜幾許距離主持人近,這條“小蛇”仔細看本是假的,故意配合主持人,上前了后說:“很可。”
場下有人笑。
主持人再次把手中的“小蛇”揚了起來,展示給全場人看,然后道:“非常謝黃師傅提供的面蛇一條,咱們黃師傅的上技巧越來越出啦。”
全場笑。
主持人:“好了,言歸正傳,再次請姜經理把里面的獎品出來。”
姜幾許點點頭,只是手進獎箱時,因為心有余悸停頓了兩秒,結果又被主持人打了趣:“我們的姜經理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
姜幾許抿笑了下,然后從里面拿出了一張紙,遞給了主持人。
主持人攤開來,微微揚著角:“這份神大獎就是——咱們陸總親自提名的書法!!!大家掌聲恭喜。”
哦,書法啊……下面掌聲很響,仿佛中了百萬彩票似的。姜幾許扯了扯,一點驚喜也沒有了。
兩位工作人員抬了一幅裱好的書法作品上來,上面四個大字“明道若昧”,字的確很贊,雄健灑、力紙背。
明道若昧,進道若退?
“呵呵。”臺下的季東霆突然笑了,說:“還不如給個高鍋呢!”
酒店年會,晚上10點才結束,高一波蓋過一波,最后的年終大獎被北海實業的副總中。看起來像定,但大家也沒什麼話說。一百部土豪金是實打實的,還有的神大獎。
說起來陸續寫得一手好字,加上他現在北海盛庭CEO,上來求他賜字的真不,而且還真有市場價。像這幅字,如果賣掉可能不止一萬,但又不能真賣掉。
姜幾許心里是郁悶的,還要表現運氣不錯的樣子。看向辦公桌上的香檳玫瑰,再次拿出卡片看了兩眼,心里翻譯了下——“不要著急,最好的總會在最不經意的時候出現。”
到底是誰送的呢?
作為今晚的特邀嘉賓,季東霆似乎心不錯,總統套房里,他沐浴之后閑暇地看了會書然后抬起頭:“《漁舟唱晚》演奏得還不錯。”
姜幾許謙虛低下頭:“謝謝。”
“不過走音了六地方,音發揮得也不好。”季東霆略可惜地說,不過口吻溫和,批評挖苦的話都仿佛是贊,讓人如沐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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